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克洛蒂丝哄好迟决，开始和他讨论人鱼的去处。
迟决有些不解：“白尾人鱼，是人鱼中比较少见一类，怎么会独自生活在北荒之森呢？”
没有家族照顾的幼崽，是很难独自长大的，即便是好不容易撑到成年，折损的几率也是很大的。
“也许因为他是个残废人鱼吧。”克洛蒂丝这样说道。
迟决还是感觉有些奇怪：“不排除这个可能性，只是人鱼很难繁衍子嗣，即便是残废人鱼，也不会让其独自流浪在外啊。”
整件事看起来都有些巧合，那么巧就让他们碰见了。
事关克洛蒂丝身份一事，迟决提起十一分的警惕。
“也许是有什么苦衷吧，他说自己刚成年。”克洛蒂丝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她将刚刚和白的聊天对话讲给迟决。
“刚成年？”
难怪会被那群兽人抓住欺负。
克洛蒂丝不禁感叹道：“不愧是人鱼啊，长得就是漂亮。”
迟决心思一转，询问：“雌主喜欢他？”
克洛蒂丝有些气笑了：“怎么每次遇到这样的雄性，你都要问一遍啊。”
“那我要是说了喜欢，你怎么办？”
“那我就帮雌主安排。”迟决眼睛深沉，他看着克洛蒂丝说道。
这是他作为第一兽夫所需要做的。
星际的雌雄关系中，有一项不成文的默认规定。
作为第一兽夫，必须具有善良，贤惠，忠诚，不善妒，不心机，心胸宽广的品格。
第一兽夫忠于雌主，要替雌主安排好其他兽夫，管理其他兽夫，为雌主稳定每位兽夫之间关系，照顾家族里的幼崽。
而相反的，雌主不能和第一兽夫断绝结侣关系，除非第一兽夫自愿断绝结侣关系或者死亡，甚至第一兽夫有资格决定后续加入的兽人是否能成为雌主的兽夫的一票否决权。
迟决知道克洛蒂丝不懂第一兽夫的真正含义，他也不是第一兽夫的适合人选。
可他喜欢第一兽夫所拥有的那项权力。
他不会主动断绝结侣关系，所以除了死亡，他和莉莉丝是永远也不会分开的伴侣。
“好了好了，我和他才刚认识，哪里就要结侣了。”
克洛蒂丝叹了口气，她不知道为什么迟决会如此没有安全感。
明明她已经初拥他了，他这辈子除了她的身边，是不可能轻易离开她的。
“等他养好伤了，我们将他送去荒海怎么样？”
迟决沉默了一瞬，点点头：“嗯，可以问问他的选择。”
“走了，阿决。”
克洛蒂丝牵起迟决的手，和他一起进了病房。
“姐姐~”
“你来了！”
发呆的白听见动静，抬头看见进来的人，游到鱼缸边，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克洛蒂丝朝着自己走过来。
“白，你在这好好养伤，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白神情一顿，有些委屈的看向克洛蒂丝：“姐姐是生白的气了吗？”
克洛蒂丝没忍住，抬起手揉了揉白的蓝色头发。
湿漉漉的头发，让克洛蒂丝心中升起一丝凉意。
“你别多想，好好养伤。”
“嗯嗯。”白乖巧点了点头，漂亮的蓝色眼睛里满是对克洛蒂丝的爱慕：“我会好好养伤的，姐姐一定要早点来看白啊。”
实在是抵抗不住这种美貌攻击，克洛蒂丝说了几句话后就带着迟决出来了。
克洛蒂丝将白的信息发给了北御川，想让他帮忙查找一下。
隔了两天，北御川才回复：北荒之森是有其他流浪兽人生存的，只是因为森林里面过于危险，便没有登记在册。
克洛蒂丝放下了心。
迟决今早带着迟钰出门训练了，那她下午就去看看那条人鱼吧。
“白，今天伤口怎么样了？”
克洛蒂丝进去病房，看到了百无聊赖的趴在鱼缸上玩着头发的人鱼。
“姐姐~你来了！”
人鱼看见来人，开心的尾巴一甩，溅起阵阵水珠。
“嗯，你伤口怎么样了？”
“伤口好得差不多了。”白将尾巴放在克洛蒂丝的面前。
白色的鱼尾不再流血，之前掉落鱼鳞的地方，也长出来细小的鳞片。
她听见白委屈的声音：“姐姐好几天都没有来看我，白好想姐姐啊。”
“是嘛。”克洛蒂丝尴尬的笑了笑，问道：“白，你还有亲人在吗？”
蓝色的眼睛瞬间暗淡无光，克洛蒂丝听见人鱼哽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白没有家人了，白的家人都死了，就只有白一个了。”
“抱歉。”
“那等你伤好了，我送你去荒海那边怎么样？”
“不去！”
克洛蒂丝没想到这样短短的一句话，能让白浮现出害怕的模样。
“你怎么了？”
她有些不解，看着鱼尾不断甩动的白，忙问道。
白的表情是恐惧害怕，这让克洛蒂丝不禁怀疑是不是荒海那边驱逐的白。
“是荒海那边驱逐你的吗？”
白游到克洛蒂丝的面前，他握住克洛蒂丝的手，轻声道：“荒海那边很可怕的，姐姐不想把白留在身边吗？”
她拒绝。
那么大一条人鱼，养起来很不容易的。
“你我无亲无故，我不能留你。”
“为什么？”被这样无情的拒绝，白有些受伤，“是因为姐姐没钱吗？”
克洛蒂丝：……
虽然你说的是实话，可我听着不是很开心呢。
“嗯，所以我不太方便养你。”
“白有钱的，姐姐。”
克洛蒂丝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一直在看着白从自己的鱼尾上取下拽下几片鱼鳞。
“姐姐，白有钱的，鱼鳞可以换钱的。”
白眼也不眨就拽下来鱼鳞，让克洛蒂丝一阵牙疼。
因为拽的太急，太快，淡淡的血丝在水中蔓延开。
“你！”克洛蒂丝皱着眉，看着白将鱼鳞捧在眼前，有些心软。
“你以前都是怎么生活的？”
“嗯，那些兽人说鱼鳞可以换钱，换食物东西，我就换。”
“算了，”克洛蒂丝揉揉太阳穴，“以后不要用鱼鳞换钱了。”
叹了口气，她再次问道：“你鱼尾可以转换成腿吗？”
“可以的，姐姐是准备带白回去吗？”
“嗯。”
眼前的人鱼太天真了，克洛蒂丝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出去流浪，索性还是先带回去吧。
至于养他的钱，自是不可能让迟决出的。
幸好花斓那边的钱也快到手了，看来得想办法赚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