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没有缓过神来,站着没有动,汤院长倒是先坐下了,然后她指着椅子说:“坐啊!你不坐大家都得站着。”
听她这么一说,我只好坐下,接着瓜小辫和其他人都坐下了。汤院长扫了一眼茶几上的围棋和茶杯,然后又看着我,我不敢直视她的眼神,于是,低下了头。只听汤院长问道:“想知道什么?说吧!”
我没有回答她,我现在也不知道我想知道什么。于是,我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茶几上的棋盘和黑白棋子。
气氛挺尴尬,甚至连每个人的心跳都能听到,就别说喘气了。瓜小辫这时把他坐的椅子往前挪了挪,离茶几近了一些。他打破了沉闷的气氛说道:“唐剑啊!你有疑惑是正常的,想知道一些秘密也可以理解,但你不是孩子了,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把头低得更低了,我跟踪他们本来就是错误,他们干什么肯定是为我好,更不会伤害我。
“我们不是故弄玄虚,而是,你家被灭门这件案子涉及的人和事太大了,我们是很难招架的。有你在前边就够受的,我们不能再抛头露面,那样可能我们都得搭上!”
说到这儿,瓜小辫停下来,他问我说:“你听明白了?”我看着瓜小辫点点头,我说道:“我能不明白吗!”
瓜小辫接着说:“其实,你一来,你师父就给汤院长来信儿了,让她帮助你。他找到我,我们商量了一些办法。有一天晚上,就是你在胡家喝完酒的那天晚上,我用刀吓唬你,让你防备胡兴业。”
我听了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他,我问道:“我还以为是我做梦呢!”
瓜小辫接着说:“想当初,你爹谭永清和你师父关锦鹏还有我和汤院长,当然了,那时她还不是院长,只是一个漂亮的女护士。
“我们在一起喝酒谈天论道,何等的气派,何等的豪爽,可是,你家遭遇灭门,你爹走得早,现在关师父又没了,就剩下我和院长了。”
这时,汤院长神情黯然地说:“没想到,你师父走得这么快,要是他活着就好了,我们也就不用这么操心了。给你送的信,还有帮助你铲除刺客都是我们干的。”
汤院长这时回头看着燕子张说:“你不是一直追查燕子张的下落吗!他现在就在这里,是我通过关系把他从监狱,或者说是从你的手里弄出来的,成为我们的得力干将。这一切都是不想让你知道,省得你分心,影响你的复仇寻宝大业。”
燕子张走近我说:“唐剑,我们不能都暴露在灯光之下,那样我们都危险,我们在暗中对你反而有利。”
我看着大家,止不住泪流满面,没想到有这么多人在暗中帮助我,没有他们的帮助我可能早就见阎王了。
“行了,唐剑,别哭了!”汤院长拍着我的肩头安慰道。
又说了一会儿有关日本人,特别是小本大郎的话题,我就要走。汤院长,让我在县城住一夜,天亮再走。
我只好带着张万财他们在旅店住了一夜,第二天在回走的时候,我特意到昨晚上那个院子看看,可是,我怎么也没找到那个院子。
和附近的居民一打听,人家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家人会下围棋,更没有见到过瓜小辫那样的人。
我是越想越蒙圈,越想越糊涂,我还不能再去问汤院长,昨晚的事情不是做梦,是真真切切的事实。
回到谭家县,我特意去瓜小辫的家,我见到瓜小辫,他也像啥都没发生一样。对那天晚上的事情只字不提,我越来越觉得那晚上是在做梦。
我问过张万财和韩冬,他们只是说我自己去了那个胡同,很长时间才出来,究竟我干了什么,他们也不知道。
我问过鲁大海,瓜小辫会不会下围棋,鲁大海也不知道。
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就是那天晚上,赵信和我说,大青山绺子他有一个兄弟,俩人关系非常好,那天山寨被围,他抄近道偷偷溜下山了。
他的这个兄弟叫肖国栋,江湖报号鬼手肖。也是后来他们在江边碰上了,他才有了联系。
现在,他在谭家县的汇通车店给日本人做事,他让我联系他。这倒是个好路子,我正犯愁无法接近汇通车店,因为我急需要掌握小本大郎的情况。
日本人没有找到那批财宝现在跟疯了一样,我要时时刻刻防备他们。但想进汇通车店也不容易,日本人包下整个车店,看管相当严格。
没办法,我托胡梅给我打听肖国栋的事情。因为,汇通车店住着的日本人经常去胡梅的烧锅买酒。
经常去给日本人买酒的是个中国人,他叫吕芳。胡梅一问他,他说没有这个人,他就问胡梅,这个人长啥样,可是,胡梅说不出来,我也不知道这个肖国栋,报号鬼手肖的长啥样。
实在憋不住了,我就去问瓜小辫,瓜小辫说没有那么回事,是我做梦。看着瓜小辫严肃认真的样子,我真觉得我是在做梦。
瓜小辫不承认有过那天晚上的事情,我还不能去问汤院长,想问燕子张和赵信,我又找不到他们。
但现在这个小本大郎确实是我一块心病,他们通过洛阳铲查到到丁飞鹤和楚向北的头上,并且,我还听说他们抓了几个盗墓的,严刑拷打。想找出是谁挖走了那批财宝。
日本高层都对财宝穷追不舍,看来不找到他们不能善罢甘休。没办法,我通过关系偷偷找到汇通车店的老板徐大亮。
我们俩在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馆秘密见面。看得出来,徐大亮见到我很害怕。他不是担心别的,是担心被日本人知道。
在小酒馆,我问徐大亮说:“你们车店有个叫肖国栋的吗?”徐大亮说:“我的车店被日本人包下了,他们给的价钱挺高,顶上我两年的了。但他们那些人我都不知道叫啥,我也不问,人家也不让我问。”
既然找不到肖国栋,我想让这个徐大亮给我当内应,我便对他说:“你以后能不能帮我打探他们的消息?”
徐大亮一听脸都绿了,他瞪着眼看着我说:“我说县长,要不是前年你帮助我找到了客人丢失的五匹走马,我现在都不能见你。你帮我找到马,我的店才挺了过来,要不我就破产了。我见你都冒了这么大的风险,你让我当内应,这不是要我的命吗,再说了,日本人干什么都是谨慎小心,别说我了,就是他们内部人,该知道的知道,不该知道的都不允许打听,我就是想帮你也没用,我现在就管几个人,帮助他们喂马,打扫卫生和一些杂活。特别是,那些不会中国话的日本人,他们整天干什么谁都不知道。他们待的地方不让任何人靠近。”
看着徐大亮为难的样子,我说道:“行,那就不麻烦你了,我再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