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尚书解东升起身,脸上带着极不自然的微笑道:“圣上洪福齐天,此平灭乱党,实乃我主英明。”
“是呀!”下面,又有几位大臣一同赞道:“圣上广施皇恩,如红日在天,恩泽四海,臣等只是听从圣意,按图索骥,平灭乱党,实为我主英明……”
一时之间,阿谀奉承之词不绝于耳,真把明宣宗说成了真龙天子。
明宣宗脸上露出得意之色,点头示意道:“众位爱卿,休言勿论,且听朕一一封赏。”
接着,由王瑾宣旨,为各部有功之臣加官进爵,令群臣欢喜。
最后,明宣宗又意外点出郭光召和肖平两人,他们弟兄以前并没有在宫中露过面,所以认识他们的人很少,当他们起身之时,有许多文臣武将,护卫将军都面带惊讶之意。
明宣宗又道:“这次平灭乱党,两位待诏锦衣卫立下汗马功劳,特别是肖平肖护卫,在抓捕铁冶英时,功劳不小,今朕封你们为四品带刀锦衣卫,与曹护卫共同为内宫所用……”
这一点,郭光召并没有想到,他本意是要在宴席之后,要求解甲归田的,这意思,自己也曾对曹戬说过,可能曹戬并没有对皇上说过,他迟疑地看了一下曹戬,不想,曹戬神目如电,一眼就看出他的眼神,当下含笑颔首。
肖平的谢主隆恩喊罢之后,郭光召还是怔怔不语,明宣宗眉头一皱:“郭护卫为何不语,难道朕这封赏不合耳意?”
郭光召心中忐忑不安,忙出列跪拜叩首:“卑职不敢,剿灭乱党,乃臣份儿内之事,卑职一介武夫,功劳微不足道,今受万岁爷如此青睐,实为惭愧汗颜,今天下太平,万民称颂,奈何卑职家中有事,须回家尽孝,恐难当此重任,望万岁恩准卑职解衣还乡,不胜感激!”
明宣宗淡淡一笑,道:“人在五行之中,婚丧嫁娶,尽忠尽孝自然正常,此事恩准,不过尚须等待几日,让曹护卫为你送行!”
郭光召心中大喜,谢过皇上,起身退下。
明宣宗见郭光召退了下去,又接着说:“众位爱卿,今日大家共庆欢喜,不必拘礼,宴席之后,朕还有一段好戏。他有对王瑾道:“王公公,可以啦!”
王瑾立刻着手指挥,由侍女盈盈而出,为大家斟酒。盛喜之下,群臣开怀痛饮,由曹戬一边阐述胡娘娘左府一派和复元堂一派的事件平乱经过,一边招呼着大家用膳。这中间有问有答,气氛十分火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明宣宗这才示意王瑾传旨,王瑾领令,当即大声宣道:“各位重臣,即日我万岁爷平灭左府一派,又顺藤摸瓜,解决了铁冶英玉海池一派,这二人罪孽之重,与左府相比,更是祸害无穷……”
郭光召一直觉得皇上不会再提复元堂,凭其意,无非是想放线钓鱼,让解东升去引出复元堂总堂主,岂料,今日皇上大为反常,令人意想不到,不知道皇上又有什么手段。当下,他冷冷的四下观看,任凭四下议论纷纷,一边左氏姐妹和杜诗仙正在小声议论着王瑾的长相,但见他长得细皮嫩肉,柔若无骨,却不像有什么功夫,郭光召亦不由暗中叫奇。
却听王瑾继续奶声奶调地说道:“铁冶英,玉海池一概人实乃复元堂之流,复元堂者,其意可解,妄图恢复大元帝制……”
郭光召再看三朝元老等诸臣,见他们都一副莫名其妙状,心中暗暗称赞皇上办事之谨慎,做事之精细。
这时,杨士奇起身问道:“王督公,这复元堂之事,又是从何说起?不知皇上是如何查出他们的?”
王瑾回头看看明宣宗,见明宣宗正闭目细听,当即心领神会,回头又道:“这复元堂之流两年前已打入宫内,他们一直在伺机而动,后来,孙娘娘被封正宫,胡娘娘的党羽备着胡娘娘,想要逼宫,此事被复元堂高层得知,他们一边设计让左府故意露出马脚,一边想要让一对江湖夫妇挟持太子,一边嫁祸左府,一边还能要挟万岁爷。”
杨士奇惊道:“区区一个江湖夫妇,安能挟持太子出宫?”
王瑾点头笑道:“杨大人,容老奴慢慢解释,那奶娘姓宋名蓉,和断喉剑温龙流浪江湖,后来他们来到京城,生一对双胞胎儿子,着实让人喜爱,因他二人既不为人保镖,又不打劫,生活困窘,却又遇到关东双子门,他们有意收留其二子,宋蓉夫妇不肯,这双子门便起下贼心,正好,他们复元堂要派人打入宫内,由东厂督主张公公,安排他俩进去内宫,双子门借机骗走他们一对儿子,并以此胁迫宋蓉,宋蓉无奈,只得听其吩咐。多亏我主神目如电,看出破绽,于是,将计就计,使他们复元堂主意落空,南柯一梦,只可以宋蓉夫妇,在第二次去土木堡之时,被复元堂怀疑,害死在关外!”
王瑾说这话刮时,郭光召一直看着解东升,只见他脸色煞白,士气消沉,料定他已知道皇上了解他的真正身份了。
刚刚被任命为少保的于谦于延益起身问道:“难道是铁冶英把宋蓉夫妇置于火海的不成?”
“非也,铁冶英当时并不在京城之内!”
杨博也问道:“那么复元堂堂主又是何人?”
王瑾嘿嘿一笑:“眼环四座道:“这复元堂五大名门,铁冶英,姚廉,玉海池,叶天华,各占其一,但这复元堂堂主身份隐秘,就是他下边的五大名门,九层令主未必认得,虽然此次没能抓到其人,但万岁爷今日设宴,便是为复元堂堂主而为!”
此言一出,如雷响青天,众大臣面面相觑!
. 东厂锦衣卫提督大人司徒霸川开口道:“督公此言,莫非说此人就在此处?”
王瑾阴阴阳阳,面向解东升:“这个问题,我看最好让解大人解释!”
解东升终于忍耐不住,猛地站起身来:“不错,我就是复元堂大门主,今天被你们识破,要杀就杀,要问就问,在下虚听尊便!”
他一起身,那两边之人也同时起身。
就在他们起身的刹那间,他们身后六名锦衣卫已从后而至,将他们反扣起来。
忽听外边有人高声喊叫:“休伤吾主!”接着,就见左右双星恶龙翟明臣,闪电鸟林启贤等人已到门口,立刻,几十名锦衣卫一拥而上,将他们截在外边,杀在一起。
明宣宗双目放光,冷视着解东升,挥挥手,反扣解东升的那两名锦衣卫立刻松手。只听明宣宗道:“解大人,你为我大明江山也效尽犬马之劳,朕不怪你,只因你身世有别,身不由己,希望你能戴罪立功,将功补过!”
“哈哈哈……”谢东升一阵狂笑:“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我劝尔等勿费心机!”
“这么说,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啦!”
谢东升忽地坐下,冷冷道:“这个你应该去问问铁大人他们!”
明宣宗脸色一沉:“我要的是你的口供!”
“这就是你不抓我的原因吧!不过,我让你失望啦!”
“不,我不抓你,是在保护你,因为我还不想让你死!”
“一身报国有万死,双鬓向人无再青.”
“哼,在没找到你们总堂主之前,我怎么会杀你,只不过你们五大名门现在只剩你一个啰,除了耶律家族和阴山派是被我们歼灭,铁大人,玉将军则是在大理寺狱中被害,如果我当时也抓住你,恐怕你跟他俩一样,亦会有人对你下手!”
“哼!”
王瑾接道:“他们显然是在杀人灭口!”
解东升怔了一下,忽然开口:“皇上又是如何怀疑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