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孟令影伫立在摩恩城前的大平原上,眼前是一片辽阔的空地,长满了深黄色的花朵,在夜色中散发着金色微光。
“这些应该就是金轮花了,那些是什么呢?”
于这片金轮花盛开之地,还长着其他植株,根茎修长,花朵硕大,却黯淡失色,犹如枯死一样。
【褪色金轮草】,植株的信息在脑海中闪现。
“褪色么,哼,有意思。” 没有太过在意,孟令影此行是来择取金轮花的,这是他下午答应伊蕾娜的事。
想到此,孟令影总觉得心有不安,下午伊蕾娜的表现实在太过奇怪,搞得气氛一会严肃,一会轻快。可他也不好多问,伊蕾娜作为一个盲眼乖乖女,总能打消他的疑虑。
“明天一大早就去她的房间拜访吧。”
将采好的金轮花收入囊中,孟令影混着夜色,踏上了回城路。
第二日一早,孟令影便来到伊蕾娜的闺房前。
“这么早叨扰是不是不太好。”
刚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犹豫片刻后,他还是敲响了伊蕾娜的房门。
敲门声在廊道中回荡,经久不散,然而却始终未见有人应答。
“难道是还没醒?伊蕾娜,伊蕾娜!”
良久,仍然没有回应,孟令影直接掏出晨星锤将房门砸烂,闯了进去。
少女的闺房仍然整洁,看不出与昨日的差别,只有木桌上摆着一封信和一个花环。
“亲爱的褪色者大人,对不起,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还记得吗,我没有资格成为指头女巫的事,我的眼睛生来不便,看不清世间万物,自然也包括您身上的卢恩之力。没能帮上您的忙,却蒙受您的大恩,我感到十分抱歉。不过呢,这几天,我突然感觉有两团火焰在我的眼眶中燃烧,透过它们,我好像能隐隐看清这个世界了。您能懂得这份欣喜吗?我确信了,这就是我要追寻的路。”
孟令影急忙翻开信的下一页:
“您也应该有自己的路要走,所以大胆去追寻吧。请别为这短暂的离别而伤心,我们的路会再次汇合。再看到您的那一刻,我肯定会认出您的!届时请让我成为您的女巫,再让我为您编一只花环。 ——伊蕾娜”
收起信和花环,孟令影的心情五味杂陈,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虽然伊蕾娜的话语中充满了喜悦,但在他看来,那两团眼眶中的火焰,就像恶魔的蛊惑,一旦沾染就再难甩掉。
房间角落的壁炉中,烈火仍然燃烧,火焰在扭动身姿,渐渐变得修长,最终化为了三根指头的模样。
火焰的三指攒动,似乎在无情地嘲笑着孟令影。
孟令影提起晨星锤气势汹汹地冲到壁炉边,朝着火焰的三指吐了口唾沫,放下狠话:“无论你是谁,哪怕你是火焰化身,我都会让你尝尝圣火焚身的滋味。”
说完,孟令影便将壁炉砸个稀巴烂。
后续两日,得知消息的艾德格心情分外急躁,派遣士兵们将摩恩城上下和摩恩城前的大平原搜了个底朝天,却连伊蕾娜的一点线索都没找到。
反倒是孟令影在一片远离摩恩城的高原之上,寻觅到了些许蛛丝马迹。
“病村?啜泣半岛还有这样的地方?”
孟令影手握晨星锤,将几只来犯的大老鼠尽数砸死。
这个村子由几间破损不堪的房屋和一座坍塌的教堂组成,村子中随处可见眼冒黄光的大老鼠,十分诡谲。
村子中心,正燃起一束巨大的火焰,村民们无不围着这这束火焰,抱着头歇斯底里地吼叫,他们的眼眶中同样充斥着黄光。
在教堂里,孟令影发现了那熟悉的物品——伊蕾娜之前用来蒙住双眼的纱布。
在纱布下,安放着一本祷告书:
【癫火——能从眼睛中迸发黄色火焰,多次使用会令执行者发狂——能力需求:信仰16】
“伊蕾娜,你究竟经历了什么?所谓的癫火又是什么?”
团团迷雾在孟令影心中萌生,不过他至少可以确信一点:伊蕾娜目前是安全的,那纱布十分整齐的摆在祷告书上,看不出任何强迫或者争斗的痕迹,应该是伊蕾娜自己摘下的。
随后而来的消息使孟令影更确信了这一点:盲女伊蕾娜的命运已进一步改变,太阳赐福+4。
“太阳圆盘给出了正反馈,好!”
孟令影雀跃地跳起,这说明一切还不晚,或者说,这可能只是个开始。
“伊蕾娜,等着吧,我可以救你一次,就可以救你第二次。太阳骑士不会畏惧一切艰难险阻!”
……
摩恩城,城主房间内,气氛降到了冰点。
艾德格和孟令影正在激烈地对峙。
“给我让开!” 艾德格怒吼一声,似乎失去了理智,骑士戟毫不留情地向孟令影的胸口戳来。
“不让!” 孟令影同样怒在心头,避都不避,硬吃这一招,同时抡起晨星锤向艾德格胸口砸去。
两个人已经打了半天,谁也不让着谁,都在对方身上留下不少血痕。
今日一早,孟令影来到城主房间向艾德格辞行,他准备离开摩恩城,去寻找伊蕾娜,他很确信伊蕾娜已经不在啜泣半岛上,只会在遥远的地方。
虽然他向艾德格阐明了伊蕾娜暂且无事的消息,并发誓一定会找到伊蕾娜,可艾德格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
这位固执的父亲总是认为是混种们掳走了伊蕾娜,并且抱怨孟令影没有照看好他的女儿。
火药味越辩解越浓烈,最终演化成冲突,两个人为了发泄心中情绪,大打出手。
“额,咳咳。” 艾德格扶着自己的骑士戟,捂着胸口,额头上的血不停在流,此时的他已再无力气。
孟令影这边也不好过,直接瘫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身上几个血孔呲呲喷血。
“你,让开,我要给……伊蕾娜……报仇。” 艾德格拖着腿往门外走,可刚走两步,就摔倒在地。
“哈哈哈!” 孟令影躺在地上,直接开启嘴遁模式:“报仇?你……你报什么仇?报谁的仇?你就是一个不……不合格的父亲!”
孟令影一口气说得太多,猛咳几声后,又道:“当初,伊蕾娜让你放弃守城,你不愿,还什么未竟之事,那真比女儿的命重要?要不是我把伊蕾娜背回来,早就回天乏术了。”
艾德格闻言,似被戳到了痛处:“我……我……”。
见嘴遁有效,孟令影继续追击:“你之前说作为城主有职责在身,如今摩恩城百废待兴,混种们潜藏在暗处,你若此时抛弃,之前所做有何意义。”
“回答我!!!” 孟令影起了劲,对着艾德格吼道。
此时的艾德格已无心再辩,跪倒在地,只是一味的哭泣。
泪水滴落在铠甲上,就如同啜泣半岛的雨水洒落到摩恩城上。这位迟暮英雄和这座城一样悲哀。
“复仇者艾德格的命运已初步改变,太阳赐福+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