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分钟不到,车子就在鱼塘正大门前停下。
张建军立即打开车门,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进去。
在过来的这短短两分钟,他度秒如年。
因为前世,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钉子忽然因为劳累过度而猝死。
张建军担心自己做了那么多,结果还是没能救回钉子的命。
前面很吵,到处都是人。
之前钉子舍不得雇佣人手,但是现在想开了,知道钱要花在需要的地方。
所以在张建军的建议下,鱼塘现在多了十来个工人。
这些工人非常着急,都被吓坏了。
张建军带着老雷和周作文,跟在童朝滨后面朝钉子跑去。
此时钉子还躺在地上,一个身高大概只有一米六的工人拦着其他人,不准他们碰钉子。
童朝滨过去后见状,顿时一怒:“吕大海,你干嘛呢!”
其他工人纷纷告状:“童管事!他不给我们碰老板!”
“就让老板这样躺着吗?这个吕大海真不是人!”
吕大海忙过来对童朝滨道:“不是童管事,老板的脑袋被打了,我怕他有颅内受损,所以才不给他们碰的。
专业的事情得让专业的人来,咱可不能轻易挪动老板啊!”
张建军听到这话,眉毛微扬,朝这个吕大海细细打量。
童朝滨道:“胡扯什么!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再讲这些东西,你就给我收拾东西滚蛋!”
张建军边走边道:“他说的有道理,你不要冲他乱吼。”
童朝滨看向张建军,脸上的表情秒变孙子,低头道:“是,张总,我错了!”
然后童朝滨冲吕大海道:“行了!张总说你说得对,你先靠边,大家都散开,等专业的人过来!”
钉子的后脑勺都是血,地上已经散开一滩。
不过好在不是一直出血,散开的范围并不大,否则他很可能会因为急速大出血而直接脑死亡。
张建军蹲下来检查,一下就给他找到作案工具,是不远处的一块石头。
老雷也瞧见了这块石头,下意识要过去拿。
张建军叫道:“等等!别碰!”
老雷的手指眼看就要触及石头,吓得立马缩了回来。
“咋回事啊?”老雷问。
张建军看了看,对周作文道:“去那边拿张干净的渔网过来。”
周作文应声,快速跑去。
鱼塘最不缺的就是渔网,他很快就拿了一张干净的回来。
张建军从怀里拿出一条干净的手帕,然后包着这块都是血的石头,小心翼翼地装进了渔网里。
站起身后,张建军拎着手里的石头,冲着鱼塘这些工人道:“这个,就是凶器!”
工人的目光都有些不屑,暗道这还用得着说吗?
那石头的另外一端不就有血吗?
却听张建军继续说了下去:“凶器上面,肯定是留有指纹的!我带着这块石头去派出所化验,绝对能够把行凶者给揪出来!”
一个工人好奇:“指纹是啥?”
张建军道:“画押的指纹!这你都不懂?那你说签合同的时候,你为啥要按手印在上面?”
这个工人觉得新奇,低头打量自己的大拇指。
张建军继续道:“每个人的指纹都是独一无二的,就算你把你的皮撕烂了,重新长出来的指纹,还是跟之前一样!
除非你把手指剁了,或者用火烧了你的皮!
不过你拿这块石头,肯定不是就靠两根三根手指头,你一定拿着是握着它的!”
老雷道:“也就是说,这个凶手要想要把自己的指纹给破坏,就得把一整个手都给搞烂?”
张建军点点头。
“嘿!”老雷一乐,“那万一,他捡起来的时候刚好不方便,而是用两只手捡起来,一只手去抡砸,那岂不就是两只手都要毁掉?”
“嗯!”说着,张建军看向童朝滨,“童朝滨,你去安排下,等下给鱼塘所有的工人都按个手印,我们搞一个比对!”
童朝滨道:“没问题!”
他应得中气十足,目光看向张建军渔网里的那块石头,心里却在打鼓——
张建军说指纹会印上去,但是他刚才拾起石头偷袭钉子前,正在干活,恰好戴了手套。
所以,应该不会留下指纹吧?
童朝滨心里也没底,他对这些压根不了解。
人对未知的东西,多少会怕。
不过心里面再害怕,他这会儿表面上该装还是要装一下的。
又等了差不多五分钟,救护车终于来了。
看到钉子还在地上,没有被人移动,又听了吕大海那套说法,过来的老医生竖起大拇指,夸吕大海厉害。
钉子被救护车接走,张建军让周作文陪着一起过去,务必要形影不离地跟着。
周作文一拍胸膛:“老板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丁总有事!”
他们前脚刚走,后面警察就来了。
听说鱼塘出事,正好没有外勤的孙星主动提出要来。
一看到张建军,孙星大步跑来:“大哥!”
看到穿警服的人喊张建军大哥,童朝滨心里更慌了,脸色都白了几分,用尽力气才能勉强维持住镇定。
张建军见他过来,立即拉他去旁边嘀咕。
所有人看着他们,不知道张建军会对孙星说什么。
孙星点头:“行,那就这么办!”
张建军其实也担心。
因为他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不少人都戴着手套,所以这个方法未必能用。
但是在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之前,用这个方法来试探,并无不可。
于是在孙星和老雷的组织下,鱼塘里的所有工人开始排队按手印。
轮到吕大海的时候,等他按完手印,张建军忽然把他叫过来:“吕大海!”
吕大海走过去:“张总,您叫我。”
“那一套,哪学的?”
“哪,哪一套?”
张建军指了指自己的脑后勺。
吕大海道:“这个啊,我,我之前在卫校里读过书!”
“那后来怎么没往这条路上走?”
“这不家里没钱了嘛,”吕大海难过道,“我从小没爹没娘,跟我姥和我姐一块生活。
去年我姥在晒谷场被卡车给撞了,撞人的司机是雇来的,第二天就跑了。
那卡车单位给了我们两百块就当赔偿,我就只能出来打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