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李狗子安排好岗哨,便陪着周晨在营地巡逻,两人边走边聊着。李狗子汇报道:“琅琊那边的斥候传回消息,臧霸已经领着人出城,朝咱们扑来了。”
周晨点头道:“出来了就好,看来孙观将我的话带回去了。派人牢牢盯住他的行军路线,我们时时刻刻都需要知道他所在的位置。”
李狗子应了一声,又接着说道:“咱们在王李两家搜刮的粮草,只够咱们支撑半月,若战事久拖不决,怕是要陷入困境。”
周晨脚步顿了一下,略作思忖后说道:“所以咱们要速战速决,避免陷入尴尬境地。琅琊到开阳,若无意外,咱们明日便会与臧霸遭遇。他有三千精兵,而我们只有两千装备简陋的流民,正面硬碰,咱们全无胜算,所以还得以奇制胜。”
于是巡逻完,周晨将李狗子带入军帐,拿出一副斥候临时赶制的简略地图,周晨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最终停在一处蜿蜒曲折的官道旁,神色凝重道:“狗子,你看此处,靠近蒙山,卡住通往开阳的道路。若咱们提前赶至此处埋伏,待臧霸军队行至此处,暴起突袭,必能打他个措手不及。”
李狗子凑近地图,看着周晨所指之处,微微皱眉。地图太过粗略,他想象不出周晨所描绘的情景,只能应和道:“要不我现在派人去将此处地形再侦查一下,这地图太过粗略,看不出具体情况,不好定计。”
周晨点头嘱咐道:“可以,叫人快去快回,摸清此处两三里的范围就行。山林离官道有多远,树木是否茂密,能否藏住大军。”
李狗子闻听此言,当即起身道:“还是我亲自去吧,实地看了,才好确定。”
于是狗子带着几个斥候,立时快马加鞭赶了过去。夜色深沉,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约莫一个时辰后,他们抵达了那处蜿蜒官道附近。李狗子翻身下马,打了个手势,斥候们迅速散开,各自朝着不同方向潜行而去。
李狗子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朝着山林靠近。刚踏入山林边缘,便感觉脚下枯枝败叶发出 “簌簌” 声响,在这静谧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兀。他心中一惊,连忙停住脚步,待确定没有惊动附近可疑之人,才继续前行。越往山林深处走,树木愈发茂密,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李狗子仔细观察着树木的间距、地势的起伏,心中默默估量着能容纳多少兵力隐藏于此。?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匆匆跑来,压低声音道:“头儿,前面发现一条小溪,溪水不深,但刚好横在官道与山林之间,若是咱们在此设伏,敌军很可能借着溪水构建防御。” 李狗子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道:“走,去看看。” 两人快步来到小溪边,借着微弱的月光,李狗子看到溪水清澈,水底布满了圆润的石头,溪流宽度约莫两丈有余。他蹲下身子,伸手探入水中,感受水流的速度,心中暗自盘算应对之策。?
另一边,另一名斥候也传来消息,官道旁有一处高地,虽不陡峭,但视野开阔,若敌军在此布置了望哨,己方的埋伏将很难逃过他们的眼睛。李狗子当机立断,让斥候们继续扩大侦查范围,着重寻找能避开高地了望、又便于己方突袭的路线。?
经过几个时辰的紧张侦查,李狗子带着斥候们返回营地。此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一进营帐,也不管周晨是否醒来,直接冲入周晨营帐,迫不及待地向他汇报:“掌柜,那处官道旁情况复杂,山林虽能藏兵,但有条小溪阻隔,官道边还有高地了望。不过,我们找到了一条隐蔽小道,能绕过高地,从侧面突袭敌军,只是行军路程要多花半个时辰。” 周晨听完,目光在地图上反复扫视,结合李狗子的描述,脑海中逐渐勾勒出作战方案。他拍了拍李狗子的肩膀道:“干得好,狗子。咱们就按这条小道来部署,时间紧迫,把几个曲长召过来,咱们商议一下。”
各位曲长迅速齐聚军帐,帐内气氛凝重而紧张。周晨目光如炬,看向众人,沉声道:“诸位,咱们已知臧霸率军来攻,然敌军势大,不可力敌,需要智取。所以今日与臧霸决战,需引诱敌军进入我们预设好的战场。” 说着,他指向地图上李狗子探明的隐蔽小道,“就在此处,将敌军引诱至此,迫使他们人乏马困,在此扎营。然后咱们磐石营正面佯攻,刀锋营埋伏小道,从侧翼突袭,两面夹击,必可获胜。”
“大人,此计甚妙!只是这侧翼突袭,对行军速度要求极高,兄弟们能行吗?” 一位身形较魁梧的曲长皱着眉头,满是担忧地问道。
周晨还未开口,李狗子抢着说道:“张曲长,我刀锋营的兄弟,你只管放心。只要号令一响,保准比那兔子还快!”
“可那小溪该如何应对?若臧霸借小溪防御,咱们突袭怕是难以奏效。”另一位曲长疑惑的问道。
周晨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这便是制胜的关键所在。咱们提前在小溪上游准备好大量柴草和易燃之物。待臧霸军队抵达小溪边,尚未站稳脚跟,便点燃柴草,顺流而下。火势迅猛,他们自顾不暇,哪还有心思防御。”
“高啊!大人这一招,简直是釜底抽薪!” 一位年轻曲长忍不住拍手叫好,眼中满是钦佩。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周晨又看向负责指挥侧翼突袭的李狗子:“狗子,届时,你们务必等臧霸军队被大火扰乱,正面佯装之军与之纠缠之时,迅速从侧翼杀出。记住,动作要快,不给他们喘息之机。”
李狗子神色一凛,双手抱拳,朗声道:“掌柜放心!我定当身先士卒,带领兄弟们杀他个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