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里冷得像冰窖。
乐清踏进门的瞬间，脚底传来刺骨的寒意。地面是黑色的大理石，每块石板上都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
银虎走在她身边，手始终搭在她腰上。
剑齿虎最先进来，翅膀收拢，爪子在石板上留下划痕。它低吼一声，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虎啸扶着受伤的肩膀跟进来，嘴角还挂着血。萨缪尔和虎岩紧随其后，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苍松拄着法杖走在最后，法杖敲击地面的声音很响。
宫殿的尽头，一个巨大的王座矗立在高台上。王座通体黑色，扶手上雕刻着扭曲的人形，每个人形的表情都充满痛苦。
王座上坐着一个人。
不，应该说是个看起来像人的东西。
他穿着黑色的长袍，长发披散下来，五官精致得不像真人。皮肤白得透明，能看到下面青色的血管。
最诡异的是眼睛——那双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黑。
虎啸忍不住退后半步。
深渊之王笑了，嘴角上扬的弧度很夸张，像画上去的。
“欢迎。”他说，声音很轻，但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乐清握紧拳头，体内的守护者之力自动运转。金色的光芒在体表闪烁，驱散周围的寒意。
深渊之王站起来，从王座上走下来。他的脚没有碰到地面，整个人飘在半空中。
“你们能通过三道试炼，确实出乎我的意料。”他飘到乐清面前，仔细打量着她，“尤其是你，守护者。”
乐清抬头看着他，没说话。
“上古守护者的力量，配合自然元素，还有——”他顿了顿，“生命的力量。有意思。”
银虎挡在乐清面前，眼睛变成银白色。
深渊之王笑得更开心了：“还有你，失忆的虎族战士。你身上的力量很特别，不像这个世界的产物。”
银虎没理会，只是盯着他。
乐清深吸一口气，问出心里最想知道的问题：“怎样才能切断你对我孩子的追踪？”
深渊之王歪头，表情像个好奇的孩子：“你在乎他们？”
“废话！”虎啸吼出来。
深渊之王转向他，挥了挥手。
虎啸整个人飞出去，重重砸在墙上。墙壁碎裂，虎啸滑下来，嘴里吐出一大口血。
萨缪尔和虎岩想去扶他，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住。两人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剑齿虎怒吼一声，冲向深渊之王。
深渊之王只是看了它一眼。
剑齿虎定在半空中，翅膀疯狂扇动，但就是无法前进。
“真有意思。”深渊之王走回王座，懒散地坐下，“你们这些生物，总是这么容易激动。”
乐清的指甲扣进掌心：“回答我的问题。”
“很简单。”深渊之王摊手，“杀了我就行。”
他笑了：“但你们做得到吗？”
银虎没有冲动，他知道眼前这个存在的实力远超他们。
苍松突然开口：“你不是深渊之王。”
宫殿里静了几秒。
深渊之王的笑容消失了，表情变得饶有兴致：“哦？你怎么看出来的？”
苍松拄着法杖，声音很稳：“真正的深渊之王不会这么无聊地和我们玩游戏。”
深渊之王鼓掌，掌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不愧是上古守护者，眼光果然毒辣。”他笑得很开心，“没错，我只是深渊之王的一个分身。本体还在更深处。”
乐清的心往下沉。
连分身都这么强，本体该有多可怕？
“想见本体？”深渊之王指向宫殿深处的一扇门，那扇门小得不起眼，藏在阴影里，“那就继续往前走吧。”
他顿了顿，笑容变得诡异：“不过我得提醒你们，本体可不会像我这么好说话。”
虎啸挣扎着站起来，抹掉嘴角的血：“管他呢，反正都走到这一步了。”
萨缪尔和虎岩也恢复行动能力。两人扶住虎啸，虎啸推开他们：“我没事。”
“这是封印。”苍松说，“很古老的封印。”
“你们确定要打开？”深渊之王在王座上翘着腿，表情轻松，“打开之后，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乐清没有犹豫，走到门前。
银虎握住她的手，两人的力量再次融合。金色和银白色的光芒轰在门上，封印开始松动。
虎啸也冲过来，一拳砸在门上。萨缪尔和虎岩也加入，剑齿虎喷出火焰。
苍松念出咒语，法杖的光芒炸开。
封印碎裂。
门缓缓打开，里面涌出浓稠的黑雾。黑雾在地面上翻滚，发出嘶嘶的声音。
深渊之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恶意的愉悦：“对了，忘了告诉你们孩子，现在正在被本体召唤。”
乐清猛地转身。
深渊之王靠在王座上，笑得很开心：“本体对他们身上的守护者血脉很感兴趣。说不定等你们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变成本体的傀儡了。”
银虎的眼睛彻底变成银白色，獠牙露出来。
乐清拉住他：“走。”
她的声音很冷，冷得像冰。
两人冲进门，剑齿虎紧随其后。虎啸、萨缪尔、虎岩、苍松也跟着进去。
门在身后关上，深渊之王的笑声被隔绝在外。
里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走廊两边的墙上挂着镜子，每面镜子里都映出一个不同的画面。
乐清看到女儿和儿子。
两个孩子被困在一个黑色的牢笼里，牢笼周围漂浮着扭曲的符文。女儿抱着儿子，儿子在哭。
“妈妈。”女儿的声音从镜子里传出来，很小，很虚弱。
乐清停下脚步。
银虎拉住她：“别看，那是幻象。”
“你怎么知道？”
银虎指向另一面镜子。
那面镜子里，女儿和儿子在玩耍，笑得很开心。
两个完全不同的画面。
乐清咬紧牙关，继续往前走。
萨缪尔忍不住问：“哪个是真的？”
走廊的尽头，又是一扇门。
这扇门比之前的都大，高达十米，通体血红色。门上雕刻着无数张扭曲的脸，每张脸都在尖叫。
乐清站在门前，手按在门上。
门很烫，像被火烧过。
“推开吗？”虎啸问。
乐清点头。
众人一起用力，门缓缓打开。
里面是一个巨大的空间，看不到边界。
地面、墙壁、天花板，全是血红色。
空间的中央，悬浮着一个巨大的茧。
茧有三米高，通体透明，能看到里面包裹着一个人形。
人形蜷缩着，像婴儿一样。
茧在缓慢地跳动，像心脏。
乐清盯着那个茧，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那是。”
话没说完，茧突然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