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望着黑影消失在夜色中,金银铜三宝奇怪地看着阻止自己追击的那人,杨帆走上前正要说什么,那人一摆手,先开了口,说:“此人未必了解我们的计划,所以我认为暂时不会构成危险,且放一边,但是交代之事事关重大,务必速速运达,不得有误!”“是!”杨帆恭敬地向那人一拜,耳边又是一阵风声,那人也顷刻间消失了。
三河会后院的厢房里,成君宝脱下夜行衣,擦了擦额头的汗,心想:刚才好险,自己一定是为了看清对方的脸而发出了声响,惊动了他们,看来那墙角之人也是个相当厉害的角色,可惜他背身站在角落,容貌是一点都没有看见啊。不过更令成君宝诧异的是三河三宝竟然都没有死,这是他此行额外的收获。
自从王耀骏和霍日宁离开后,成君宝就带着残兵驻扎在三河会的后院,趁着清闲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再次反复想了好几遍,始终觉得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简单,如此大的圈套,仅凭中了邪术的申礼杰一人,是根本不可能把消息传到扶桑忍者总坛的。大军出征的前几天除了淮海提督伍思节和老大王耀骏,其他人包括自己在内,根本没有人知道真正的出征时间,而且出征后,在茫茫大海上大家也都在一起,申礼杰根本没法通风报信,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同一时间,有另外的途径将消息传到了扶桑忍者的东海总坛。
可是为什么报信的人会比我们先一步到达并安排好布防?成君宝马上想到了答案:也许申礼杰拿回的海图被做了手脚,导致我们绕了点远路,这样就给了扶桑忍者充分的时间布下陷阱。所以也就是说,没有随军出征的人之中存有奸细,成君宝仔细想来,问题可能就是出在三河会内部,于是这几天夜里他都换上夜行衣在三河会总舵中转悠,期望有些收获,没想到今天真的被他撞见了,而且出人意料的是与扶桑忍者狼狈为奸的正是三河会会长杨帆,这也就意味着整个三河会都和扶桑忍者是一伙的。令成君宝更没想到随军出征的三河三宝竟然将士兵引入圈套后诈死脱身,实在是高啊!如此看来,当初金钱帮三河分寨一夜间被灭,一定也和三河会脱不了干系。
好可恶的三河会!竟然以正义的帮会自居,却坏事干尽,而且潜伏得这么深,那么虚伪,成君宝愤恨地咒骂着,同时思忖着对策,此时窗外有亮光在晃动,他一个翻身跃到床上,佯装发出低低的呼噜声,只见窗外的灯笼来回晃了晃就离开了。成君宝坐起身来,不禁思考起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伴着一阵鸡鸣天亮了,成君宝快步来到前院打算再探虚实,但是院子里格外的安静,只有护院老大爷在打扫着花园,成君宝愣了愣,难道自己昨晚打草惊蛇,把他们都吓走了。他正打算上前询问大爷,被人叫住了。
“成大侠,起得真早啊!”声音从背后传来,成君宝回头一看,是三河会长江舵舵主丁肇丰,他略微松了口气,忙上前招呼:“丁舵主也很早啊。”他佯装环顾了一下四周,皱着眉头问:“丁舵主,为何今天三河会总舵格外地冷清?”丁肇丰行走江湖几十年,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眼神一转,说:“不瞒成大侠,昨夜会长接到消息,黄河分舵有批货物在途中遇到了点麻烦,所以连夜带人赶去处理了。成大侠如有什么吩咐,尽管跟我说,我丁某一定尽力去办。”成君宝心里一凉,杨帆果然跑掉了,留下个老狐狸看家。于是他笑着说:“哈哈,丁舵主客气了,晚辈只是随便问问,不过若真有要事,还得请丁舵主竭力相助。”丁肇丰点点头说:“那是自然。”
待丁肇丰走远后,成君宝迅速回到后院,责备着自己怎么会如此大意,现在杨帆不知所踪,自己怎么去追查鬼符使者交给三河会的重要任务呢。他踱来踱去想了一会,对了,昨晚那人命令杨帆要确保物资及时运达,如此看来他的任务就是运送某种物资,而且一定是有不少的东西要送,否则也不会动用三河会。他们出发应该只有几个时辰,这么多东西,不可能走很远,凭借自己的轻功应该追得上,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可是如何辨别呢?会不会走水路?一个念头闪过,成君宝不及多想,人已经展开身形,他没有惊动毕文辉,而是独自来到军营草草向副官交待几句,便直奔三河镇码头,不管他们往哪里去,东西一定是从码头登陆的,那里应该有蛛丝马迹。
由于时下正是商贸淡季,所以停靠码头的船舶并不是很多,堆放的货物也寥寥无几。成君宝翻身跃过围栏,在码头上小心翼翼地转了一圈,发现在一块空地上明显有近期堆码过货物的痕迹,而且地上尚留有一些粉末状东西。成君宝蹲下身仔细一看,这些粉末竟然是火药!码头每日收工后都有工人打扫,这么多残留在地的火药不可能在打扫时被遗漏,况且江边风这么大,时间一久这些粉尘也会很快被风吹散,这样只能说明一点,这些货物是今天一早刚运走的,原来扶桑忍者让三河会运送的就是火药,从这存放火药的范围来看,数量并不少,这是个巨大的威胁,一定要弄清楚火药的去处和用途,否则一旦让扶桑忍者的阴谋得逞,可能后果将不堪设想。
想罢成君宝原路返回,翻出码头,走进了港口大门前的一个小茶铺里,这个茶铺在这一带十分出名,平日里码头上的包工头都到这里来歇脚聊天,成君宝在三河镇待了些日子,对这也略有所知,心想:幸许可以从这里打探到一些有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