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千吨的物质从月球表面被抛飞出去,冲击的余波,将数公里外的索尔都震了个趔趄。
发生什么事了?万灵在实验什么全新的武器不成?这么高调的吗!
稳住身形的索尔,稳不住自己心里的惊骇。他一时间竟有些不确定,自己到底还该不该过去。
烟尘中,爆炎目光呆滞地瘫坐在地,周身燃烧的火焰不知何时已经熄灭了,露出岩石般灰白的皮肤。
随着烟尘的缓缓散去,他的余光看到了自己身旁的黑甲。
此刻黑甲仰面翻倒,八条粗壮的步足,不时轻微地抽动。头上的独角已经断裂,完全失去了意识。
随着能见度一点点的恢复,他能看清的场景也越来越多。一只只实力不俗的超凡生物,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
他们现在所躺的位置,比战斗前所站立的位置下沉了不知多少。这片区域原本的地面,早已粉碎烟消云散。
远处那滩黏糊糊的液体,应该就是常与他作对的销蚀大公。此刻这家伙是否还活着,目前无法确定,他也毫不关心。
再远一点的地方,一只翼展超过5米,形似蝴蝶的巨大昆虫,软趴趴地匍匐在地上,那原本美丽的彩翼,这时已千疮百孔。
看着炼魂本体的惨状,爆炎一点也没因为老对手的凄惨而感到高兴。
现在的他,早已没了先前的战意凛然,他那有些宕机的大脑,正抗拒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
他只知道,星空来了,他们动手了,星空不开心了,他们全都倒下了。
至于那十几秒钟究竟发生了什么,好像已无关紧要了。因为那根本不能被称之为战斗,那似乎只是单方面的清理与镇压。
冲击坑的中央,安昊宁挥了挥手,瞬间驱散了弥漫的烟尘。他环视一周,看着一个个毫无反抗之力的万灵高层,面具之下的唇角轻轻勾起。
无论万灵有什么机密,这一下都不愁打听不出来了。另外,这种拳打幼儿园,脚踢敬老院的碾压感,还是挺爽的。
“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轻易就能打出数千万吨高爆炸药的能量,是不是很爽?”金龙阴阳怪气的话语,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安昊宁挑了挑眉,反问道:“在这种力量的轰击下,还能保他们性命无忧,难道不厉害吗?”
金龙怼人的节奏,顿时被打乱了。都相处这么久了,他还是无法预判安昊宁的关注点。不过他也没有被安昊宁带沟里去,瞬间整理好思路。
“厉害,你当然厉害,对付这些杂鱼,都能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在龙爷见过的修炼者中,也算是独树一帜了。”
安昊宁没再和金龙争执。
确实,从他这段时间查阅的大量资料来看,正常的真我境修炼者,对付寻道期的生灵,在大多数情况下,连出手都不必,一个携带戚压的眼神或声音,就足以镇压对方。
只不过,现在的他确实难以做到。
寻道期和真我境不光是修为的差距,更是生命层次的本质不同。
可他现在,没有法则可用,没有功法可练,空有真我境的境界,却难以将这境界的诸般神异,完全转化为自己的实力。
在无法修炼功法的情况下,他对灵魂力的运用极为原始粗暴。许多精细的操作,他根本无从学起。
不再搭理给自己添堵的小金龙,他脚下一动,就来到了重伤的炼魂面前,低头看着炼魂的本体,面具下的双眸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
以他现在的境界,面对比自己境界低的生灵,无需进入本源之海,就可以直接读取一些表层信息。
炼魂的各项基础信息,在他的视野中无所遁形:种族蜃蝶、年龄三百多了?实力圣级后期、近期有血光之灾?嗯,应该就是今天是吧……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想窥探对方生物信息,却一无所获的安昊宁,由于懒得进入本源之海细细翻检对方的记忆,他光明正大的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嗨,找你打听点事儿,你们化为人形,使用的是什么技术?”
没有使用任何传音技巧,只是正常的说话,炼魂却听得一清二楚。她感受着自己严重的伤势,口器微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只喷出一口粘稠的液体。
原本对于星空的实力感到麻木,已经认栽的炼魂,听到这一句直白的询问,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委屈和愤怒。
在动手前,她就一直在思考,星空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动手后,她一度确认星空的目的,就是将他们一网打尽,彻底覆灭万灵。
可这短短的询问,彻底打碎了她心中所有的预期。她知道,星空没有任何理由欺骗她,他之所以会来这里,真的只是想了解他们化形的秘密。
她怀疑,星空或许从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瞧过他们万灵。看着周遭同伴的惨状,她忽然觉得,这个事实比星空要覆灭万灵,还更加难以接受。
见炼魂迟迟不说话,安昊宁倒也没为难她,选了个现场个子最大的家伙走了过去,再次提出自己的问题。
反正这里的万灵高层多的是,他相信总会有愿意配合的。
完全没有起身打算的爆炎,呆滞地平视着面前的星空,一副灵魂出窍的状态。星空说了什么,他完全没有听进去,脑海中依旧回荡着不可能三个字。
星空过往的战绩,他都有所了解,知道这是一个实力可能凌驾于自己之上的强者。
但今天,他们败的未免太不科学了一点,他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星空的幻术。也和前段时间的炼魂一样,意识被囚禁在星空创造的幻境中。
“喂喂,别发呆呀!问你正经事呢!”安昊宁抬手在爆炎的眼前晃了晃,企图唤起对方的注意力。
一个两个的,都这么无视他的询问,倒是让他对这些万灵成员的骨气,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不愧是有着古老底蕴和传承的势力,都被揍成这样了,还泰然自若不肯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