“不知道,表哥没说。”虞萦皎缩了缩脖子,声音也小了许多。
箫御珩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底那股想杀人的冲动。
转身欲走时,却听见虞萦皎小声嘀咕:
“早知道就不该让笙笙进宫,在虞府多自在,想吃桂花酿就有,想逛庙会抬脚就能去。
这才进宫一年多,就差点丢了性命,这后宫莫不是克她吧……”
箫御珩猛地顿住脚步,回头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虞萦皎吓得捂住嘴,再也不敢吭声了。
祁晨端着糕点跨进凉亭时,老远就听到两人争吵的声音。
他就疑惑了,不是喊她过来问话嘛,怎么还吵起来了。
祁晨看着能把箫御珩弄无语的人,除了苏芙笙,就是这虞萦皎,真是看着就想笑。
“好笑吗?”
“不好笑。”看个热闹还差点引火上身了。
他走到近前,看到虞萦皎客气道:“吃点吗?”
还没等祁晨反应过来,虞萦皎便将整盘糕点端了过去:“谢谢。”
祁晨愣了一下,本以为她只是客套,拿一块意思意思,没想到这般实在。
他看向箫御珩,眼神里满是询问:这可如何是好?
箫御珩不忍直视,摆了摆手,示意祁晨直接施展探取记忆之术。
\"吃好了?\" 祁晨擦了擦嘴角,指尖悄悄掐了个定身诀。
虞萦皎鼓着腮帮子摇头,栗子糕的渣子往下掉:\"没呢,这盘给笙笙留......\"
\"不用。\" 箫御珩冷冷截断,朝祁晨使了个眼色。
定身诀生效的瞬间,虞萦皎的动作定格在举着糕点的姿势,像只被点了穴的小雀。祁晨指尖亮起蓝光,按在她额心:\"得罪了。\"
祁晨赶忙准备掐诀,对虞萦皎说道:“看着我。”
虞萦皎看向祁晨胸部,再到腹肌,一路向下......
“看着我的眼睛。”祁晨此刻能清楚明白箫御珩的感受了。
他对箫御珩投去同情的目光:“陛下你这些年都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箫御珩无奈摇摇头,不想回忆。
探知术刚触到记忆边缘,祁晨突然一阵抽搐,耳边泛红,鼻下流血。
箫御珩看着他这副样子,皱眉道:\"反噬?\"
可就算反噬,也是七窍流血,而不是鼻窍流血。
\"不、不是......\" 祁晨鼻血狂飙,慌忙用袖子去擦,却瞥见记忆画面里:
虞萦皎正趴在桌案上画春宫图 , 画中男子身着红色亵衣,额头还有红色火焰印记,女子衣衫凌乱,姿势极尽旖旎。
最要命的是两人交缠的姿势,笔触细腻得连男子指节掐入女子腰窝的凹陷都清晰可见,比坊间最露骨的《春宵秘戏图》还要活色生香三分。
这,不会是她画的林少炎和她自己吧。
\"咳咳!\" 祁晨猛地转身,耳尖烧得通红,手指抖得握不住袖口,
\"陛、陛下,这记忆怕是染了心魔......\"
话未说完,又瞥见画面里翻页的手,下一幅竟是男子倚在软榻上,女子跪坐在他腿间,案头还摆着未喝完的桂花酿,这比上一幅画得更加... 不堪入目。
箫御珩很快就明白过了:“不该看的别乱看。”
祁晨狼狈地擦着鼻血,咒语一散,虞萦皎突然 \"扑通\" 坐下,手里还攥着半块糕点:\"你们对我施妖法!\"
\"不是妖法,是探知术。\" 祁晨扯了扯青袍,耳尖还红着,
\"不过你关于苏揽月的记忆被封印了,全是......\"
他瞥了眼箫御珩,把 \"春宫图\" 三个字咽了回去,而且这图还出自她手。
最后祁晨摇摇头,“窥探不到相关记忆。”
“要不,探探娘娘的?”祁晨越来越想搞清真相了。
祁晨话音刚落,箫御珩把玩玉佩的手指骤然收紧。
他抬眸,眼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寒意,嘴角勾起一抹别有深意的弧度:“探爱妃的记忆?国师,你这念头可真够大胆。”
祁晨刚察觉气氛不对劲,陛下都喊他国师了,应该很生气了吧。
祁晨真是欲哭无泪,他发誓以后再也不打苏芙笙的主意了。
\"我要去看笙笙!\" 虞萦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不能白来一趟。
箫御珩的太阳穴又开始突突跳:\"她需要静养。\"
虞萦皎忽然换上讨好的笑,拽住他的袖口,在他耳边悄悄说:
\"当年陛下在虞府装病骗笙笙煮粥,还是我帮你递的蜜饯呢!没有我,你们能成?\"
\"朕可记得你差点搅黄了朕与笙笙。\" 箫御珩拂开她的手。
虞萦皎吐了吐舌头:\"陛下不懂,我那样是加速你们感情升温。\"
\"那朕也应该给你和谢卿感情升升温!\"
一听这话,虞萦皎的笑容瞬间消失:
“我和他?可别开玩笑了。
他那个人,一肚子坏水,心狠手辣,整日就知道算计来算计去,我瞧着就讨厌。”
箫御珩听着,怎么听都觉得她这话像在影射自己。
不过转念一想,这门亲事是谢辞主动求娶,自己才赐婚的,便耐着性子说道:
“话也不能这么说,至少他对你是真心实意的。”
“真心又怎样?他爱他的,与我何干?他凭什么自作主张,找陛下求娶我,这不是自私是什么?”
虞萦皎越说越激动,眼中闪过一丝怒火,“陛下您不也是,口口声声说爱笙笙,可后宫佳丽如云,这算哪门子的爱?说到底,都是自私,根本不是真爱。”
箫御珩脸色一沉,神色凌厉:“放肆!后宫规制乃祖宗成法,关乎社稷,岂由你来置喙。”
纵使阿福在宫中见多识广,此时还是忍不住咋舌。这虞三小简直是在作死。
还偏偏陛下还不能轻易动她。
谢辞对她也是护得紧;林少炎为了她,不惜舍弃自己的性命。
更何况,还有苏芙笙这个免死金牌。瞧瞧,人家的命怎么能这么好。
果然,片刻后,箫御珩语气稍缓,“朕贵为天子,身不由己,可对笙笙,心从未变。”
虞萦皎不满的撅着小嘴,委屈巴巴。她与苏芙笙三分相像,特别是那双眼眸。
\"给你半盏茶时间。\" 他最终妥协了。
寝殿门口,虞萦皎突然停住脚步,指尖轻轻颤抖 ,殿内弥漫着好浓郁的灵力。
她望着床上安睡的苏芙笙,她扑过去抱住苏芙笙,却被箫御珩拎着后领提了起来:\"轻些,她身子还没恢复。\"
苏芙笙被吵醒,看见虞萦皎气鼓鼓的脸,忍不住笑出声:\"皎皎又闯祸了?\"
\"没有!\" 虞萦皎挣脱箫御珩的手,却乖乖地坐在床边,指尖轻轻碰了碰苏芙笙的手背,\"我来给你带了桂花酿,藏在裙兜里呢!\"
\"陛下,我们要说体己话。\" 虞萦皎忽然转身,赶人了。
阿福在旁吓得差点跪下 —— 敢赶皇帝走的,这宫里怕是只有虞家三小姐了。
寝殿的门刚合上,虞萦皎眼睛亮晶晶的:\"笙笙你瞧,这玉床的灵力好纯!\"
虞萦皎满心好奇,伸出手轻轻摩挲着床沿,那雕花的蝴蝶纹仿若有灵,在她掌心悄然亮起一抹微光。她眼眸瞬间放光,兴奋地嚷嚷道:
“若能在这睡一晚,灵力定会滋养我的经脉,修炼速度肯定能蹭蹭往上涨!”
苏芙笙瞧着她那副急切模样,不禁莞尔,温柔应道:“好,我尽力你在此住上一晚。”
戌初的梆子声敲过三遍,箫御珩才带着一身寒气踏入养性殿,就看见虞萦皎正趴在苏芙笙膝头,指尖戳着锦被上的并蒂莲纹样。
她怎么还在这儿,?箫御珩顿时不悦:\"送谢夫人回府。\"
\"不要!\" 虞萦皎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嗖地坐直身子,\"我要留下来陪笙笙睡。\"
箫御珩捏了捏眉心:\"朕的床,岂容他人玷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