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应筠低垂下眼眸,走过去,牵过了叶嘉淮手里的绳子。
她抬头对上谈然的目光,点头颔首,扬唇浅笑了下,“你们先聊,我带奥利奥先进去啦。”
谈然也挑眉笑了一下,不带恶意。
叶嘉淮想拉住她,想说这是我的女朋友。
可应筠转身的太快,快到他抬手到一半,她就已经带着奥利奥闪身进了屋内。
狗进去了,谈然又重新挺直了脊背,笑说:“女朋友啊。”
叶嘉淮今晚难得正色看她,很认真的回了句,“对,女朋友。”
他的嗓音骤然凌厉了许多,警告道:“此外,我希望谈小姐往后能注意言行,这类引人误会的话,我希望是最后一次听到。”
“误会。”谈然嗤笑了声,不甚在意地撇了下嘴,说:“我说的,也能算半个事实吧,否则,我们今晚一起吃的饭算什么意思呢?”
叶嘉淮面无表情地回她:“算长辈的自作主张。”
“慢走不送。”叶嘉淮的耐心耗尽了,他迫切地需要进屋去,去看看那个牵动他心神的小姑娘,是不是难过了,伤心了,误会了。
谈然望着他急躁离去背影,觉得有意思极了。
这还是叶嘉淮吗,冷沉无情?往屋里走的脚步哪还有一点稳重的样儿。
这样的反差,她这个联姻对象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而且她是真想看看到时候,叶嘉淮是打算怎么安排那姑娘的。
一定很有趣。
即便不能结婚,看出戏也是挺好玩儿的。
谈然回了自己家,恰好手机响了起来,“喂,爸,到家了。”
“怎么样?”谈然挑了挑眉,说:“挺好的呀。”
“好好相处,那我肯定好好相处。”
谈父挂了电话,谈母在一旁试探地问,“怎么样,然然怎么说?”
她这个女儿是最不按常理出牌的个性。
“她说会好好相处。”谈父愁眉不展地说。
谈母松了口气,“那你还皱着眉头做什么,女儿难得这么听话,那不是挺好。”
“你女儿的性子你还不知道,一天一变的,谁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谈父摇摇头,说:“而且我看这门婚事啊,成不了。”
“怎么会?两家长辈不是都说好了。”
“叶家那小子不愿意,你看不出来啊。”
谈母想起今日饭局上叶嘉淮冷淡的神色,说:“我看只要叶老爷子拍板,没什么问题。”
谈父谈母是真属意这个孩子,就瞧瞧他在集团里做的那些决策,行事风格,以后必然是大有可为。
要是能当女婿,那是再好不过的事。
只是……
谈父没那么乐观,“老爷子也老了,以嘉淮的手段,行事作风,往上走是迟早的事。
“现在是年轻人挑担子了,这拍板的人啊,也是要变的。”
—
应筠回屋后,脱了外套,一边给奥利奥擦着脚,一边语气严肃地训斥它:“奥利奥,不能那么乱凶别人,知道吗?”
那或许会是你以后的另一位主人,你这么凶她怎么能行呢?
她要是对你不好怎么办?
不对,你爸爸会对你很好的,对吧。
是这样的,叶嘉淮对奥利奥很好,她看在眼里。
应筠突然觉得很难过,是即便刚刚听谈然问出那句“什么时候订婚”时都不曾有的难过。
应筠有点想哭,但又怕叶嘉淮会突然回来,她用力眨了眨眼,伸手抱住了奥利奥。
她将脸贴在奥利奥身上,毛发抚过面颊,带起一阵痒意。
奥利奥像是也感受到了她的难过,蹭了蹭脑袋,伸出舌头舔了舔她。
应筠捧着它的脑袋,低喃说:“实在不行,你就跟着姐姐走吧,好吗?”
“走去哪儿?”
应筠的动作僵硬了一秒,又很快反应过来,她快速眨了两下眼,压下眼眶酸涩的酸涩感。
抬起头看他时,她脸上带着浅淡地笑意,“聊好啦?”
多么善解人意的一个姑娘。
可叶嘉淮却觉得那话说不出的刺耳,她的笑意也是,很刺眼。
太过平淡的反应,叶嘉淮甚至都要怀疑她到底有没有听到那句话,好像她一点都不在乎。
叶嘉淮弯下腰去摸了摸奥利奥的脑袋,回答她:“本来就没什么可聊的。”
应筠点点头,没有就着这个话题再问下去。
奥利奥的脚擦干净了,应筠自然地伸出手,叶嘉淮将她拉了起来。
沉默令人有些无所适从。
应筠语气轻快地提起:“虽然你不在家,但我今晚可是好好吃饭了。”
“我乖吧。”她挎着他的手臂往外走,扬起笑脸向他讨要夸奖。
“乖。”叶嘉淮又问了一遍,“你还没说,走去哪儿?”
应筠耸了下肩,脸上不见一丝异样,略带不舍的口吻,“回家呀,我舍不得奥利奥呢,想把它带回家。”
叶嘉淮凝着她的笑脸,心情却一下子降到了谷底。
应筠还是什么都没问。
他看不透她了。
他们回了房,应筠的箱子还没合上,摆在地上,衣服,瓶瓶罐罐,几本书,几本笔记本,就是她的全部家当。
她和他一起生活了一年,虽然只是断断续续地在这住,但好像不论如何,都不应该只有这么点东西。
他记得去年她过年回家的时候,拎了满满一个大箱子,就这样,家里也仍旧都是她生活过的痕迹。
但这次,只是装走了一个箱子的东西,屋子里却空了很多。
那感觉令人很不舒服,好像……这次分开后,她就不打算回来了一样。
应筠记得自己还有几件衣服没有叠,她打开衣柜,索性就站在那儿顺手把衣服给叠好。
叠到第二件的时候,叶嘉淮贴上了她的后背,低头,轻吻着她的侧颈,含糊不清地问:“东西都收拾好了?”
有些痒,应筠的头偏了偏,缩起肩膀,后背与他的胸膛贴的更紧。
她难耐地轻哼了一声,含笑回答:“嗯,差不多了。”
她放下手里的衣服,转过身,与他面对面,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怎么了,舍不得我呀?”
他反问:“就没什么想问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