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绍尊和程牧昀关系好,或许不是因为两人沆瀣一气,也可能是因为程文筠。
梁绍尊从小在程家的私塾念书,他眼前就程文筠一个女孩,会喜欢也不意外。
但是历史上没有关于程文筠的描写,也没说梁绍尊娶了程牧昀的妹妹。
否则那些写野史的人肯定不会放过,会写梁绍尊和程牧昀是狼狈为奸的恶心“亲属”。
还会写他们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如此云云。
看着害羞的程文筠,许灼华心里升起恶趣味,“文筠妹妹,你喜欢梁绍尊吗?”
程文筠那双像极了程牧昀的琥珀色眼睛瞬间变得慌张,“灼华姐姐,你……不能说,祖父会不高兴的。”
不高兴也该是程夫人,为什么会是程老爷子不高兴,许灼华想不明白,“为何?”
“祖父说绍尊哥哥不稳重。”少女怀春的心思让人一眼就捕捉到。
梁绍尊的确有够不稳重的,还轻浮,不道德,不是个好夫家,正好他死了,程文筠也不会跳进火坑里。
“那刚才外面的梁绍尊你见了吗?没觉得有什么变化吗?”
程文筠托着下巴,漂亮的眼睛闪着怯意,“祖父牵着我的手,我不敢看绍尊哥哥。”
许灼华在心底呐喊:“醒醒吧傻妹妹,梁绍尊他就不是个东西,而且他已经死了!”
少女还现在怀春的心思中,许灼华不知该怎么劝程文筠看开点,又觉得现在的梁绍尊已经被移花接木,不是本人,估计也不会再打程文筠的主意。
“嗯……”许灼华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感叹程文筠被家里人保护得这么单纯。
经过交谈,许灼华发现程文筠其实完全不是看起来的样子,她很封建!
也不知道程家是怎么教的,程文筠甚是觉得跟男人牵个手都是罪过,父母之命更是天大的事情。
“不是的,现在人人都可以为自己而活。”
程文筠捂住嘴巴,“所以你才在舞会上做那种事情吗?”
许灼华有些无语,“我跳得不好看吗?”
少女的脸皮薄,光是想起许灼华露骨的舞蹈都脸红了,“不能接受。”
这种封建的思想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所以许灼华并不生气,反而很有耐心地说道:“外面的东西缤纷多彩,我连个小手指头都算不上,以后你见了就知道,保管能惊掉下巴。”
少女满脸的期待,“怪不得娘说灼华姐姐见过大世面,你说话跟别人都不一样。”
打住打住,程夫人在程文筠面前说她的好话,这事情怎么感觉很诡异?
“程夫人在你面前夸我了?”许灼华问道。
程文筠道:“娘说你很张扬,比我好。”
许灼华皱皱眉,可能程文筠没听出来程夫人话里的意思,说她张扬,不就是放荡?
总觉得不是好词。
门外响起敲门声,程牧昀的声音响起,“文筠,你们在里面吗?”
程文筠起身去开门,程牧昀走进来,“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的确是听不到淅淅沥沥的雨声,一股清新的?”
许灼华摇摇头,现在她根本不相信自己能改变程牧昀了,无论外面那个梁绍尊是真是假,他都有可能把程牧昀带坏。
大家都知道,要想做好人千难万难,但是做坏人只是一念之间。
“宴席也快散了,我送你出门吧。”
许灼华点点头,这个地方她早就不想待了,总觉得很邪门。
程牧昀很自然地接过许灼华手腕,许灼华自己也没觉得不妥。
程文筠却惊讶地捂住嘴巴,“你们怎么这么亲密?”
许灼华看了一眼,程牧昀的手还隔着一层衣服,这不算亲密吧?
程牧昀整个握住纤细的手腕,“如何?我们是定了亲的。”
两人转身走出去,独留程文筠愣在原地。
在门口的时候,许灼华又看到梁绍尊,虽然有心理准备,还是被吓了一跳。
程牧昀注意到身边人的颤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没事,不要害怕。”
能不害怕吗?一个死在你面前的人,又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不害怕就怪了。
两人亲昵的动作被宾客看在眼里,议论纷纷。
罗云樵满脸不高兴地走了。
后来程牧昀说了什么,许灼华一句话也没记住。
因为后来许灼华高烧不退,十五天。
那半个月,所有人都以为许灼华撑不过去了,连罗云樵都去医院看了两次。
许灼华也以为自己要回到原来的世界了,毕竟上一次就是高烧死的。
至于为什么会高烧不退,许灼华觉得是一热一寒刺激的。
但是大夫人坚信许灼华是鬼上身,要把许灼华送回东州惠安寺的尼姑庵,被程牧昀驳回了。
期间发生了什么,许灼华一点记忆都没有。
所以当他知道假的梁绍尊又变成了程牧昀的好朋友的时候,差点一口凌霄血喷出来!
历史是不可被改变的。
就算你改变了什么,它一定会用另外的办法将其纠正回来。
许灼华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杏花还以为她被烧杀了,哭得比死了亲爹都难过。
“杏花,别哭了,我饿。”
半个月滴水未进,靠着打点滴吊着命,胃里早就空了。
杏花扑在许灼华的身上,“太好了!小姐,你活过来了!”
许灼华很无奈,“我根本就没死。”
杏花只顾着高兴,风风火火地去弄吃的,许灼华挣扎着起身,看到桌边书。
隐约想起,躺在床上的时候,程牧昀给自己读过书上的内容。
她翻开最上面的一本,赫然是三十六画生的文章,《醒狮的怒吼》。
这文章是萧梧新写来抨击外交官的。
时间上……
不对啊,现在东州还没丢!
难道重大历史事件提前了?
不可能,许灼华宁可相信自己的脑袋烧坏了,也不相信历史的轨迹改变了。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许灼华从病床上下来,赤脚踩在地上。
把桌上的书一本一本地翻开,检查上面的文章。
包括林舒文的文章,时间都正确,怎么独独萧梧新的不对劲?
桌上的书忽然翻到地上,许灼华这才发现,刚才自己的看的那一本,不是新发表的,而是杂志社的初稿。
或许是萧梧新来看她的时候落在这里的。
许灼华往后翻,审稿人一栏,赫然写着许明华的名字。
三十六画生的编辑,是许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