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堂口查账的日子。解雨晨起了个大早。
吃过早饭，坐上车，前往堂口的路上，解雨晨接到了黑瞎子打来的电话。
解雨晨挑眉，按下接听键：“瞎子？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那边那个现在是他的房客，住着他的房子却不交租金。
大概是怕他要账，黑瞎子没事可不敢给他打电话。也就是说，一给他打电话准没好事。
【花儿爷，看您说的~，瞎子没事就不能给您打电话了吗？】
懒得跟他扯皮，解雨晨翻了个白眼：“有什么事直说。”
对面没脸没皮的笑了一声：【既然花儿爷都开口了……】
“开门见山。”
【是这样，请花儿爷帮瞎子我查个人。】
“你怎么不自己查？”
【这不是……，接了个活儿嘛~，没时间！】
解雨晨冷笑一声。
不过查个人而已，解雨晨很快爽快答应了：“那好，你把要查的人基本信息给我，我让人去查。”
【不愧是花儿爷，就是爽快。】
挂断与黑瞎子的电话，解雨晨很快就看到了黑瞎子发来的基本资料。
看过后，解雨晨不解的皱眉。
可也没心思去管黑瞎子突然要查一个姑娘干什么，直接吩咐开车的袈裟：“一会儿派两个人去趟吉林。”
袈裟自然听到了两位爷刚刚的谈话，什么也没问，直接应了声是。
*
“把这碗姜水喝了。”
四九城某处四合院内。阿宁将一碗熬煮好的姜水放在清雅小院内的石桌上。
石桌旁，浑身裹在厚厚黑色羽绒服里、面色苍白的叶弯弯坐在那里。
闻着生姜特有的味道，微红的鼻头微微一皱：“辣辣的，不好喝。”
跟小孩子闹脾气一样，拒绝一切她认为不好喝的东西。
叶弯弯的异样阿宁早就察觉到了，知道她脑子异于常人，也没计较她类似于耍脾气闹小性子的小孩子行为。反而极有耐心的哄了句：“听话，你不是觉得感冒难受吗？喝了这个就不难受了。”
叶弯弯歪着小脑袋反应了一会儿，懵懂天真的圆眼盯着阿宁，认真的求证：“真的吗？”
被叶弯弯懵懂又天真的求证，阿宁忍不住内心一软，语气更温柔了些：“真的，喝了吧！”
叶弯弯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碗端起来。
“热姜水有驱寒的效果，阿宁姐不会骗你的。”小七刚巧路过，笑嘻嘻的道了句。
“就是啊，阿宁老板才懒得骗你。”
“小丫头也别耍小性子，感冒可是很难受的。”
“喂喂，这小傻子闹脾气也正常吧？智商到十岁了吗？”
“闭嘴吧！傻子你也欺负？”
周围都是没有恶意的调笑声。
就算有人说叶弯弯是傻子，但一想到昨晚阿宁把人带回来的模样，说她是傻子的人也没太过分。
看着小丫头小口小口、一脸痛苦面具的喝下姜水，阿宁抬起头板着脸，冷声道：“都没事干吗？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一个小时之后出发。”
阿宁这位老板的话没人敢不听，小院里很快就稀稀拉拉的响起了‘是’的回应声。
终于把碗里难喝的东西都喝完了。
放下碗的时候，叶弯弯感觉肚子上有热感蔓延。舒舒服服的感觉仿佛要蔓延全身一样。
她忍不住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
阿宁看到了，眉眼带笑：“感觉怎么样？”
叶弯弯眉眼弯弯：“热热的。”
想到再过不久就要出发了，阿宁问她：“你在哪儿住？我送你回去。”
住的地方？
叶弯弯想了好一会儿，茫然的摇摇头：“不知道！”
阿宁：？
不知道？
随后想到这丫头脑子不好使，于是又问：“家里人的电话呢？”
又思考了一会儿，叶弯弯依旧摇头。
实际上她是被人拐到这里来的，来四九满打满算才三天。
拐她的人以可以带她赚大钱为由，带她离开家乡来到这里。可实际上，那人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光棍，娶不到媳妇就把主意打到了叶弯弯的头上。
而且是趁着叶弯弯的奶奶住院的时候，把人带走。
本打算带在身边，一边当媳妇养着再抽空给他生个娃，一边又可以多一个人赚钱。
但两人初来四九城。第一天男人找了一天的工作，没时间想别的。第二天，找到工作又找人疏通关系花了些钱把叶弯弯一起塞进会所。第三天，也就是昨天，他倒是想晚上做点什么，可不巧的是叶弯弯遇到了黑瞎子。
总结，带叶弯弯来的人，压根就没有对她下手的机会。
叶弯弯对四九城不熟，住的地方也是那个带她来的男人找的，她是认得路的，但四九城太大，她根本不知道那条她认识的路在哪儿。
问不出什么东西，阿宁有些为难。
想了想，还是决定让她先住下，等回来再解决这个丫头的事。
倒不是说阿宁有多心善。
实在是对一个昨天还遭遇那种事，今天早上就发现实际上是个傻子的小姑娘硬不起心肠。
傻子能有什么威胁？
反正她也不差一口饭的钱。
很快，出发的时间到了。
阿宁给叶弯弯手里塞了一把钞票，叮嘱她在这里等她回来不要到处乱跑，就带着人出发了。
站在四合院门口目送阿宁离开，叶弯弯突然觉得心口有些难受。
她是傻子，懂的少，反应又慢，可她知道好坏。
阿宁姐姐昨天把她带回来，照顾她，给她姜水喝，还给她钱。
从小到大，除了奶奶，阿宁姐姐是第一个对自己好的人。
握紧手里厚实的钞票，在叶弯弯有限的认知里，钱是很重要的。
只要有钱，才不会像奶奶那样生病了都不肯买药去医院。
阿宁姐姐给她这么多钱，叶弯弯觉得，她一定是非常好~非常好~的大好人。
【不能一直住在这里~】
冷风从巷口吹进来，吹起叶弯弯披散着的发丝。
比风更冷的，是耳边压低了的低哑女声。
叶弯弯眼前一亮：“姐姐！”
视线精准的落在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的红衣女鬼身上。
女鬼脚尖离地三尺漂浮在半空，将脸凑到叶弯弯面前。
如果有人能跟叶弯弯一样看到，估计会被白日见鬼这一幕给吓死。
【你是属于我的，要离开这里~】女鬼一边慢悠悠的说，一边绕着叶弯弯打转。
叶弯弯的视线追随着她，却疑惑的眨眨眼，不明白女鬼的意思。
【你太特殊了，一旦被人发现，会被利用，被欺负，只有我~，才能保护你。】
【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不要和人类过多的接触，你跟他们不一样。】
反应了半天，叶弯弯眨巴无辜的大眼睛，不太情愿的模样：“可是阿宁姐姐让我等她回来。”
阿宁姐姐给她的温暖就和奶奶给她的一样，奶奶也会关心她，让她等她回家。
想到奶奶，叶弯弯认真了几分：“姐姐，可以不走吗？”
她比划着小手：“我想赚钱，赚好多好多的钱。”
奶奶生病了，需要钱，她要照顾奶奶。
她能跟那人离开住了十几年的地方，也是因为对方说能带她赚钱。
用强的女鬼可舍不得，这百年来，她是她遇到的第一个打心底里喜欢又对自己的存在有益的人类。
她捧着还来不及呢。
不就是钱嘛~，对于她这种因为某种变异而以非人形态滞留人间的生物而言，简直不要太简单。
【好！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我带你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