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家。
符晚枝在送两人上车后就忍不住感慨,
“幸亏景岚不是真的喜欢那姑娘。”
否则按着徐诗诺这样的做派,南景岚多少要受到一些伤害。
哪怕自家孩子一开始做的也不对,做家长的总是会更偏心自家孩子。
符晚枝也一样。
南景岚一直是家里最温柔的孩子,但同时也是最固执的那一个。
一旁的南正丰面色不改,一如既往的板正又严厉,
“他自己先立身不正,就该想到旁人也未必会对他实心实意。”
符晚枝闻言瞥他一眼,随即无情拆穿,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跟阿岁说了,要是那边挑事就叫她只管闹,你兜底。”
嘴上说得再苛责,说到底还是护着自家孩子,不肯叫他被旁人这样联手耍弄。
南正丰被妻子拆穿,面上有一瞬的僵硬,但还是说了,
“前提是那边先挑事。”
言语侮辱,眼神挑衅,都可以算作一种挑事。
符晚枝对自己丈夫这种外表严苛冷厉实则内心护短的行事早就习惯。
但有时候依旧很苦恼。
因为他对景岚是这样,对之之……也是这样。
……
这边,订婚宴会场。
随着南景岚和阿岁到场,其余宾客也陆续进场。
如南景梣说的,今天来的都是圈里比较爱玩的那批年轻人,各家豪门公子千金来往其中。
当中自然也有和南景岚熟识的。
虽说大学教授这种身份放在这些千金少爷堆里没几个人真的看重。
但他姓南,这含金量又大不一样了。
见他居然带着小外甥女出来参加柴家的宴会,朋友都不免觉得诧异。
“景岚今天怎么有空来参加宴会?是准新郎邀请的?”
最后一句带着几分戏谑。
都知道前阵子,柴南两家几乎算是闹到明面上来了。
柴辛贺这个准新郎主动相邀,不免叫人有些多想。
难道是柴家这阵子诸事不利,准备跟南家求和了?
先小辈私下碰撞,再两家大家长表态,事情随后揭过,这都是基础操作了。
南景岚面对友人只微微一笑,
“我是准新娘邀请过来的。”
他说,
“我算是她的前男友。”
他说得稀松寻常,却叫刚才搭话的友人猛地一怔,旁边有不少有意想要搭话本就竖着耳朵听着,这会儿同样一脸不可思议。
这准新娘是什么来头?
有南景岚这个优质股不选,居然选柴辛贺那个花花公子?
怕不是被骗了?
众人这么想着,就听南景岚脚边,小阿岁突然开口,声音脆生生的,
“我舅舅上周前还是正牌男友哦!”
她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叫周围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这话的信息量比起刚刚那句前男友还要更加炸裂。
对面友人都没忍住目瞪口呆,“我靠……”
上周前还是正牌男友,今天就成了柴辛贺的未婚妻。
这要不是被新娘耍了,那就是被柴辛贺做“局”了。
今天这场宴哪里是为了“求和”,分明是奔着搞事来的啊!
周围人莫名从这短短两句话里嗅到了今天要吃大瓜的讯号,当即也不过来搭话了,各自暗搓搓联系自己的姐们哥们。
让那些收到邀请却懒得来的赶紧收拾收拾来吃瓜。
也是到这会儿,他们才终于反应过来,柴辛贺为什么会突然跟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突然订婚。
而且订婚宴还弄得这么……不正式。
不过也因着南景岚这轻飘飘的掺和,这下子来的宾客都开始好奇起这个徐诗诺到底是何方神圣了。
之前也没听说过南景岚有交往的对象啊……
……
化妆间。
此时被不少人好奇的订婚宴女主角正在工作人员的收拾下做好造型。
她今天上身是中式旗袍的样式,下身设计的是前短后长的蛋糕裙,虽然比不上婚纱的繁复正式,但这种场合也尽够了。
更重要的是,这是柴辛贺特意叫人为她设计定制的礼服。
柴辛贺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装扮好的样子。
柴家人样貌不差,柴辛贺自身也很有花花公子的条件,否则徐诗诺也不会轻易被他蛊惑跟他暗中交往。
他走过来,先是夸了一番徐诗诺的美貌,又说,
“这身礼服是我根据你之前照片里戴过的一根黑木簪子叫人设计的,这裙子正好搭配你那根簪子。”
他说着,似是不经意提起,
“我之前说叫你把簪子带来今天戴上,你带来了么?”
徐诗诺也没想到他会细心到注意自己半年前拍的一张照片上的簪子。
其实那根簪子她已经好久不戴了,但听到他这么说,昨天自然提前把簪子找了出来。
“带了,就在这。”
徐诗诺拿出一个长盒打开来递给他看,又有些不确定地问,
“不过这样的场合我只戴个木簪,不戴珠宝什么的,会不会给你丢脸?”
倒不是她偏爱高定珠宝那种东西,只是他好歹是柴家二公子,自己家世虽然没有他那么耀眼,但要是打扮太素净也给他丢脸不是?
柴辛贺看着徐诗诺手里的簪子,感觉是跟照片里看到的那根簪子一样,嘴里哄人的话信手拈来,
“美人不需要珠宝点缀,你就是今晚最大的宝藏,把簪子给我,我亲自给你戴上。”
饶是徐诗诺对外形象清冷,这会儿也不免被他的话逗得红了脸颊。
便将簪子直接递给他,看着他给自己戴上。
刚刚收拾好,徐诗诺的父母过来了。
他们是从会场那边过来的,本来还对女儿突然决定订婚却没告诉他们这件事有些不满。
但知道女儿的订婚对象以及今天的订婚排场后就再没不满了。
就是有一点,他们刚刚在会场内也没见到什么长辈,柴辛贺的父母似乎还没到场,心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柴辛贺见两人来了,礼貌打过招呼后便将空间暂时让给她和父母。
“伯父伯母,我先去前面招待一下宾客。”
说着便出了门,直到离开房间,柴辛贺才摊开手,只见他手上赫然是原本应该戴在徐诗诺头上的黑木簪子。
至于徐诗诺现在戴的那支,不过是他临时让人找的差不多的款式。
以他的眼光,实在看不出这簪子有什么稀奇。
但既然是那位要的东西,他也不多深究,将簪子揣进兜里,随后打电话,
“哥,簪子拿到了,宴会结束后我亲自给你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