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朱俊祥循声望去,由于雨水的浇淋,使得山上的泥土变得异常湿滑,白眉婆婆在后退中稍不留意,脚下不慎打滑,一个踉跄已跌倒在地。面对如此大好时机,谢烩怎会轻易放过,他一个箭步已来到白眉婆婆跟前,欲举掌劈去,朱俊祥大呼不妙,正要准备跃出包围上前营救,突然从斜后有人向他刺来,只得回身迎战,挡开进攻,就这样一个翻转一下子又被逼回了阵中。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见“砰!”的一声,出人意料的事发生了,只见谢烩忽然被震得节节后退,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岩壁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喷出一口鲜血,显然受了内伤。身处险境的白眉婆婆原想这次必死无疑,但出乎意料的是竟在危难时刻化险为夷。朱俊祥也难以置信岌岌可危之时眼前发生的大逆转。
“阿弥陀佛,恶从心生,回头是岸。”只见一个五十多岁身着袈裟的高僧已纹丝不动地护在了白眉婆婆身前,那正是少林寺达摩堂首座空慎大师。白眉婆婆站起身,忙向空慎大师致谢。空慎大师微微一摆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了谢烩,说:“阿弥陀佛,谢施主,你已身受内伤,这是我派金刚大还丹,可以助你疗伤。”
“哼!假慈悲!”谢烩丝毫不领情。在鬼才童子的搀扶下他勉强站起身来,说,“我谢烩技不如人,今天认栽了,后会有期,我们走!”说完扭头便往山下走去,已经撤回一旁的鬼才童子们也收起了红缨枪悄然退去。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白眉婆婆自言自语道:“其实老身也很想知道《紫竹剑谱》的下落……” 只见朱俊祥从远处跑了过来,关切地问道:“李掌门,没事吧。”白眉婆婆笑着说:“惭愧,惭愧,老了,不中用了,能够躲过今天这一劫,还是要多谢空慎大师及时赶到出手相救。”说着又向空慎大师作揖行礼。空慎大师连忙还礼说:“阿弥陀佛,这都要归功于掌门师兄料事如神,令我赶来接应以防不测。”
说话间,朱俊祥见雨大风急,竹少青他们追踪黑影仍未返回,心中不免有种焦虑感,不知他们现在如何,正要跃上栈道追赶竹少青他们,却被空慎大师拦住了。空慎大师走到断头崖边说:“朱大侠,且慢。这些都是古栈道,年久失修,经历了几十年的日晒雨淋,已经摇摇欲坠了,加之今日风雨交加,此行相当危险,且这栈道通往后山山脚,贫僧会让寺僧下山接应竹少侠他们。”白眉婆婆觉得空慎大师所言不错,于是说:“幽行客,青儿的内力,轻功虽然一般,但是剑术极佳,而且令爱也功夫不错,他们应该会照顾好自己和吴菲儿的,老身认为不如等到天晴再做打算。”朱俊祥望了望风中那摇晃着的木栈道,自己心里也没有底,于是慢慢走了回来,无奈地说:“但愿那三个孩子没事。”
竹少青带着两个少女沿着栈道努力往前追赶着,虽然黑影早就杳无踪迹,但是这里唯有这一条路,应该不会走错。没过多久,山风夹杂着雨水向他们猛然打来,栈道木头被雨水淋得又湿又滑,原本就已弱不禁风的古栈道,踩上去更是摇摇晃晃。栈道四周空荡荡,只听到耳边的风呼呼地响,风在这里变成了速度,变成了眩晕,朝下看去是一个无底的深渊,悬崖上被风吹下的石块,无遮无拦,无法无天地撞击峡谷深处,使人感到胆战心惊。
突然一声尖叫,是吴菲儿!只见她一脚踩空,整个身体都从栈道木头的缝隙中掉了下去,还好慌乱中抓住了一段木桩,整个人都悬在了空中,她吓得面色煞白,害怕得直叫:“青哥哥,救我!”呼喊间,手已经渐渐滑脱,眼看即将从高空坠入深山峡谷,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臂,一把将悬在半空的她拉上了栈道。
吴菲儿显然被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吓呆了,胆颤地看着下面的万丈深崖,浑身发软脚发抖,背心又是一阵冷汗,脚再也无法挪动一步,她一把抱住竹少青大哭起来。“青哥哥,怎么办?”竹少青顺手擦去她脸上交织在一起难以分辨的泪水和雨水,摸着她的头说:“菲儿别哭,没事了,如此恶劣的天气,你又不会武功,要在这么陈旧的栈道上疾走,的确有点勉强,不过没猜错的话这栈道应该是通往山下的,要不下山后,你就先回少林找白眉婆婆吧。”
“我不嘛!”吴菲儿一下子坐起来,用手使劲地擦拭着眼泪,说:“我要跟青哥哥在一起,再苦再累都不怕!”说完站起身就往前走。竹少青一脸茫然,再看看朱颖颖,朱颖颖竟然也不理睬他,冷哼一声跟了上去,留下竹少青一人呆呆的坐在那里。
云开日出,雨渐渐停了。果然不出竹少青的所料,他们沿着蜿蜒的古栈道一路追来,的确来到了少室山后山脚下。不过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黑影的踪迹,由于一场大雨,连地上的蛛丝马迹也被冲刷得干干净净。
看来对方已经逃远了,竹少青不免有些遗憾,正要带着二女返回少林,一个人影从高树上一跃而下,这身形如此熟悉,岂不正是他们追赶的那梁上君子。“小娃娃,你们是在找我吗?哈哈哈!”只见那人脑袋光秃秃,整个脸干干净净,是一个连眉毛也几乎不剩了的驼子,他眯缝着小眼打量着竹少青他们。这驼子便是曾威震塞北的“北丐神驼”韦汉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