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一程，水一程，身向西北行，夜深千点星。风一更，雨一更，梦不成，心无声。溪水绕林左右连，萧萧古木带寒烟，不知他乡是何处，抬眼望苍茫。
明日东升。
戴小呆睡得沉，却不踏实，自眼瞎了，总会做梦，梦见许多人，许多事，有前世人，有今世事，相互交融，分不清前生今世，光怪陆离，每每醒来，一身冷汗。
昨夜又是，光怪陆离，一身冷汗。戴小呆只觉身上渐暖，知是太阳升起来了，伸伸懒腰，询问说来:“我家傻狗，又守了一夜……”
“傻狗本就可以不睡的。”穹灵摇摇尾巴，抖抖筋骨。
“我听灵渊说，入了仙门，想睡很难，你是如何做到的？”戴小呆喝了口酒，漱了漱嘴。
“我是傻狗。”穹灵想也没想，干脆回答。
“可你也是修行。”戴小呆疑惑问道。
“傻狗有主人，别人没有。”穷灵有自己见解。
“哈哈！继续逃命吧。”戴小呆翻身，搂住狗头。
“嗯，主人抓稳了。”穹灵幻大身形，向西狂奔。
百里之外，狰看着仙丹，犹豫许久，刺眼阳光，落下树梢，射进瞳孔。
黑衣男子，缓缓开口:“此丹食之，可除去真元，可登一境，你帮我去探探那凡人的底。”
“以上仙身手，何须小仙代劳。”狰犹豫不决，白给的好处，哪那么容易拿。
“涉及凡人，仙不如妖，限制颇多。”黑衣男子，似笑非笑。
“小仙定然，要找那凡人算账，仙丹珍贵，小仙消受不起。”狰说罢，扔回丹药。
“白虎之力，乃是真元，不能除去，会一直消磨心源。”黑衣男子，收起笑声，声音冰冷，扔回丹药。
“不劳费心，小仙自有办法。”狰决然拒绝，扔回丹药。
“怕你解不了真元，耽误了我的事，既然如此，你便去吧，尽量将凡人手段逼出。”黑衣男子，语气冰冷，命令说道。
“何时去，何时动手，不劳烦上仙安排了，小仙自有打算，就此别过。”狰无比憋屈，先让白脸要挟，又让黑面拿捏，明明手段高明，境界超凡，偏偏自己不出手，什么限制，今天就不如他所愿。
“你这就去，莫要浪费时间。”黑衣男子，气息一冷，不容置疑。
“我若不去呢？”狰气血上头，怒而回之，心下不爽，打不过我还跑不掉吗。
黑衣男子，冷冷回道:“死。”
狰冷哼一声，散开毒瘴，转身逃去。
黑衣男子，无视毒瘴，抬手一指，将逃遁百米之外的狰，定在半空。
狰运行灵力，不能贯通，仿若血液，都被定住，不能流动。
黑衣男子，轻描淡写，剑指凌空，转腕画斩。
狰的头颅，如熟果落地。
“不识抬举。”黑衣男子，冷哼一声，消失原地，眨眼之间，出现在狰身边，抬手一爪，将心源掏出。
狰灵台残存，意识清楚，看得真切，眼中满是不甘。
“好东西，我留下了。”黑衣男子，嘻笑之间，捧着心源，几步走来，抬脚踩住狰的头颅，微微用力。
咔啦……狰的头颅，如琉璃珠碎，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跟狞，一个死法。
“呸……小小妖修，还自称仙。”黑衣男子，朝着地上，啐了一口，捧着心源，正要放入，乾坤袋中，身后闪出，一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身形灵巧，一个探手，拿过心源:“师兄，送我了呗。”
“嗯，送你了。”
“师兄，今天这么好。”
“你去帮我，探那凡人。”黑衣男子，笑笑说道。
“不要了。”黑衣女子，小嘴一撅，将心源扔回。
“我若出手，凡人小子，生死难料，于我反噬，不可估量，凡人小子，如今眼瞎，我有符纸，可助你一臂之力，你如今已是太初，不想报那白山之仇了？”黑衣男子，神情为难。
“不想。”黑衣女子，斩钉截铁，决然回答。
黑衣男子，自讨没趣，两人一个看天，一个看地，沉默不语，林间寂静，只有鸟兽鸣。
穹灵正在奔行，突觉狰的气息中断，一个急停。
戴小呆正在，仰头喝酒，顺着惯性，狠狠摔在地上，啃了满嘴泥，酒壶倒在脸旁边，咕嘟咕嘟，撒了一地。
戴小呆爬起来，抽出断剑，轻声询问:“来了吗？哪边？”
“嗷……呜呜……没来，是不见了。”穹灵看着主人，不断警戒，不知所措，小声回答。
“什么不见了？”戴小呆不断转身，侧耳朵探听。
“嗯……妖货气息不见了。”穹灵好像，犯错孩童，支支吾吾。
“妖货跟丢了，那废物，走找他去。”戴小呆翻身上狗，满身泥土，也不拍打，因为不知脏处，索性不管了，想来这身衣服，已经脏的不像话了。
“不似丢了，像是突然，消失一般。”穹灵向气息中断的方向寻去。
“消失？”戴小呆难道妖货，放弃了。
黑衣男女，还在僵持。
许久，黑衣男子，打破僵局，开口说道:“凡人小子，这边来了。”
黑衣女子，耸耸肩膀，开口说道:“这凡人小子，怎么想的，这些手段，偏偏不入仙门，好棘手啊。”
“徐福那边，怎么样了？”黑衣男子岔开话题。
黑衣女子，白眼一翻，无奈说道:“老小子好像知道了什么，躲了起来了，找不到了。”
“那你回去，如何交代？”黑衣男子，关心询问。
“嗯……”黑衣女子，没了脾气，蹲在地上，捡个树枝，地上乱画。
“我去给师父说情，心源给你，在许你枚丹药，你帮我探探，凡人小子底牌。”黑衣男子，抓住话头，开出条件。
“那有前提，不能让师父关我关禁闭。”黑衣女子，无奈噘嘴，开出底线。
“那是自然。”
“咯咯……成交。”黑衣女子，拿过心源，满脸开心。
三炷香间，穹灵寻到此处。
“主人，妖货被杀了。”穹灵看着，狰的尸体，秒杀妖货，必是高手。
“那不管了，继续西行。”戴小呆心道，管他谁杀得，没了后顾之忧，索性去北洲看看。
穹灵转身欲走，两个黑影，拦住去路。
“有人？”戴小呆感觉穹灵浑身紧绷，俯身询问。
“是那次白山，伏击我们那女人。”狗子察觉，谨慎说来。
戴小呆心道，这下完了，来寻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