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开了一间春风楼?
什么时候开的?
管月娆是一点不知情。
“是我理解的那种楼子吗?”一脸疑惑问张良。
张良不敢看她,难堪地点头。“就是男人爱去的那种楼子。”
管月娆惊呆了。落风镇人气鼎盛成这样了?
都有新的生意门类了?
“铺子不是从你那里过手的?”
张良头低得不能再低,“是从小的手里过手的。”
对方给了一千两,要了连在一起的三间银子,把他高兴坏了。
还介绍了施工和装修工匠给对方。
结果哪里想到那铺子买在主铺,咣咣砸钱装修,装完竟是大咧咧做起那种生意。
而且光顾的人还不少。
“听说,听说这些日子,武门关来的兵丁都变得,变得多了起来……”
这些话张良实在不想说给小姐听,担心污了小姐耳朵。
可他不说,难道瞒着小姐?
等小姐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个消息,岂不更生气?
管月娆站起来转圈,嘶,一个不查,就让好好的落风镇掉进一颗老鼠屎。
就,有点恶心。
她是想赚钱,但从没想过要涉足这一个行当啊。
陆世子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怀疑是她推动的?
怀疑她的目的?
万一误会她想腐化边关将士,给朝廷弄情报,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吗。
不不不,两个崽还小。她还不能死。
“走。跟我去看看。”
气冲冲杀了过去。
这会外头正艳阳高照,青天白日,春风楼关门歇业,还不到营业的点。
管月娆下了马车,抬头一看……
呦,这门脸,还搞挺大。三间铺子修作一处,七开门,可不小。
再抬头,两只大红灯笼挂在匾额下头,还挺显眼。
抬腿走近。
“站住,什么人?现在不是营业时间。”
两个壮汉守在门口,正无聊抠脚。见一戴幂篱的女子走近,眉头一皱,伸手拦住。
“去去去,这不是女人该来的地方。”即便营业也不放你进去。
进来捉间,还是搅和生意?
“放肆。知道这是谁吗?”
江有梁带着两个护卫跟了来,见世子妃被拦,上前喝斥。
“管你是谁。不给进就是不给进。咱东家背后有人,别想捣乱!”
门口拦路汉子一脸嚣张。
呦,背后还有人呢?
那我可太高兴了。就怕你没人。
管月娆上前一步,抬了抬下巴,“信不信我让人砸了你这铺子?看你东家背后的人敢不敢出声?”
论嚣张,当她不会似的。
两个汉子对视一眼,一个飞跑进去禀报去了,一个拦不住,眼睁睁看着管月娆带人入内,跺了跺脚也跟着进去。
一妇人得了消息,立刻跑来。
一看管月娆这样子,脚步顿住。这幂篱,有点眼熟啊。
管月娆也笑了,呦,熟人,还见过面呢。
“这就有缘了。”
听管月娆这么一说,对方便知道确实是记忆里见过的那人了。
一脸谄媚,笑着走近,“可不是有缘嘛。”
上来要拉管月娆,“贵人快快随我到雅间坐,秋老虎威风不减,外头还是有些热气的。”
江有梁上前挡住,那妇人讪讪缩回手。
管月娆跟她去后头的雅间。
一边走一边看,不住点头,这铺子,修得确实像模像样。
是销金窟该有的样子。
三间铺子打通,大堂中间很是阔朗,正中设了一高台,高台上放有一琴架,琴架上放着一张古琴。
再看四周,关着的应该是房间,房门口还设了卡座,以屏风相隔。
大堂和房间之间用粉的红的黄的绿的各色纱幔装点,多了一丝媚惑感。
这大白天的,站在这大当中,感觉骨头都快酥了一样。
随那妇人在后头雅间坐定,管月娆摘下幂篱。那妇人看得眼睛都直了。
这女子!美得脱俗!
她这楼里就没有这般颜色的。绝品。
“不知……”
才开口,管月娆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眼神悠悠朝她撇了过去。
妇人未尽的话哽在喉间,自己又咽了回去。
看了站在女子身后站着的几个护卫,怂了。
脸上堆笑,“不知这位夫人,如何称呼?”
“看来你还记得我。”
“那当然,去年在乐平县,小妇人对夫人的印象实在深刻。”
有印象就好。
管月娆点头,“那你这是不卖女儿了?改做别的生意了?”
“卖什么女儿?”
一年轻女子从外头进来,话音一落,见着管月娆,也哑了声。
好美!
这女子?干娘从哪里买来的?必是花了大价钱。
有了她,自己还有容身之处?
敌意浮在眼上。
“干娘从哪收的好女儿?”一边问一边抬腿进来,盯着管月娆肆意打量。
管月娆笑了,才说妇人不卖女儿了,这女儿就出现了。
“我要没记错,你女儿不是一百两被人买去了?怎么?这是被休了,还是被退货了?”
年轻女子立刻吃惊地朝管月娆看了过来。
她怎么知道!
那妇人朝年轻女子低声喝斥:“红袖,不得无礼。”
红袖很快明白,这是遇上熟人了。
“这位夫人,小妇人姓金,初来贵地,替手下一帮女儿讨个活路。忘了拜山头。若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或是碍了夫人的眼,夫人尽管开口,我改,改到夫人满意为止。”
金妈妈只以为管月娆是武门关哪位将军的夫人,发现男人来了她们这里,兴师问罪来了。
“改到我满意为止?”
“是,改到夫人满意为止。”
“那可好,我就喜欢金妈妈这种态度。”
金妈妈面色一松,以为事情得以解决,等着她开口,要银子也好,让人阻止她男人进来也罢。
一准都答应她。
不过一个男人,哪能因一棵树失了整片森林。
管月娆没理会她的心思变化,吩咐跟着的江有梁:“从今日起,春风楼停业整改,让人守住铺子各处门口,我不开口,不许放人进来。”
“是。”江有梁拱拱手。
金妈妈听懵了。
不要钱?不是来找她商量让她阻止她男人进来的?
“你是谁?凭什么让咱们停业整改?”
金妈妈还在思索管月娆的身份。红袖却不依,跳了起来。
凭什么!
当她是北齐王妃不成。也敢管东管西!
管月娆笑着看她,“凭什么?凭这落风镇,我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