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让怕了啊。
他的身体想往后缩,但脖子上还搭着军刀的剑。
他脸皮发颤。
他颤声叫道:“军刀,你杀章岳山他们就算了,你不能让叶霄杀我,不然的话,我的家族不会放过你们的……”
高让搬出了自己的家族。
他本人是战训部的部长,他的妻子是龙潜别院的翻译秘书、他的小姑是天宫七神之一的真神、他的岳父也是十大王位之一、他的父亲也他妈是大夏的功勋……
他们家族的血都是红的。
哪怕是掉下一颗汗珠来,那颜色也他妈是红的。
叶霄已然走到了高让的对面。
他似笑非笑的道:“你先下去吧!只要你的家族敢动,谁过来我面前,我就送他下去见你!”
高让浑身的血都要凝固了。
他感觉到叶霄是认真的,叶霄是真敢杀他的家族。
军刀适时抽回了自己的长剑。
他也笑了。
他笑笑地看着高让道:“你走吧!你自由了!”
自由?
高让心中恨不得把军刀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杀了。
谁他妈要这种自由。
军刀这就是默认了叶霄的举动,到时候上面追究下来,军刀完全可以装傻了。
扑通。
高让直接跪倒在了叶霄的面前道:“叶霄,你别冲动啊!说起来我们两家也是有交情的,你小时候的满月酒我还跟我爸一起去过,我爸都还抱过你呢!”
叶霄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哼声道:“你要讲交情?”
高让立马闭嘴了。
这交情确实没什么好讲的,当年叶麒麟活着的时候,叶王府门前从来就没少过贵客。
那个时候他们去喝满月酒,叫锦上添花。
现在他调人过来截杀叶霄,叫落井下石。
“可我们没什么大仇的啊!”
高让吭哧了半天。
他终于还是想到了理由:“叶霄,你放过我这一次好不好!之前被你杀的那些战训部的人,他们死了都算白死……我跟你道歉,我这就滚回华中区,以后见到你叶霄我躲着走……”
“你还走什么走!”
叶霄冷喝了一声。
抬手。
就要拍碎高让的天灵盖。
高让那么折磨俏十三了,能叫没仇?
高让都叫人过来杀他了,能叫没仇?
他并不需要高让的道歉。
他信奉的始终是,有仇当场就报,报仇就是要赶尽杀绝。
高让吓瘫了。
一股腥臭味,都从他的身上传了出来。
他尿了。
高高在上的掌握着权利的高让,在这一刻,是那么的不堪。
可正是这种不堪。
又让高让变得惊喜起来。
他没死。
他身体还会发抖,他真的没死啊。
高让抬起了头。
他看见军刀拦住了叶霄,叶霄的手掌被军刀死死地握住了。
叶霄的脸色微变。
军刀笑了笑道:“你还真杀他啊!吓吓他就算了!”
“你看我像吓他吗?”
叶霄的眼神很冷漠,那是对高让生命的漠视。
军刀先是摇了摇头,又松开了叶霄的手掌,他语气很认真的道:“虽然我也很想你干掉他,但是你不能动他,我们都得承认有些人就是他妈的命好,投胎是真好……”
军刀叹息一声。
他看向高让道:“还不快滚,要不是你的家族护着,你这样的人早就死八百多遍了!”
高让大喜过望。
这就是实力,投胎好也是一种实力。
他爬起来就想走。
他一句废话都不想多说,没什么比保住命更重要的事情了。
但也是这时。
叶霄一脚踩在了他的手掌上,冷笑道:“你投胎好?我再送你投一次胎!”
高让的脸色扭曲。
很痛。
叶霄仿佛要把他的手指都给踩碎了。
“叶霄!”
军刀不悦地低喝一声:“让他走,这不是我的意思,是周老的意思!”
叶霄的表情一顿。
周老。
周守正。
战部的那位老人,和父亲相交甚好的老人。
军刀继续说道:“周老让我告诉你,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帝都有无数人的眼神在凝视着你,他们对你来说就是深渊,他们任何一个举动,都可能让你粉身碎骨——”
“放了高让,跟我走吧!”
“我们回帝都,我们回战部……只要周老在战部一天,就没人能动你一根手指头!”
叶霄的眼神闪烁着。
自从叶王府十年前的灭族惨祸以后,除了师傅们,周老是第一个要护着他的人。
这份感情很重。
这是战友之间,可以互托生死的感情。
“替我谢谢周老!”
叶霄开口了,声音平静地开口了。
军刀总算是松了口气。
听劝就行。
高让也是大喘气。
妈的。
他能活是吧。
好!好!好!这个仇他记下了,早晚他会回来,亲手捏死叶霄这个杂碎!
叶霄哼了声。
他清楚看见了高让眼底流出的恨意,但他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军刀。
“首先,你们都弄错了一件事,不管别人动不动我……那些该死的人我都会揪出来,杀干净!”
军刀的眼神一怔。
叶霄脚下狠狠地用力,生生地碾碎了高让的手掌。
他松脚。
高让抱着手掌惨叫,鲜血淋漓的惨状,差点让他背过气去。
叶霄的语气变得冰冷。
他低头看向高让道:“就比如他,他该死!”
军刀的脸色也变了。
“是!”
“他该死,可他死了,你的下场又能好到哪里去!”
叶霄微微摇头。
什么下场不下场的,不把真相杀出来,他不可能罢手。
军刀继续冷声道:“你杀穿了襄城、你又把江城杀了个天翻地覆……你复仇心切,杀人如麻……但那些人呢?他们会看着你坐大吗?他们谁都不会允许再出现一个新的镇北王!”
“你叶家的那位麒麟,以前把江湖和庙堂都压得抬不起头,你叶家就不能再出现一条真龙了!”
“我镇北王的事,还需要他们允许吗?”
叶霄的眼神骤变。
他不可能躲,他只会杀,继续杀,往死杀,杀的他们每个人都肝颤。
他们就该恐惧。
他们就该重新想起叶王府,想起镇北王。
军刀急了。
他怒声道:“叶霄,你现在怎么变这样了,怎么一句话都听不进去!起码你现在还不是真正的镇北王,他们想杀你,有的是肮脏的手段!”
“我就是镇北王!”
叶霄的话音落地。
咔嚓一声。
他一脚跺在高让的后背,强横的力道直接震断了高让的骨头。
高让痛得满地打滚。
叶霄却是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军刀。
这就是他的回答。
这就是他的态度。
是那些阴谋者把他变成这样的,那他们就该做好承受代价的准备。
“你玩吧!”
军刀放弃了,他甩手就走:“你这样玩下去,早晚把自己玩死!”
叶霄很平静地看着军刀的背影。
根本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高让却是要疯了。
他极度崩溃地大叫道:“你他妈的,你别走啊!你走了我怎么办啊!我会死的啊!”
军刀也不回头。
他真怕一回头,会忍不住地和叶霄拿刀对砍。
高让爬到了叶霄的面前。
他抓着叶霄的裤腿,痛哭流涕道:“你放过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江城我不来了,以后打死我都不来了!”
“脏!”
叶霄厌恶地扫了高让一眼。
唰地一声。
寒光闪过,高让的手掌被齐齐地切断。
高让痛叫。
他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俏十三那张冰寒的脸。
高让哆嗦。
他看着手握长刀的俏十三,哆嗦的不行了。
叶霄却是笑了。
他冲俏十三点了点头道:“好,我放过他了!”
高让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叶霄放过他了。
俏十三却拿着刀,步步逼近了。
“放过我!”
“不可能!”
俏十三举着手中的长刀,刀锋落下,高让的一根手指头直接被劈飞。
叶霄漠然地笑着。
他转身就走。
赵长洲和吕越山的截武门人,也都跟着走。
大阳山上。
就剩下了惨叫。
刀光不断闪烁着,而高让的五根手指头都会被劈飞,直至他彻底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