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名遐迩的三河镇地处江南,是南来北往船只重要的航运交通枢纽。码头还是如往日般繁忙,来往客商摩肩接踵,不时从码头方向传来“商船进港!”停靠泊位的高呼声,每当此时,一群群挑工便会随之闻风而动,他们顾不上休息,蜂拥而上,争先恐后地奔向码头抢活干。此地各类商业货运代理不计其数,镇上的大小客栈,饭馆和酒楼也都生意兴隆,热闹异常。
济颠一行三人牵着马走在街市上,司徒踏雪还是第一次来到如此繁华的城镇,满脸挂满了新鲜感,不时地东张西望,一切都感到好奇。她甚至无法明白,在她的家乡天山幅员辽阔却人迹罕见,而这儿如此小的地方却人流如织。
济颠他们径直来到金钱帮设在三河镇的分寨。分寨守卫见天干圣使到了自然不敢怠慢,忙把他们领入大堂, 自己则立刻进去禀告。不一会儿,从内堂匆匆走出一人,只见他四十多岁,目光炯炯有神,身穿铠甲,神采奕奕,俨然一副将军的打扮,这就是金钱帮三河分寨寨主,人称单枪铁骑的迟慕华。迟慕华过去的确是位将军,随大军征战南北沙场,一杆银枪立下过赫赫战功,可惜受到朝中奸人的排挤和诬陷而被罢官。金钱帮帮主吴赤海因与他熟识,深知他的为人和品行,获悉他被奸人迫害罢官后,即将其招入帐下,并十分器重他,让他出任这江南重镇的分寨寨主。
迟慕华快步来到济颠面前,抱拳说道:“不知天干圣使前来,有失远迎,快请坐。”济颠摇了摇手说:“哪里,迟寨主客气了,我来向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江湖上名声显赫的北去无踪成君宝,这位姑娘则来自天山,名叫司徒踏雪。”“久仰,久仰,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北去无踪成君宝竟然如此年轻,佩服!佩服!”迟慕华说着向两人行礼,成君宝和司徒踏雪也忙抱拳还礼,随后四人在大堂坐下,开始谈论起来。
济颠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令迟慕华派人火速送往京城总寨,不得有误。迟慕华也不多问,随即吩咐手下,安排专人立即动身前往京城。
随后济颠一边品着江南名茶龙井,一边与迟慕华开始商量起该如何调查来往三河镇的扶桑商客。迟慕华有点不解,问:“圣使,恕我愚昧,不知我们为何要做此调查呢?三河镇扶桑商人有很多啊。”济颠喝了口茶,慢慢说道:“在天山,我们曾遭到一伙杀手的袭击,这些人招术奇特,猜想他们应该来自扶桑,但是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关于他们的线索,想到三河镇来往的扶桑商客很多,所以想在商客中调查有无可疑的人与行踪,不知迟寨主有何高见?”迟慕华想了下,面露难色,说:“的确,三河镇来往扶桑的商客很多,但是大多是从商船上下来的,商船停泊在码头,我们金钱帮则是经营陆上的生意,所以兄弟们平时和他们交往不多,而他们在陆地上应该不太会露出马脚吧。”济颠听了,觉得也有道理,问:“那么能不能设法接近这些商船吗?”迟慕华忽然想到一个办法,他说:“停在码头的船只是朝廷和三河会一起管理的,我们能否设法向三河会求助?”大家都觉得这是一个可行的办法。所以,就决定次日一起上三河会向会长水中蛟龙杨帆求助。
第二天一早,济颠、成君宝和迟慕华三人便来到了三河会总舵,请求拜见会长杨帆。但是出来迎客的却是三河会长江舵舵主丁肇丰,人称“游云龙”,他身后还跟着“三河三宝”之一的铜宝。原来,会长杨帆近日正在出海,不在三河会总舵,可能要到岁末才会回来,所以帮中的大小事务,暂且由丁肇丰负责打理。济颠把请求帮助的想法告诉了丁肇丰,丁肇丰听完情况后,提供了一些与扶桑商船相关的情况,而这些情况倒是给了他们增添了不少信心。
原来近两个月来,来往扶桑的船只果然多了不少,而且进港的比出港的多,现在码头上还停泊着十几艘扶桑商船,但是他们大多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不过其中有五、六艘船特别奇怪,应该说是似乎过于平静了,最近很少有人上下船,进出码头,但具体情况不详。济颠和成君宝顿时来了精神,也许他们要找的答案就在这五、六艘船上。于是,济颠对丁肇丰说:“丁舵主,不知能否帮忙安排人员重点观察这些异常船只的动向,如有任何可疑发现,希望三河会能够马上通知我金钱帮,老头子我感激不尽。”“哈哈哈,济圣使言重了,想我三河会与金钱帮向来关系不错,这样的小事举手之劳,何足言谢,哈哈哈。”丁肇丰笑着一口答应下来。
回到分寨,济颠长长舒了口气,看来三河镇没有白来。就这样三个人便暂且留在三河分寨,等待着三河会的消息。没过几天,三河会派铜宝捎来口信,那在码头停泊着的六艘异常安静的商船,这天清晨,有三艘悄悄启航,听说是要北上,往天津方向去。听到这个消息,济颠和成君宝都觉得这不是一般的商船航线,其中必有蹊跷。为了预防不测,济颠立即修书一封让人送往京城总寨,请帮主吴赤海密切关注天津扶桑商船的动向,并指示他们下一步在三河镇的行动。
几天过去了,济颠一直没有等到帮主的回复,送出去的书信如犹如石沉大海一般,连送信的帮中兄弟竟然也一去不返。难道是帮中出事了?还是信使路上遇上什么事情耽搁了?济颠整天忧心忡忡,心里开始有种不祥的预感。迟慕华也是心急如焚,为了尽快与总寨取得联系,他又先后派出两批手下前往京城,但是几天后依然没有音讯,手下也是有去无回。
这天,济颠和迟暮华坐在花厅商议这件事,济颠打算亲自动身回趟总寨,这时,成君宝和司徒踏雪走了进来。司徒踏雪惊奇地问:“济前辈,你要回京城?为什么啊?难道就不在这里打探杀害我爹爹凶手的行踪了?”济颠叹了口气说:“唉,这些日子十分奇怪,总是无法与总寨取得联系,派出去的兄弟也都有去无回,所以打算亲自回去一趟,等一切办妥,我还会赶回来的。“济前辈,要不我陪你先回总寨,让司徒踏雪暂留此地,我们快去快回。”成君宝望着焦虑的济颠说。没等济颠开口,司徒踏雪抢过说:“济前辈,成大侠,金钱帮乃天下第一大帮,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出事吧,况且现在这儿也处在调查的关键阶段,如果那些扶桑商船都开走了,那么我们的线索就又没了。”“天干圣使,司徒姑娘说的也有道理,那就不妨再待几天,明天我再派人前往京城总寨。” 迟暮华看着一脸忧愁的济颠说。济颠现在确是感到左右为难,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再等两天,然后根据情况再作定夺。”
第二天清晨,三河会忽然传来消息,说有艘扶桑商船正在搬运很多巨型的货物,但是具体船上装载是什么,扶桑人不让过问,当地政府也迫于压力,也没有检查,现在似乎正要离港。济颠和迟慕华一听,心急火燎赶紧赶到码头,只见船只已经启航,方向竟然也是往北。
怎么办?好不容易等到的线索不能轻易放掉,此时,济颠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快速追击,拦截船只,问丁肇丰:“丁舵主,我们有没有船能跟上去?”丁肇丰将铜宝叫到身边,说:“你快去找条可以马上出发的船只,交与济圣使。”铜宝领命而去,在码头上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艘可以立即启航的小船。
丁肇丰对已经上船的济颠和迟慕华说:“济圣使,铜宝熟悉船只,将陪伴此次航行,船上有够差不多一周航行所需要的水和粮食,但是对方毕竟是大船,如果跟不下去,务必及时返航。”济颠抱拳说:“丁舵主考虑得煞是周到,多谢三河会的鼎力相助,金钱帮上下感激不尽,有劳了。”随即下令启航跟了上去。
济颠的小船在海上跟了两天两夜,但是始终无法追上扶桑船只,更谈不上拦截。突然扶桑船只掉转航向不再往北,改为往东,且离海岸线越来越远,此时,铜宝建议返航,否则远离海岸,如果船只没有了补给,一船的人都会有危险,济颠无奈,只得失望地看着扶桑船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