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笑笑地进了屋,已经有人在了。
“老叶来了,今儿这脸色不错啊,春风满面的,不像前两天……”楚屿墨满脸揶揄地笑,却又突然闭嘴了。
他怼了一肘子旁边的林旭言,说:“你瞧见他刚刚那眼神没,像是恨不能把我给生吞活剥了。”
林旭言呷了口酒,眉梢一挑,了然道:“装呗。”
倒也不是楚屿墨夸张,前两天他们也一块喝酒来着,那时候可不是现在这好脾气的样儿。
黑着张脸,那德行,不知道的以为谁欠了他钱似的。
楚屿墨对自家兄弟是看不顺眼了,转头自来熟地朝应筠挥了挥手,挑眉笑道:“姑娘,又见面了嘿。”
应筠很正经地微笑了一下,客气地回:“您好。”
眼见着楚屿墨愣了一下,高迹星哈哈一笑,“人礼数可周到着呢。”
叶嘉淮睨了高迹星一眼,示意他别乱开口。
高迹星收到眼神,和周围几人对视了一眼,无一不透露着同样的稀奇感——要不要这么宝贝。
干脆别裤腰带上得了。
叶嘉淮握住应筠的手,示意她不用紧张,指着人,一个个带她认完,正式介绍道:“我女朋友,应筠。”
应筠莞尔笑了下,终于把“您”字暂时抛到了脑后,说:“你们好。”
楚屿墨怕她拘束,活络起氛围来,“欸,就是,说什么您呢,跟着老叶叫就好。”
应筠腼腆地弯弯唇,象征性地点了点头。
这顿饭其实吃得很开心,叶嘉淮正式将她介绍给他的朋友们,她不用说太多话,只需要在一旁听着他们聊天就好。
人还是这么群人,和上次有一样的地方,但因为身份称呼发生了改变,又生出了许多不一样的地方。
叶嘉淮见她对话题懵懂时,便会自然凑到她耳边,低声为她解释。
应筠望着他为自己低敛的眼睫,心头泛起的暖意,甚至早已经忘记了下午在车上的惶然感。
今晚他们都喝了一点酒,应筠也讨到两口馋,出门的时候脸颊红扑扑的。
和朋友简单告别完,上了车,应筠伸手去贴了贴他的脸颊,“你觉得晕不晕啊,叶嘉淮。”
叶嘉淮握住她的手,包进手掌里,眉眼带着笑意,“你以为都跟你似的,喝两杯就醉。”
她关心他,他倒好,嘲笑起她来了。
应筠不满地“哼”了一声,甩着手腕想要抽出手,和他拉开距离。
她越甩,叶嘉淮就拉得更紧,低头埋到她的颈间,深深地吸了口气,鼻腔里,满是她身上好闻的香味,有了酒精的催化,更惑人了。
他低哑着嗓子,说:“小姑娘现在脾气这么大,动不动就给我甩脸子,实话都不让人说了。”
应筠被肩颈处灼热的呼吸烫的抖了抖,她轻推了推他,“你好好说话嘛,不要这个样子。”
叶嘉淮得寸进尺,吻顺着光洁的脖颈一点点上移,直至饱满圆润的耳垂。
他张口,轻巧地含住,湿润的舌尖像是个顽皮的孩子,包裹住,吮弄,挑逗:“不要哪样?”
应筠嘤咛一声,身子抖的更厉害了,慌忙捉住他想要从衣摆下沿钻进去的手,低声斥道:“叶嘉淮!”
他“嗯”一声,佯装无知地问:“怎么了,我在。”
“回……回家了再……好不好。”她嗓音颤得厉害,脑海中清明尚存,“我……有事要和你说的。”
这事不说的话,在她心里一直是个疙瘩,她希望能在回到翠梧街前,把事情解决掉。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说清楚就好了。
方才的暧昧缠绵,也为应筠多添了几分能问出口的底气。
叶嘉淮的动作顿了顿,沉吟了几秒,靠回椅背上,微闭起眼,缓了缓呼吸,“你说。”
应筠舔了下唇,斟酌着用词,小心地引出话题,“你还记得,那个时候,我们在医院碰到的那个男人吗?”
“嗯。”
应筠吞了下口水,坦白说:“那是我前男友。”
这一回,叶嘉淮没有再应声。
他闭着眼,像是睡了,但落在膝盖上的指节,尚且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
应筠被他冷漠的态度搅得心慌了慌,心底隐隐有道声音在制止她,说此刻他的态度已经并不是一个谈话的好时机。
可是问题摆在那儿,总要解决的。
应筠攥紧了拳头,一鼓作气,说:“他那天虽然确实是冒犯了我,但是他人不坏的,我……”
叶嘉淮蓦然抬起眼,冷声打断了她:“你想问什么?”
略有不耐地一声,应筠撞入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漆黑的瞳仁冰冷无情,寒意从心底泛上来,连同她的声带也滞涩住,“我……”
叶嘉淮的语气带着轻嘲的意味,事无巨细地替她问出了心中所想:“问我是不是警告过他不许再靠近你?是不是用了什么特殊手段禁止他回国?”
他讲的如此清晰明了,结果其实已然摆在应筠面前了,但她仍哽着嗓子问了句:“你有吗?”
“阿筠,我可以坦然地告诉你,有。”
应筠深吸了口气,安慰自己,没关系,这种结果并不是没有预料到,可以解决的,以后他不再这样就好了。
应筠搅在一起的指节松开,轻动了动,想去握住他的手。
可意欲亲近的动作却硬生生地被持续而来的冷硬话语兀的打断。
叶嘉淮说:“一次次的冒犯,就是骚扰,他仗着你心软,所以才敢这样一次次试探。”
应筠拧起眉,下意识与他争辩:“不会的,他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叶嘉淮,你……”
这话落入叶嘉淮耳中,听起来就是一种态度鲜明的维护。
叶嘉淮冷笑一声:“以后?不会?这种话他和你保证过多少回了?”
“应筠,你要分的清好坏,他就是贼心不死,否则也不会在我明确警告过他之后……”
叶嘉淮顿了顿,冷眸游睇,“除夕夜还去找你,对吗?”
应筠一怔,不可思议地问:“你……你知道?”
她的呼吸粗重起来,对他的行为感到不可理喻,“你怎么会知道的?你找人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