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猛地被推开,特里劳妮教授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怀里还抱着几只半空晃荡的酒瓶。她显然没料到屋内有这么多人,披肩歪到一边,眼镜斜着挂在鼻尖上。
“我、我只是——想找个地方藏我的雪莉酒——”她的声音颤抖着,显然喝了不少。
场面顿时诡异地静止了三秒。
然后贝拉特里克斯“咯咯”一笑,眼神里闪过残忍的光。
“看来,这地方的防护也该加强了。”
多罗西娅眼疾手快,先一步抬起魔杖。
“除你武器!”
魔杖光束掠过,特里劳妮尖叫一声,酒瓶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整个人被弹到门口,滚成一团。
芬里尔哈哈大笑,一脚踢开大门授的披肩扔出门外。
“干得好,姑娘。”他咧嘴笑道。
多罗西娅没有回应,只是看着门在“砰”的一声中重新合上。空气中弥漫着酒香与玻璃粉末的气味,火光摇晃,贝拉特里克斯的笑声还在空气中回荡。
多罗西娅最近几天的心情,就像是一杯冷掉的茶——还残留着香气,却再也没有温度。
自从那一晚,食死徒们从消失柜里鱼贯而入的景象刻进她脑海之后,她几乎没再睡过一个整夜。
那些黑袍的身影、贝拉特里克斯的狂笑、芬里尔·格雷伯克的獠牙,还有特里劳妮教授被扔出有求必应屋的尖叫声——都一遍又一遍地在梦里倒放。
白天的时候,她依旧维持着学生会主席的样子,巡逻、记分、出席例行会议。可只要独处,她的手指就会不自觉地在桌面上敲出节拍——那是她焦虑的暗号。
有时她看见德拉科在远处走廊转角处出现,眼神里闪过一瞬不自然的光,她就更压抑地低下头,哪怕他们两个自然住在一起。
不过他们之间的对话越来越短,越来越轻,好像任何一句话都可能让来之不易的崩裂。
这天清晨,霍格沃茨外的山坡上起了雾,多罗西娅眺望了一下远处的山丘,不禁想到,是不是
邓布利多推开门时,手上还捧着两杯热气袅袅的茶。
“早安,亲爱的莎菲克小姐,”
他温声道,像往常那样,语气里带着一点来自老者的和蔼。
“今天没有课,怎么不多睡一会?”
“正是因为没有课,所以我才想多利用一点时间。”
说着,多罗西娅就已经钻进了壁炉。
壁炉里的火跳动着,照亮了屋里华丽的装饰。也照亮了坐在壁炉前那位金发的老人
“迟到了。”格林德沃抬头看了她一眼,笑意淡淡的,两人现在的氛围好像已经没有那么剑拔弩张了,或许是因为多罗西娅,邓布利多也能频道到访这里的缘故。
格林德沃还在咕哝衣服说些什么,她只是点点头,却没太听清。
她的脑海里反复浮现的是那一幕——有求必应屋的大门被撞开的瞬间,德拉科抬头的表情。
那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神情:骄傲、紧绷,又有一点害怕。
他真的把那道门打通了,也真的让他们进来了。
“集中。”格林德沃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有些苍老的声音骤然低了几分,“你分心了。”
多罗西娅一惊,赶紧稳了稳呼吸。
魔杖在她指间旋转,魔力在掌心汇聚——那熟悉的感觉仍旧在,她的反应依旧快、准确、几乎完美。系统的加成让她可以比任何人更轻松地掌握魔法。
可她自己知道,那种力量在此刻只是空壳。
“阿瓦达——”
绿色的光瞬间闪现。
邓布利多倒下,动作平缓得近乎温柔。
壁炉的火光照在他的银发上,仿佛他只是打了个盹。
“做得不错。”格林德沃打了个响指,让幻影消散,“可你心不在焉。”
邓布利多也睁开眼睛,从地上坐起,拍了拍袍子上的灰。
“我同意,”他说,语气柔和,却有一种令人无处可逃的坚定,“你今天的魔咒很准确,但精神状态太松散了。多罗西娅,出了什么事?”
她沉默了几秒,才低声道:“我在想……那天晚上。如果出了差错怎么办?”
邓布利多没有回答,只是示意她继续。
“如果斯内普来的更早一点呢?或者——”她的声音开始发颤,“如果德拉科拒绝了呢?如果他真的抬起魔杖?或者……如果我手滑了……真的杀了您呢?”
她说完这句话时,声音几乎听不见,像一阵细碎的雨。
屋子里静得只剩火声。
格林德沃靠在椅背上,神色若有所思。
邓布利多轻轻叹息,伸手拿起茶杯,递到她面前。
“你担心的,不是出错,”邓布利多轻声说,“而是害怕成功。”
她抬起头,愕然地看着他。
老人微笑着,眼神里闪烁着那种岁月打磨过的洞察力。
“因为如果你真的杀了我——无论那是不是计划的一部分——你都得带着那件事活下去。你在害怕的,是你自己能做到。”
格林德沃插话了,语气比他更冷静:“这很好。恐惧本身就是控制力量的一种方式。没有人能在彻底麻木的状态下使用阿瓦达索命咒。你能在意,是因为你还有人性。”
“可人性在战争里有什么用?”多罗西娅脱口而出,手指微微发抖,“我看见他们从柜子里进来,贝拉特里克斯、芬里尔……他们兴奋得像节日一样。我站在那里,连呼吸都不敢大声。那种感觉,好像霍格沃茨——已经不属于我们了。”
邓布利多走近,手轻轻搭在她肩上。
“正因为你还这么想,”他说,“才是我让你来练的原因。”
他的语调平和,却让人心头一酸。
“阿瓦达索命咒并不是魔法世界的终点,而是你必须直视的深渊。你得看着它,理解它,然后选择不让它吞掉你。”
格林德沃却笑了:“或者选择驯服它。”
邓布利多瞥了他一眼,神情复杂——两人之间那种多年未尽的默契又悄然浮上空气。
“我们的方法不同,”他淡淡说,“但结果或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