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老三自导自演的闹剧,终究是在围观人群的无情嘲笑声中,耻辱地落下了帷幕。
殊不知,就在他于人前疯狂叫嚣,丑态毕露的那一刻。
一道快到连炼玄境神念都无法捕捉的虚无之影,早已自丹香楼的某个角落悄然掠出。
那枚足以让鬼神惊悸的“阎王无声丹”,已然被苏铭以一种神鬼莫测的手法,化作了一缕无色、无味、无形、无息的死亡尘埃,悄无声息地,附着在了祁老三与其带来的那群恶奴的衣袍之上。
做完这一切,苏铭的身影便已鬼魅般地返回,仿佛从未离开过。
……
玄丹阁,内堂。
“砰!”
一只价值千金的玄玉茶杯,被祁老三狠狠地砸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贱人!贱人!!”
那张本就刻薄的老脸,此刻更是因极致的羞辱与怨毒而扭曲得不成人形,双目赤红,如同择人而噬的疯狗!
“阁主息怒!”
那名炼玄境一层的供奉强者,眼神阴鸷地走了上来,声音沙哑地说道:
“那伏春柏仗着阵法之利,龟缩不出,我等也无可奈何。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断了她丹香楼的根基!”
一名贼眉鼠眼的管事,亦是连忙凑上前,献上毒计。
“阁主,那贱人最大的倚仗,不就是那个叫苏铭的小杂碎吗?属下以为,咱们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再加重金,请血影楼派出更强的杀手,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那小杂碎的人头取来!”
“没错!只要那小子一死,丹香楼便再无臻品丹药,那些见利忘义的墙头草,自然会重新回到我们这边!”
听着手下人的建议,祁老三眼中的疯狂与狠厉愈发浓郁,正欲拍板决定。
毫无征兆地!
那名正唾沫横飞,出着毒计的管事,声音却是戛然而止。
他的脸上,还保持着那副谄媚而阴狠的表情,可整个人的身体,却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生命力的干尸,无声无息地,化作了一捧灰白色的粉尘,簌簌地,洒落一地!
“嗯?!谁!?”
那名炼玄境供奉的瞳孔,骤然一缩!
“给老夫滚出来!”
可还未等他生出任何的反应!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源自神魂最深处的极致虚弱与死寂,猛然席卷了他的全身!
炼玄境供奉甚至连催动护体玄力的念头都来不及生出,那双本还闪烁着阴鸷寒芒的眼眸,便迅速地失去了所有的神采,整个人,就那般静静地站在原地,悄无声息地,化作了一具栩栩如生的灰色石雕!
死寂!死一般的寂静,瞬间笼罩了整个内堂!
一个,又一个。
那些方才还在出谋划策,叫嚣着要让苏铭与伏春柏死无葬身之地的护卫与管事,就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死亡之手,挨个点名般,悄无声息地,化作了一捧又一捧的劫灰!
整个过程,没有惨叫,没有挣扎,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玄力波动!
“毒……是毒!!”
作为一名丹师,祁老三终于第一个反应了过来,那张扭曲的老脸,瞬间被无尽的恐惧与骇然所彻底取代!
可当他拼尽全力,想要催动玄力,抵御那股侵入体内的死亡之力时,却绝望地发现,自己的四肢百骸,奇经八脉,早已被一股无法抗拒的死灰色力量彻底侵蚀!
神魂,正在飞速地消融!
生机,正在疯狂地流逝!
“不……不可能……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霸道……如此无声无息的剧毒?!”
那双因恐惧而瞪大的浑浊眼眸,死死地盯着虚空,脑海之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了那道平静得有些过分的年轻身影。
“这怎么可能?是什么时候?我悔啊……”
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无尽的悔恨与不敢置信,才终于将他那早已被嫉妒与怨毒所填满的内心,彻底吞噬!
……
翌日。
玄丹阁一夜之间,满门皆灭,尽化劫灰的消息,瞬间席卷了整个翠岳城!
城主府,统领府。
一名身着玄铁战甲,周身弥漫着铁血煞气,眼神倨傲的中年男子,猛地一掌拍碎了身前的紫檀木桌!
“好!好一个丹香楼!好一个苏铭!”
此人,正是翠岳城巡防统领,唐家家主之弟,唐浩的亲叔叔——唐辉阳!
“灭门惨案,凶手不明!此事,正好给了我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那双虎目之中,杀机毕露!
“传我命令!集结城卫军,随我前往丹香楼!以‘协查凶案’为名,将那苏铭,给我拿下!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半个时辰之后。
丹香楼门前,早已被数百名身披重甲,杀气腾腾的城卫军,围得水泄不通!
唐辉阳端坐于一头狰狞的铁甲地行龙之上,手持一杆闪烁着森然寒芒的玄铁长枪,声若洪钟,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丹香楼楼主伏春柏何在?!玄丹阁满门被灭,惨绝人寰!我怀疑你丹香楼与此案有关!速速交出凶嫌苏铭,随我回府衙受审!”
话音未落,一道风情万种,却又带着彻骨冰寒的绝色身影,莲步轻移,缓缓自门内走出。
伏春柏一袭紫色云纹纱裙,那玲珑浮凸的完美曲线,在晨光之下,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可那张颠倒众生的妩媚俏脸之上,却是不见半分的笑意。
“唐统领,你好大的官威啊。”
那娇媚的嗓音,带着一丝冰冷的讥嘲。
“无凭无据,仅凭你一张嘴,便想来我丹香楼拿人?莫非,你以为我伏家的人,是任由你这等边陲小城的统领,可以随意拿捏的不成?!”
“伏家”二字一出,唐辉阳那张本还倨傲的脸,猛然一僵!
脑海之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了那个远在青州府城,足以让整个青州都为之震动的庞然大物!
“你……你……”
“怎么?”
伏春柏缓缓走上前,那双勾魂夺魄的桃花美眸,直视着唐辉阳,红唇缓缓勾起一抹充满了绝对蔑视的弧度。
“唐统领是想亲自试试,动我伏家之人的下场吗?”
唐辉阳的额头,瞬间便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权衡利弊之下,那满腔的怒火与杀意,终究是被那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强行压了下去!
“我们走!”
狠狠地一咬牙,唐辉阳调转坐骑,带着满腔的憋屈与不甘,狼狈离去。
望着那远去的背影,苏铭的身影,自伏春柏身后缓缓浮现。
“伏家?”
“一个很麻烦的家族罢了。”
伏春柏转过身来,那张冰冷的俏脸再度融化,化作了一抹动人的凄楚与柔弱。
“我只是伏家一个旁系不受待见的子弟,因当年家族考核失败,才被发配到这翠岳城自生自灭……与那真正的主家相比,不过是云泥之别。”
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足以让任何男人都心生怜惜。
苏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你帮了我数次,人情我记下了。日后若有机会,我亦会帮你。”
伏春柏闻言,美眸之中,瞬间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彩!
玉手,不自觉地,轻轻挽住了苏铭的胳膊,那惊人的柔软,紧紧地贴了上来。
“苏弟弟,此地不是说话之所。姐姐备了些酒菜,可否赏脸,陪姐姐喝一杯?”
“大清早的,喝什么酒?”苏铭有些无言。
“哎呀,苏弟弟好酒争在早,你难不成不想陪姐姐我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