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之和陈氏来的不是别的寺庙,正是钱员外常去的月来寺。
月来寺虽不如灵云寺那么有名,但因为它离镇上近加上求姻缘很灵,所以这寺庙的香火也不错。
这两日陈氏总是睡不安,她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一样。
徐婉之看着陈氏摇头叹气的模样,关切的看着她,“娘,你怎么了?”
眼下陈氏最担心的就是徐婉之的婚事。
不是担心她嫁不出去。
而是担心,老徐家和徐一川会打她婚事的主意。
那日老两口对她婚事的算计,她还历历在目。
看着自己疼了十几年的女儿,陈氏到底是没把自己的顾虑说出来,而是摇了摇头,说,“娘,没事。”
徐婉之微微蹙眉。
她感觉最近她爹和她娘都怪怪的。
但具体怪在哪里,她也说不上。
“走吧,我们去上香吧,上了香好回去,你哥还等着我们回去做饭吃呢。”不知为何,陈氏自踏入这寺庙,心神就越发的不安宁。
“嗯,好。”徐婉之想到此行的目的,害羞的点了点头。
话落,母女两人便径直往着月老庙而去。
看着来这儿求姻缘的人是一波接一波的来,徐婉之心里那颗隐隐不安的心也稍稍的踏实了一些。
有这么多人来拜,相信这月老庙肯定很灵验的。
这样想着,徐婉之走到佛像前,对着佛像虔诚的许着她的愿望来。
与此同时,钱员外也正在佛像后面偷偷的看着徐婉之。
看着姑娘白净俊俏,关键屁股还大,钱员外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
王媒婆看在眼里,知道这老东西犯了色心,对徐婉之极其满意。
不过,知道归知道,她还是假吧意思的问了一句,“钱老爷,你看我没骗你吧,这姑娘是不是同我说的一样?”
“不错。”钱员外很满意的笑了笑,扭过头看着王媒婆,“听说这姑娘,还读过几天书?”
“可不是嘛!”王媒婆谄媚的笑了笑,“人姑娘,哥哥和父亲都是读书人,可不是会断文识字的”
“可,光听你说,我怎么知道?”钱员外眼睛转了转,眼神里露出狡黠的神情,“我得亲自试试这姑娘的才情,才行!”
话落,钱员外便招来一小厮对着他低声附耳。
这老东西,想跟人姑娘接近,就直说,何必搞得这么兜兜转转。
王媒婆虽有些无语,但还是对着钱员外挤出了她的职业笑。
没办法,谁让钱员外钱多呢。
他就是头猪,她也能对他笑的出来,虽然钱员外跟猪也没什么区别。
在佛像外专心求签的徐婉之,似听到了佛像后传来一阵笑声,惊的她将手中的签筒差点摔下。
陈氏以为她是哪儿不舒服,忙问,“婉之,你怎么了?”
徐婉之蹙了蹙眉道,“我好像听到这佛像后面有声音。”
佛像后面有声音?
陈氏瞪大了双眼。
她以前不是没听过,庙里出现贼子的传闻,眼下听见徐婉之的话,她不免想到了那处去。
加上,不知为何方才还人来人往的月老庙,此时就剩下了她们母女,这让陈氏心里不得不捏了一把汗。
但若里面真的有贼子,她们母女就是此时跑,怕是也跑不掉。
犹豫再三,陈氏决定进去看看。
万一,只是她想多了呢。
陈氏拿起不知是何人放在这殿里的登山棍,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在这等着,我进去看看。”
话落,陈氏长长吐了一口气,才往着佛像后面走去。
跪在垫子上的徐婉之,心里也是怕的不行,看着陈氏走进去,抱起供台上的鼎也跟着走了进去。
刚从后门跑出去的王媒婆,瞧着母女俩一个拿着棍,一个拿着鼎冲进了佛像后面,拍了拍胸口。
陈氏环顾四周道,“这里面什么都没有啊,婉之你适才是不是听错了?”
听陈氏这么问,徐婉之也有些怀疑起自己来,她尴尬的笑了笑,“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
陈氏也以为是这两日徐婉之跟着做绣活,没休息好才这样的,“那今晚早些睡。”
“走吧,出去将签求了。”
说着话,陈氏从徐婉之手中接过了那沉重的鼎。
“嗯。”徐婉之看了一圈,才迈着步子走了出去。
殿前还是一个人也没有,徐婉之拿起她适才放在供台上的签筒,重新跪在地上抖了起来。
“天缘必经劫,患难见真情。”徐婉之看着手中的签文蹙了蹙眉。
她虽不懂签文,可通过字面意思,也知道这个签不是太好的意思。
陈氏虽不识几个字,但这签上的字,刚好都是她认识的,她拍了拍徐婉之的肩头,宽慰道,“天缘必经劫,患难见真情,这签应该是好的,最后不是患难见真情了嘛。”
徐婉之被她娘这么宽慰,心里好受了许多。
可不就是天缘必经劫,说的不就是她和沈家哥哥嘛,沈家哥哥的腿被人弄断,而她被爹娘安排着给她不喜欢的人说亲。
只希望沈家哥哥的腿能好些好,这样她和他也能快些患难见真情。
陈氏虽不懂签语,可瞧见自家女儿少女怀春的模样,哪里不懂她的心思。
对于沈风,她倒不怎么排斥,毕竟他的腿若是真能站起来,日后应当是能出人头地的,可问题是家里这些豺狼怕是等不及他的成长。
陈氏不由为徐婉之担心起来。
她叹了一口气,想找解签的师傅帮着解签语,可扫了一圈却发现,适才还在门口的大师,不知道去了哪儿?
“婉之,你在这儿等着,娘去找那大师给你解签。”
“好。”徐婉之点头回应。
话音落下,陈氏便往着一旁的殿宇走去。
这边陈氏前脚刚走,那边在偏殿等了许久的钱员外,便一刻也坐不住的走了出去。
徐婉之目送陈氏离开,直到她不见了身影,她才收回视线。
可她一转回头,便看见头顶只有两撮头发,身形臃肿的如若六月曝晒之豕彘。
尤其是他身上还穿的是一件猪肝红的衣服,将他衬托的更像一个快埋进土里的老肥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