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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山军城英灵殿,赵夫人几乎天天去烧香跪拜,别山君五个妻妾也步步跟随诚心祷告,加上这次出海的三千余士卒家眷诚心祷告,所以英灵殿香火愈发的旺盛起来。
宗教信仰这个东西并不是先出现伟大的先知圣人,而是世人无法排解内心的焦虑和痛苦自然而然产生了。
吕涛固执己见领队出海不但对别山封国带来无尽的担忧和动荡,更是让父母妻儿产生无尽的担忧焦虑。
这个时代,人们对海外印象都是仙山神岛海怪蛟龙之类的神话,所有人只知道出海乃九死一生。
别看以前有别山君没别山君都差不多,可他离开后国民才明白,没有他很多工坊工艺陷入迷茫甚至于困顿,三院矛盾逐渐显露并且尖锐化,各阶层更是陷入对立混乱。
若没有别山君的别山封国还能存在多久,能独立多久?
若是不能独立于世,那这么多百姓和世家迁入此地的意义何在?
其实整个别山最苦的却是国相吕不韦,他不但每晚要承受赵夫人的哭闹,每天还要艰难的维持着别山封国运转。
煎熬到七月初一,突然城头号角长鸣,守城士卒欢呼大叫:
“大江之上看见战舰,”
“别山君回来了……”
“是别山舰队回来了……”
听到消息的国相吕不韦立即往城墙跑,好在城墙内有配重升降梯,待吕不韦急匆匆赶到南城门楼遥望大江,果然看见远处有蒸汽机冒出的滚滚黑烟以及尖锐高亢的汽笛声。
一艘,两艘,三艘,怎么只剩下三艘战舰,难道?
国相吕不韦只感觉一阵眩晕,因为他没看见咸阳舰,那艘最大最长的战舰没看见身影,可咸阳舰却是老三的旗舰。
急匆匆下城让车夫往码头跑,人未到码头,看见赵夫人被老三家五个儿媳搀扶着在遥望江面。
战舰在蒸汽机推动下逆水缓行,在滚滚黑烟中,一艘战舰和两艘运输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
“怎么只剩下三艘,煦阳,你眼神好,你可看见涛儿乘坐的大舰?”赵夫人焦急的询问。
“母亲,我……”熊煦阳脸上惨白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赵夫人眼睛一黑便栽倒下去。
医者一番抢救后,赵夫人才悠悠醒来,她睁眼看见吕不韦怒骂道:“你来做什么,你这个虎毒食子的饕餮,你怎么能答应涛儿出海,你怎么能为了自己野心让我儿冒险……”
国相吕不韦满脸愧疚又不敢吱声,毕竟若不是他点头,儿子无论如何是不可能亲自出海的。
正在哭闹,三艘巨舰拉着汽笛缓缓靠近军港码头,战舰甲板上出海归来的水军陆战第一团士兵看见人山人海的欢迎人群止不住手舞足蹈。
赵夫人目光死死盯着三艘战舰甲板上的士卒,出海三千多人,怎么只回来两三百,我的儿子呢,怎么没看见我儿子身影。
与此同时,有看见自家亲人回来的家眷痛哭流涕,有没看见自家亲人的家眷脸色苍白合掌祈祷。
等第一团长吕平神气活现的第一个跑下舷梯,国相吕不韦黑着脸问:“你们大将军呢?他……”
吕平因为太兴奋也没留意国相和赵夫人脸色不对,他兴奋的给国相行了个军礼道:“大将军带着舰队继续南下了,他让我留下两千多人开拓东叶岛,属下此次回别山是奉大将军之命征调移民。”
“大将军留下两千多人,那他还剩下多少人了?”
“大将军还有千余兵马和十三艘战舰,他说南下路途遥远,人太多补给不够。”
“他还说了什么?”
“他留下几份军令,”
“没留下书信?”
“没有,就这些……”
吕不韦一把抢了吕平递过来的军令,都是些部署东叶岛开拓事宜的军令,剩下的一封倒是写给国相府,但寥寥数语却是让封国配合第一团移民开拓的公事。
至于私事一字不停,也包括对他的母亲和妻儿。
不过这也不算太坏消息,至少截止目前,出征的士卒工匠都没出现伤亡,而且大部分都在出海不远的东叶岛上开拓驻扎。
人在便是最好的消息,不是吗?
得到亲人消息和未得到消息的家眷再一次涌入英烈殿烧香烧纸祈祷平安。
从第一团二百余士卒口中得知,原来出海南下再往东不过几天航程就有一个大岛,这岛屿形似一片芭蕉叶,此岛南北长约八百里,东西宽约三百里(别山封国尺寸)。
如此大岛东侧全是大片可开垦平原,若全部开垦出来,足足可养护整个天下的百姓。
吕不韦被赵氏再怨恨也不得不舔着脸劝解她道:“夫人,你别担心,老三绝对不会出事,你还记得老三十八岁生辰酒醒后发疯那天不,那天他就画了海外疆域图,如今看来,老三没有欺骗我们,他是真的突然顿悟能沟通天地了,”
“……”
“你想,从十八岁生辰酒醒后,他谋划别山封地成了,建造出海巨舰成了,寻找海外巨岛也成了,”
“……”
“老三不回来肯定是怕回来再没机会出海,所以他坚持南下是带着吕林逛一圈画好海图,以后便由吕林经营海外领地……”
“……”
“夫人切莫胡乱担心,为父保证儿子会平平安安回来,咸阳级战舰像山一样高大,这世间就没有浪花能够淹没……”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好好好,夫人切莫担心便是……”
可若想移民东叶岛却非易事,主要是别山封国没有强制征调民夫的先例,别山封国现在人口虽然逐日增加,可三百里国土尚未完全开发,所以民虽多却很难动员。
当然,别山也不是完全没有动员对象,可这些农夫工人基本上是世家商贾的奴隶,别山全民均田是国策,但上有对策下有政策,这些能量巨大的世家大族就把家族田地或置换或行贿划分在一起(本来是抽签),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奴隶,然后让这些奴隶帮他们耕种。
所以,想推动移民唯一办法便是制定废奴律令,只有把这些农奴工奴解救出来便能动员他们移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