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昂看着请帖上的时间,正好是过完年归校的前两天。
看来窦乐和鱼清寒是卡好了时间定的日期,也是,总不能两个人的人生大事在学院举办吧?
窦乐从位置上起身,先是看向李庆元:“庆元,虽然说咱俩这些年一直有矛盾,但其实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给个面子,我结婚的时候来给我当个伴郎呗。”
“你求我。”李庆元故意端起架子,嘴角憋着笑说道。
“求你。”
“那行。”
李庆元同意下来,其实就算窦乐不说,他也会提起这件事。
就像窦乐说的,他们之间所谓的矛盾不过就是些意见不合罢了,几年的相处下来,真要论感情,他们绝对算是比较深厚的。
见李庆元答应下来,窦乐又笑着看向陈昂和岁晓几人:“你们也来呗,都来给我壮声势。”
陈昂笑着应下,一时间会议室内变的热火朝天,一群社团干部男的争当伴郎女的争当伴娘。
窦乐和鱼清寒要在年后结婚的事情不过半天,就传遍整个学院,毕竟天策学院也就这么大。
学院最近这些年结成伴侣的其实不少,但像窦乐和鱼清寒这种在没毕业时结婚的几乎没有。
有不少人都在学院论坛上说要去参加两人的婚礼,窦乐的账号也很活跃,一一做出了回应。
陈昂在论坛上逛了一会,笑着关掉手机,看向在宿舍厨房忙活的几人道:“好没好啊,我都快要饿死了,什么时候开饭?”
学院的公告已经出来了,明天放假,他们明天就可以离开。
今天是他们在学院的最后一天,还是老样子,几人在超市买了些食材,准备自己做一顿饭。
“你把这三个添乱的弄走就能快点开饭了!”孙倩愈发暴躁的声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
陈昂不说话了,整个人直接躺在沙发上,在孙倩的河东狮吼和岁晓几人的无理强辩中打起游戏,享受着这短暂的悠闲时光。
............
客机呼啸着划过长空,惊扰了天空的云卷云舒。
感受着客机落地的颠簸和耳边响起的语音提醒,陈昂取下眼罩,从座位上站起伸了个懒腰。
王文和岁晓一个回了京洛一个回了莲城,算是短暂的分别。
陈昂和孙源还有孙倩下了飞机,还是孙源考虑周到,陈昂这次甚至不用自己打车回福利院。
走出机场,被孙源打过招呼的孙父已经安排了来接的车辆。
“回头再去福利院找你,我们先回家看看老头子。”孙源上了车后对还没上车的陈昂说道。
陈昂点了点头,上了另一辆车,司机早已经打开了导航。
希望福利院。
早早就站在福利院门口等候的老人看着靠近的车辆,脸上露出微笑,微弯的腰也挺直几分。
哪怕隔着车窗,他似乎也能看到车内那个日日盼望的人儿。
车门打开,穿着风衣,碎发被微凉寒风吹动的少年快步跑到老人身边,皱眉道:“早知道我就不告诉你我回来的时间了。”
“天这么冷,你在这站着干嘛,再冻出什么毛病怎么办?”
陈昂语气严厉,说话间脱掉自己的风衣披在了老人的肩头。
“不冷,暖和的很。”已经满头白发的老人笑呵呵的说道。
老人在笑,可陈昂的眉头却始终没有松懈,短暂的接触就让他发现了老人身体似乎不太好。
比起去年,老人体内的各项器官运作明显有些滞涩,年复一年,他在长大,老人也在变老。
不行,必须得想办法让老人成为灵者,只有这样那些只有灵者才能承受的灵丹妙药才能起到作用,不然只靠他带回来的普通人能用的名贵药物用处并不大。
只是让老人多活些年头,这不是他想要的。
说实话,陈昂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新世教,他们似乎就拥有某种能让普通人成为灵者的办法。
但很快陈昂就摇了摇头,先不说新世教已经灭亡,就算还存在,他也不能生起这种想法啊。
啧,难怪新世教当初能蛊惑那么多人,这种诱惑力确实大。
“别总皱眉,年纪轻轻的就皱出来川字纹可不好看。”老人看着又皱眉的陈昂有些心疼道。
陈昂连忙舒展眉头:“知道了,外面太冷,咱们先进去。”
进了福利院,志哥和霞姐都不在,老人说他们出去买菜了。
弟弟妹妹们这个时间点也都在上学,福利院现在的日子变好了,还在隔壁开了一个幼儿园。
一些还没有到上学年龄的弟弟妹妹们都在隔壁,有专门的幼师照顾,顺便还能给他们启蒙。
陈昂扶着老人回了房间,刚想去隔壁看看,就被老人拉住。
“之前有一段时间,福利院来了很多军人,他们虽然没穿军装,但一举一动间能看出来。”
“再后来,咱们豫南省的那位岁巡使也过来了,在福利院住了好久,天天陪我喝茶下棋。”
“他们什么也没说,我什么都没问,我知道问了也没用......”
老人拉着陈昂的手随着他的阐述变的有些紧,陈昂低头,对上了老人已经有些微红的眼眶。
“我那段时间翻来覆去就是睡不好觉,饭也吃不下,心头一阵一阵的疼,疼的头晕眼花。”
“晚上好不容易睡着了,就总是做噩梦,梦见小时候的你小手抹着泪,哭着往我怀里钻。”
“你全身都是血,委屈巴巴的抱着我哭,你说你想家了,想回来找我,但是你回不来了......”
“每次睡着都是这个梦,我也被吓醒了一次又一次,那段时间我真怕我家小昂回不来了......”
“我后悔啊,后悔供你去上学,后悔让你从军,后悔你上次回来的时候我没让你留下来......”
“我知道我这么想不对,太自私了。但我就是后悔,你是我从小一口饭一口汤拉扯大的,你是我的孩子啊,我担心你啊......”
老人说到这里,语气已经带上了哭腔:“小昂,你跟爷爷说实话,你那段时间到底咋了......”
或许是被老人语气中的哭腔感染,陈昂心里堵的慌,仰了仰头把眼底生起的泪花压了回去。
反手拉住老人的手,陈昂蹲下身,对老人微微一笑:“那段时间....我被邪教的人抓走了。”
“是我太大意了,您老别担心,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再说,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嘛,完完整整的,啥事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