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
长成大小伙儿，眉清目秀的东子，喊住了从明月斋散学的季月。
“你怎么来了？”季月明艳的五官破出了笑，让本就抽条变得曼妙可人的她，顿时成了一朵牡丹花似的，鲜艳夺人。
东子一下红了脸，“想请你喝糖水。”
他尽力避开季月的脸，不敢看她。东子怎么也没想到，十六岁的季月竟然这么美。
“好啊！”季月随意一笑，“是去李阿婆摊子上吗？”
“嗯。”
季月好久没来了李阿婆摊子上吃糖水了，这几个月先生们总是组织小考，让她根本没时间去街上，今日终于考完了。
虽说漂亮哥哥会帮她复习，但是她怕他会直接圈出考点。
然后又和三年前一样，她在他的复习下，直接考出个满分试卷。
毕竟漂亮哥哥，可是这明月斋的斋长。学问渊博的先生们，每日都想着漂亮哥哥能到斋里帮他们指点迷津。
但凡是他看了眼的试题，他们就会做特殊对待。
季月想到学斋里素日对学生清冷的先生们，也会有对漂亮哥哥溜须拍马的一面，就忍不住咬勺笑了笑。
“你怎么不吃啊？”她这才注意到东子没怎么动的糖水。
东子不敢问她什么事情，笑的这么开心。因为他知道肯定和那个外乡男人有关。
“听说，张婶婶给他张罗了好几位姑娘？”东子低头，搅和着糖水问。
季月笑容一滞，但想到他对张婶婶要帮说媒时的冷硬态度，又笑了起来，“对，但是漂亮哥哥都把她们说冷跑了。”
“小月。”东子踌躇了一下，“你真的觉得他会陪你一辈子吗？”
五年前的新年，季月十分高兴地一直在他耳边念，“东子，你知道吗？
漂亮哥哥同意我的新年愿望了：他会陪在我身边一辈子！”
东子定看着同样也陷入这段记忆中的季月。
“会的。”赵琰当时坚定而又清楚的诺言，给了季月此时回答他的底气。
东子明显一愣，决绝道，“不可能的，小月。”
他定定望着季月，一字字又道，“他的一辈子，只会给他的妻子。”
“只有夫妻才能陪对方一辈子，像你阿爹阿娘一样。”
“那我会嫁给漂亮哥哥！”季月正色道，神情认真。
“你疯了？”东子倏地站了起来，叫道，“他是个老男人！”
“他不老！”季月坚定维护，“他很漂亮！”
她越长大就越发现，他的脸庞就像玉一般，经过时间的精心雕刻，变得愈发的温润，漂亮。
特别是他的一双月眼，里面饱含浓情，让她总忍不住在里面找自己。
“阿月，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你应该和同龄人在一起...”他突然用一种深情的目光看向她，“...就比如”
季月瞬间冷掉的脸，让东子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冻死了。
“你阿爹阿娘不会答应的！”他只硬邦邦地说了这句。
“你又不是他们！”季月呛了一声。
毫无疑问，两人不欢而散。
进家门的时候，季月忍不住看了眼隔壁的院子，他现在应该是在抄经了吧。
这个时辰，他总是会抄经。
她问过他，“你信佛吗？”
“现在信了。”他表情虔诚。
等她问，“为什么是现在信？”时，
他却没有回答。
只是深深地注视着她，仿佛她就是他的理由。
“怎么了？”李婉将菜从厨房里端出来，看着季月，“怎么失魂落魄的？”
一听到女儿不开心，正炒着菜的季锋就忙从厨房里出来，“怎么了，小月儿？”
“谁惹你不开心了？”他担心问。
季月看了许久阿爹阿娘，深呼了好几口气，在为接下来她要说出口的话做准备。
猝然间，李婉和季锋的表情都开始特别严肃起来了，目光紧盯着季月一直吞吐气的嘴巴。
两颗心被揪地七上八下。
“阿爹！”
季直打了一抖颤。
“阿娘！”
李婉心脏猛缩。
季月又长长呼了口气，两人直接不敢呼吸。
“我想嫁给漂亮哥哥当妻子！”季月狠闭上眼，心一横，嚎了出来。
声亮十足。
直接传到了隔壁。
“吧嗒！”——一滴墨直接晕开了赵琰刚刚抄好的金刚经。
他却一动不动。狠狠僵住。
月眸中克制已久的浓情，在这一刻疯涌，压弯了他板正的腰。
他红着一双眼，笑了起来。
“害！”季锋夫妇相视一笑，心直接揣回了肚子里，“当然！”
他们异口同声。
季月直接懵了，“你们不嫌弃我们年岁相差太多！”
季锋大手一挥，“四十而已，这不还没过百嘛！”
隔壁听墙角的赵琰，干扯了扯嘴角。
“啊！”季月激动了抱抱季锋，又抱了抱李婉，“我要去告诉漂亮哥哥，我要成为他的妻子了！”
说着，季月跑了出去。
“女大不中留啊！”季锋有些唏嘘。
忽然，跑出的女儿又折返回来了，季锋目光一亮。
“阿爹！”季月摆出手指，正色纠正道，“漂亮哥哥是三十六岁哦！”
季锋重拍了下额头，“真不中留啊！”
正在他伤神时，隔壁季月的大喊声又震了出来，“我们要成亲了！”
“真太不中留！”季锋委屈巴巴地看着在笑的李婉，“娘子！”
“我要做新娘子了！”隔壁，季月一把跳进了赵琰的怀里，头埋在他的肩窝里，“新娘子！”
然后咯咯笑起来了。
“嫁给我这么开心嘛？”赵琰尽力压制声音里的兴奋与感激。
“那？”季月搂着他的脖子，将身子小小拉开了两个对视的距离，“终于能娶到我，漂亮哥哥不开心嘛？”
尾音里，带着她独有的傲娇。
赵琰月眸一颤，看了她好一会，“开心！”
季月害羞地又钻进了他怀里，脸红扑扑，“那我们就在我生日那天成亲吧。”
说着，说着她的脸就臊了起来，声音就小的不能再小。
好像一直都是她在敲定。
一直没有问他愿不愿意？
季月噌地拉开怀抱，“果然！”他是愿意的。
因为他的脸上，眼里，全是笑。
忽然，他横在她腰间的手，猛地一收，季月差点尖呼出来。
“好！”他说，并把她重新拉回他的怀抱。
季月脸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