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芝拖着疲累的身子,跪起身向容隐道谢。
自己虽然手段是不太光彩,可总算是得了管家之权了。
比起那个废物阮冰兰来说,总算是更体面一些的。
王爷虽然不甚温柔,可也总比进宫对着小皇帝守活寡强。
就当是先苦后甜了。
现在容隐把容思的婚事交到了自己手上,得先想办法把王府那两个小崽子打发出去。
等将来自己生下亲生的孩子后,再不好过也会变好过的。
容思从前经常和谢清芝抱怨继母,让谢清芝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别人的孩子养不熟。
所以还是得想办法生下自己的孩子才是正道。
可是容隐在离开之前,却没忘了叫下人把早就准备好的避子汤送了过来。
“喝了吧,你不配怀本王的孩子。”
谢清芝不可置信地抬头,却看见容隐的脸上没有一丝心软。
冷漠得简直叫人胆寒。
谢清芝不情不愿地接过了避子汤,然后颤抖着一饮而下。
其中的辛酸苦涩,只有自己知道。
谢清芝有些后悔了。
自己机关算尽,心心念念要嫁的王爷,居然是这样无情的人。
这和容思描绘的深情男子,根本就不一样!
到底该如何才能破局?
而容隐之所以逼谢清芝喝避子汤,是因为他觉得,这天下除了亡妻,还能有资格生下他的孩子的,也就只有阮清棠了。
其余人,不过都是些替身罢了。
维持住容忆独子的地位,也算是对亡妻有个交代。
容忆自从姐姐的生辰宴后,就被父王扔到了军营历练,到现在已经快满一个月。
恰逢西域人开始在边境线上练兵,朝中局势快要变天了,说不定哪天就要用兵。
容隐担心独子在军中的安危,把人叫回了王府。
在军营里,容忆受了许多苦,这才想起曾经自己的继母对自己是多么无微不至。
所以他回府后,对自己的两位新继母,并没有从前那么抗拒了。
他还没有成年,姐姐也还没有定亲,还是需要有人来照顾他们的。
容隐忙着公务不在家,容忆回了王府,第一个要见的就是自己的姐姐。
容思正躺在床上,神情恹恹的。
看见弟弟回来后才有了波动。
“忆儿,你终于回来了,你瘦了好多,也黑了好多……”
看到弟弟被父王罚了这么一遭,容思这个当姐姐的实在是有些心疼。
容忆对自己的姐姐也十分关心。
“阿姐怎么大白天还在屋子里钻着,是腿上的伤还没有好吗?”
容思撇撇嘴。
“谢清芝是叫人送了药来,父王让她管了家,我怀疑她是故意让人开了很苦很苦的药来害我,所以就没有喝。”
“所以腿上的伤是好得有些慢了。”
提起谢清芝,容忆原本也是拿她当大姐姐看的。
一下子成了两人的新继母,容忆也有几分不满。
“不是还有小姨母吗?她应该给你找个靠谱的神医来的,国公府上听说养了许多神医,就连她当初的伤都治好了的……”
话说到这里,容忆也意识到,阮冰兰因为那件事似乎并不想多管他们。
府里虽然多了两个继母,一个是容思的手帕交,一个是容忆信任的小姨母。
可是却没有人愿意真心待他们了。
容忆为了姐姐,找上了自己的父王,开口就是想让阮清棠回来。
“父王,记得孩儿小时候调皮摔伤,阮氏都是熬一些不苦的汤药来的,现在这个谢氏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故意折磨阿姐。”
“父王,不如再把阮氏接回来吧?”
容隐看着儿子像变了个人一样,不禁有些无奈。
现在容晏和阮清棠成亲都快一个月了,自己怎么把人接回来?
除非现在就反了。
不过现在边境不平,并不是内乱的好时机。
容隐叹了口气。
“以后不要再提起阮氏了,她现在是皇后了。”
“你阿姐那里……良药苦口利于病,她的性子顽劣,吃点苦也是好事。”
容忆却见不得自己姐姐吃一点苦,于是又找到了自己的外祖母,国公夫人。
国公夫人早就想来王府一趟了。
听阮冰兰的贴身嬷嬷说,自家小姐留不住王爷,两个人成婚后还没有圆过房呢。
如今管家的权利还被那姓谢的女人抢过去了。
所以国公夫人这次过来,除了给外孙女带了些上好的伤药,还给阮冰兰带了好几册子的学春图。
想让女儿开开窍,赶紧再把王爷抢回来。
阮冰兰却对那些图纸避如蛇蝎,反倒是对国公夫人手里的药感了兴趣。
“那是什么?”
国公夫人觑着阮冰兰的表情,小心道:“容思上次被王爷打断了腿,腿伤一直没有大好,这是找神医专门配的药,见效快,还不苦。”
在国公夫人看来,当初那件事的罪魁祸首是逃走的阮清棠。
如果当初她束手就擒了,阮冰兰也不会出事。
现在阮冰兰的伤都好了,自己的外孙女也被打断了腿,那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阮冰兰也不应该再斤斤计较了。
阮冰兰突然笑了笑,拿起了那两包药。
“母亲府里不是还有事么?这药我去给容思送去吧,也算是在王爷面前留个好印象。”
国公夫人见女儿总算是开窍了,自然没有不应允的。
阮冰兰拿到了药,自己又往里面加了点东西。
久病成良医,她也算通一点医理了。
若不是容思,她也不会遭遇那种事。
既然容隐要打断容思的腿,那就断得彻底一点吧……
容思在吃了阮冰兰送来的药后,感觉到果然不苦,心情瞬间就好了许多。
果然还得是自家人靠谱,什么阮清棠谢清芝的,都是外人。
见容思理所应当地坐着,阮冰兰轻声开口。
“你没有要对我说的吗?”
容思眨了眨眼睛,不太明白阮冰兰的意思。
“说什么?哦,你放心,我会帮你在我父王那里争宠的,毕竟你是我娘的亲妹妹。”
阮冰兰笑了笑没说什么。
果然,做了坏事心里完全没有负担的,这才是真正的阮家血脉啊。
她现在,也开始开窍了。
当天夜里,王府的人都睡下了,容思的院子里却传出了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