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安察丽有了主意,她可能是想不管是不是安达拉部族的,先留下再说。不能让他们乌雅氏带走。
于是,安察丽说:“这个人也可能是我们安达拉的,先留下我们调查调查,至于侵犯到你们的领地,我代表安达拉家族表示歉意。”
就这样那个人被安达拉图接过后,关在一个小屋内,并且派人严加看管,防止他逃走。
我和安察丽说:“我去审审这个人,看他究竟是干啥的。”安察丽答应了,我就和安察丽进了关押的小屋。
看守认识安察丽,也知道我是她的男朋友,当然没有难为我们。
可是,进去后我发现,这个人态度非常强硬,不但不说自己是干什么的,就是哪里人,叫什么都不说。
但从他的打扮看,好像是奉天城人。一问三不知,神仙也怪不得,气得我上前就是两个打耳光,打得他嘴角流血。
这时,安达拉图进来了,他瞪着眼睛和我说:“你不能这样,现在是你和安察丽订婚的大喜日子,这样对待他不行,从习俗上也说不过去。”
我看看安达拉图,又看看安察丽,安察丽摇头苦笑,我明白了,这可能是他们的习俗。
那个人一听,不准许我打他,他更加强硬了,梗着脖子,瞪着眼睛看着我。我刚想发作,安察丽在我身后轻轻碰了碰我。
出去后,安察丽说:“现在不让我们动他,我们等一等,总会有办法收拾他。”“你们这部落是啥习俗啊?抓到坏人还不能审理了?”我问安察丽说。
“不是不能审,凡是喜日子都不能动武伤人。”安察丽耐心地和我解释。
这一热闹就是三天,这三天不断有人来,不停地有人走,都是本部族的,但住地却不在一起,有的好像是隔着几十里地。
这一天我闲着没事,溜达到关押那个人的小屋,我突然发现那个人没了。我打听才知道,是安达拉图把他放了。我急忙去找安察丽,安察丽也不知道,我们一起去找她叔叔安达拉图。
安达拉图告诉我说:“也没发现他干什么坏事,关着他没有意义,还得供他吃喝,还不如放了他。”
我急忙问他,那个往哪里去了,他指给我大致的方向,我和安察丽带着几个他们的族人沿着指给我的方向追了下去。
安察丽让她族里的人走在前边,因为他们认识他们自己设置的陷阱、钢丝套、罗网、踩夹等捕捉野兽的工具。
我要是走在前边,我可能被当野兽掉进陷阱或者被夹子夹住。
他们山里人走路飞快,我的脚力勉强跟上,遇到陷阱什么的,他们先避开,然后指导我们绕开。
突然,我发现有胶鞋印子离开土路进了山,于是,我叫住他们,沿着山林里的脚印追了下去。
越过两道山梁,趟过一条河流,我们看到对面的山坡有几间茅草房,房子的烟囱还冒着青烟。
房子前边摆放着整整齐齐的蜂箱,原来是养蜂场。
我真佩服安达拉部族人在山林里行走的能力,他们带着我不是紧跟着那个人的后边,而是绕着走,他回头是不可能发现我们的,但我们总能跟住前边的人。一直跟到这个养蜂场,等我们到了峰场的南山坡,那个人才到院子,也就是说,我们是先他一步到的峰场。
我问安察丽说:“这儿是哪里?”
没等安察丽回答,他们部族的一个人说:“老等窝!”我心里重复一遍“老等窝”三个字,然后就盯着峰场那几间房子看。
那个人进去后,很快就有个人出来,并且朝四周看看,然后又进去了。看了这个人我倒吸口凉气,这个人怎么是胡威?
转念一想不能啊,他在谭家县不可能跑到这里来啊!问安察丽说:“你看刚才进去和又出来的人像是当地养蜂的吗?”
“根本就不是,不存在像不像的问题!”安察丽回答得干脆而果断。安察丽接着问我说:“你对他们有疑问?”
“是!”
“有疑问也不能动手,这里不是谭家县,也不属于我们安达拉部落的地盘,这里究竟属于哪个部族谁也不清楚。但是却非常敏感,经常产生摩擦,有时还动刀动枪的。”安察丽说道。
“是你们部落和乌雅氏之间?”我问道。
“不说这里属于哪里,单说人家也没犯法,你凭什么动手抓人。那个人我叔叔不让你给他动刑也是这个原因。山里人轻易不能伤人,这不像山外警察看你有嫌疑就可以先抓起来。”听了安察丽的话,我没有再说什么。
我决定先回去,别被他们发现了,打草惊蛇,这个地方记住了。以后再来研究。
回去的路上我问安察丽,这个地方为什么叫老等窝。
安察丽告诉我说,长脖老等是关东地区民间传说中对苍鹭的拟人化称呼。它们在捕食的时候,是站在水边等着,一旦有鱼游过,它们一口就把鱼叼住吃下,所以叫它们长脖老等。
这一形象通过民间口头传承,成为当地人耐心与坚持的象征。
那条河有很多的苍鹭夏季飞来产卵孵化,所以,人们叫那里“老等窝”。突然几只大鸟从我们的头上飞过,它们上半身主要为灰色,腹部为白色,由于它们飞得过低,在我们的头上刮过一阵风。
安察丽看着那些大鸟说:“这就是长脖老等。”
“它们飞翔起来挺好看的!”我赞叹道。
“鸟儿在天空自由翱翔当然好看!”安察丽看着远飞的苍鹭说道。
我突然问安察丽说:“刚才屋里出来的人好像是胡威?”
安察丽看着我问:“胡威是谁?”
“胡岩的弟弟,但不是亲的。”我说道。
安察丽听了她愣住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