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阮阮在您心中可是这等不知分寸的人?”
周阮阮红唇微撅,似是对母亲这般说极为不满。
皇后呵呵直笑,拉过女儿来到身前,笑着说道:“阮阮,我自知你性子极好,又岂会给你皇兄惹麻烦?只是如今你皇兄处境艰难,我也是怕……”
听到皇后这么啰嗦,周阮阮内心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但面上却仍是一团祥和:“母后多虑了,今日若非是皇兄邀我出门,我也不会出宫去。我向来乖巧懂事,自是省的兄长的为难之处。”
“那就好,我做了一些你爱吃的,等下让刘嬷嬷给你送到宫里去。”
“多谢母后,阮阮就知道母后最疼爱我了。”
和皇后有说有笑了一会儿,周阮阮才出了凤栖宫。
只是,刚出远门,周阮阮脸上的笑意便淡了下来。
宫女鸣雀嘟囔道:“皇后娘娘每回寻公主你说话,都不忘叮嘱不要给定王殿下惹麻烦,却从未问您如何,这些年来,也一直在做表面功夫,真不知道皇后娘娘心怎么这么狠……难道您不是她肚子里出来的吗?”
周阮阮面色淡淡:“这些年来你不是都看到了吗?有何可抱怨的?”
鸣雀有些不平:“奴婢只是在为公主抱不平。这眼看着您都快及笄了,皇后娘娘也不提一句您的婚事,今日定王殿下带您去见那位定远候府的庶子,也不知究竟存的是什么心思。”
“呵,他们自有他们的心思,我也有我的,想摆弄我的命运,呵,走着瞧就是。”
周阮阮扯了扯裙角,脸上哪里还有半分娇憨可爱的模样。
人人都道她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皇室公主,谁又知晓,真心对她的,又有几人!
……
宫中的事情,不是陈良能打听到的。
所以,陈良对于平阳王与太后之间的消息,一无所知。
可回府以后,陈良却对这个消息始终耿耿于怀。
他不相信,昭阳公主会无端说出这样的秘密,因此一大早,陈良便将阿肖叫来,让他帮着打听一二。
说来奇怪,阿肖确实是个打探消息的能手。
陈良想着,若是哪日离了阿肖,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听闻要打听当朝太后,阿肖顿时惊讶:“大人,您……您不是在说笑吧?”
“你看我这样子像是在说笑?”陈良板着脸,一脸严肃。
阿肖语塞。
酒楼的事他并不清楚,只是对于大人的行事,越发的猜不透了。
他叹了口气,领命道:“大人,我这就去查。”
约莫半日的功夫,阿肖就带回来一条线索。
书房之中,阿肖将自己得来的线索,一一禀明。
“此事说来话长,这太后娘娘因为当今陛下的缘故,曾经将平阳王接在脚边抚养,因此也是得了几分太后娘娘的疼爱。”
陈良挑眉:“这也能理解,可一个养子,与陛下相比,自然不能相提并论。”
阿肖左右看了看,见周围无人,压低声音说道:“话虽是这么说,可陛下登基之时,已经娶妻,也就是如今的皇后娘娘,所以太后娘娘膝下自然空虚,好在那时太后娘娘将承恩侯府上的一个庶女接了来,听说那庶女与平阳王很是合得来。当时承恩侯府被先帝打压,因为平阳王的缘故,又被先帝看顾了几分。太后娘娘也因此对平阳王多了几分偏爱与感激。后来那庶女嫁给平阳王做了正妻,先帝疼爱平阳王,顺带着也对承恩侯府提携了一二。”
“这种皇室联姻,有何秘辛可言?”陈良皱眉,看着阿肖那么小心翼翼的样子,直觉事情有些不简单。
阿肖连忙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话是如此,可那位姑娘嫁给平阳王没有两年,便香消玉殒了。太后娘娘彼时不相信。与平阳王之间一度起了龃龉,是平阳王后来发誓,娶妻只娶承恩侯府的姑娘,太后这才与他冰释前嫌。而承恩侯府这些年并没有出息的子弟,因此太后娘娘对平阳王爷很是看重。直到……”
“直到什么?有话直说就是,何苦如此吞吞吐吐?”
陈良皱眉。
阿肖脸上愈发地紧张了,他磨蹭了好一会儿,才艰难道:“只是,有人传言,如今承恩侯府的那个世子,是平阳王奸污长嫂所生!”
“什么?”
陈良的瞳孔震了震,难以置信的看着阿肖。
阿肖紧张的拉住陈良,示意他别大声宣扬。
“爷,这种秘辛可是掉脑袋的事!”
“太荒谬了。”
陈良摇头,一脸不信,“若是这平阳王做出此等荒谬之事,太后娘娘又怎么会器重相信他?搅乱承恩侯府子嗣,可是大事!依你所言,太后娘娘如此看重承恩侯府,又怎么会不恨平阳王?”
“自然是因为,这孩子虽然是平阳王的,可这都是承恩侯亲自设的局。据说这承恩侯有……”
说到这里,阿肖都有些难以启齿,咬咬牙他还是说道,“据说这承恩侯是个自幼喜欢自己庶妹之人,也就是平阳王的原配王妃。太后怕此事败露,才将那位庶女接进宫中,承恩侯为了报复太后与平阳王,才设计的奸污一事。”
“……”
真复杂。
陈良心中一阵无语,这都什么事啊!
照这么说,那位承恩侯夫人才是倒了血霉。
阿肖叹气:“因着此事,承恩侯自断香火,成了阉人,平阳王也知晓了前因后果,太后自知理亏,二人这才互帮互助。”
这样想,倒也合理。
平阳王被太后捏着把柄,而太后也亏欠平阳王,这才有了长久稳定的母慈子孝。
“这事儿你是如何打听而来的?”
陈良震惊之余,也好奇这阿肖是怎么打听得知这般错综复杂的事的。
毕竟,这等秘辛,想必知晓的人,早就埋在地下了。
阿肖挠了挠头,讪笑道:“这是听承恩侯府的一个马夫说的。”
陈良:“......”
“马夫说的话也能信?”
“大人,想要查太后娘娘,只能从承恩侯府才能查出一些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