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夫人冯氏,此时正在和二房媳妇说话,还有二房的女儿,不知道说到什么,听得冯氏高兴得哈哈大笑起来。
王夫人踌躇着不敢进,但是一想到这件事拖不得,咬了咬牙还是进了屋。
她一进屋,屋子里的笑声立马便止了下来。
“见过母亲。”王夫人先对着首位开口。
冯氏应了一声。
二房的姑娘对她见礼:“见过大伯母。”
王夫人点头,应了一声。
二房夫人两边看了一眼,笑道:
“大嫂来了。”
王夫人也笑了笑:“是,有事要跟母亲说一说。”
冯氏不待见王夫人,哼了一声。
二房媳妇见状对冯氏笑道:“来的时候,屋里那个小的闹腾着想要吃橘饼,我便先走了,去给他做上一些,到时候也送一些来给母亲尝尝。”
冯氏笑得开怀:“还是你有心。”
说完,意有所指的看了王夫人一眼,面色很不善。
“祖母,孙女也随母亲一起,橘饼做好了再来同祖母说话。”
冯氏笑眯眯的挥了挥手:“去吧去吧。
“你的婚事也算定下来了,许家是不错的人家,你父亲也很满意,以后你嫁去许家,多多扶持你的哥哥弟弟们。”
年轻的姑娘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应声:
“是,孙女心中时刻谨记自己姓王,有什么好的,都会先记着王家人,孙女知道,王家好才是孙女好。”
这一番话极妥帖,听得冯氏连连点头:“好孩子。”
等她们都走了,冯氏才斜睨了王夫人一眼:“又怎么了?”
冯氏对这个大儿媳,是哪哪都不满意。
自己的院子里三天两头的出幺蛾子,自己拿不住男人,日日到她这里来哭哭啼啼。
后来生了长孙,好了几年,等长孙有了房里人就闹出那种事,定然便是她教得不好,上梁不正下梁歪。
自己的日子过不好,还好好的毁了个孩子,毁了王家的长孙。
若不是看她生了长房唯一男丁的份上,她连这院门都不会让她进。
对比于样样省心的二房,长房这个媳妇,是怎么看怎么让人讨厌。
冯氏一个“又”字,满满的不耐烦,让王夫人的心一下提起来。
从前她确实是来得勤了些,但是,最近他已经来得很少了,只是自己儿子院里的事情那么大,她也不得不来告知。最近王籍动手又频繁,她更不敢不来,要按照她的意思,若能不来她是万万不来的。
“儿媳也不敢随意来叨扰母亲,主要是今儿有大事发生。儿媳实在是拿不定主意,所以才来请教母亲。”
“说,什么事?”冯氏很不耐烦。
王夫人忍着委屈,把事情说了,冯氏想都不想,立马道:
“不行,绝对不能让她回去,都这样了,让她回去岂不是打我们王家的脸。”
王夫人眉头紧皱:“但是……但是这种危急情况,若咱们不让云氏回去,有些说不过去。”
冯氏:“哼,有什么说不过去,实在不行你便亲自去跑一趟,看看这个亲家,若有什么危急的情况,你便帮她做主了。”
王夫人后退一步,一脸惊诧:
“这怎么可以,我不过是王家的儿媳,怎么能做得了云家的主,那可是云家夫人。”
冯氏撇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怎么做主你自己想办法,总之云氏在伤养好之前,无论如何不能离开王家的门。
“刚刚你也听到了,二房的大哥儿上了考场,芳姐儿就要定下亲事,若这个时候传出了不好的事情,对他们都有影响,你大房是没出息了,便见不得二房好了?”
王夫人一愣:“母亲,儿媳绝无此意,只是这件事,儿媳……”
王夫人支支吾吾,怎么也说不出要自己去做云家的主这样的话。
她确实可以上门,但是她要用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说服大家,在这种情况下,云芊芊不上门而她上了门。
更别说还要去做云家的主,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能这么做。
云家再怎么落魄,那也是太傅府邸,若真的当家主母出了事,她自己有事也就罢了,就怕牵连到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娘家。
冯氏冷嗤:“怎么,就这点本事?好赖你先去看看,说不得你这个亲家母是发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风声装了病,就想要把这件事情闹出来呢,要不然好好的当家主母,怎么会从阁楼摔下来?身边多少人看着,丫鬟婆子都是死的吗。”
王夫人低着头不说话,冯氏说得轻巧,就算是装的,她都没有理由扣人家的女儿不回家看望母亲。而且万一是真的呢,万一真的温氏因此一命呜呼了呢,这个责谁来担。
冯氏看到她这副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你先去看看,如果没事,便随便扯个理由,这事便过去了。若真的有事,便丢个男人去云氏院里,带着众人去捉奸,再让籍儿当着大家的面将她打一顿,再把人送回云家去,这事不就结了吗?”
王夫人心中大骇,但听完之后,又觉得此计甚好,如此既不会坏了王籍的名声,也不会坏了王家的名声。
只是到底还要她跑一趟,她不想去。
若是温氏撑不住,死在了她去探望的当口,那后面再怎么做,都显得是她王家理亏。
“母亲,不若现在便坐实了这件事。
“儿媳不是说不愿意去跑,就怕在去的途中温夫人没了,后头云氏再出现这样的事,总显得是咱们王家落井下石,会有损王家的名声。”
“现在……”
冯氏沉吟,面色不好。
似乎是在沉思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若非到必要,她也不愿意这么做,毕竟对方是太傅府的人,但是现在被逼无奈,没办法,眼看着就要露馅,她只能先下手为强。
云家虽说是太傅府,但今夕不同往日。
从太傅去世之后,云家老爷自请去了边境。云家小辈虽说得皇上夸赞,但是年纪也还小,而且他父亲都要暂避锋芒,小孩一个也不足为惧。
眼下正是未来新君争斗的时候,一个小毛孩翻不起浪花来。
只是,到底是太傅府……
冯氏心中来来回回的琢磨着。
她势利归势利,但是一旦牵扯到家族利益,半点不敢掉以轻心。
“去将你父亲和丈夫请来,这件事我们要好好商量商量。
“冤家易解不易结,但凡有可能,王家都不要跟云家交恶。”
王夫人应声,正想离开,又多说补充了一句:
“有一件事,好告知母亲,云氏前几日才小产,身子还未养好,又经昨夜一事……伤到了小腹,大夫说,以后怕是会对子嗣有碍。”
冯氏沉吟,随后道:“去安排吧,我知会爷们一声,以后替籍哥儿另择良配。”
王夫人知道冯氏做了决定,心中一喜,想到什么,又提议道:
“母亲,要不然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让云氏永远闭嘴,只说她羞愧自尽,如此,一劳永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