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暇时,徐浪折返彩云客栈,告知孔雀来帮忙搬运剩余的野猪肉。当他返回时,一条由八根大腿般粗竹子扎成的竹筏已浮于河面,天边雷声隐隐作响。
“得赶紧出发,山中天气多变,若遇暴雨就麻烦了。”雪莉杨提醒道。四人迅速撑筏,驶向隧道溶洞。
这条河不过是较深的山溪,胡扒一用竹篙试探底部,不过丈余深。水流平稳,但流速快。
竹排随水流迅速下行,抵达遮龙山脚。前方出现一个洞口,两侧河岸散落着不少碎石,显见此洞口存在时日尚短。
洞内宽敞,足有三四丈,入口无碍。刚入洞中,光线便骤然昏暗。王胖子执竹篙,众人则用携带的狼眼手电在四周扫视。洞内遍布形态各异的钟乳石,在灯光映照下恍若幽灵。
除潺潺水声外,洞内寂静无声,连洞外的雷鸣亦被隔绝。胡扒一将强光探照灯固定于竹排前端,他与胖子分别在左右操控竹篙保持平衡。雪莉杨位于船首,定时开启探照灯检查前方状况。然而探照灯不宜久开,尽管这进口战术探照灯可连续照明六小时以上,但不知此地下河隧道究竟需耗时几何。
徐浪坐于竹排尾端,头顶戴着头灯,不断环顾四周。这条隧道暗藏危机。若非世界线大幅变动,此地定能吸纳诸多异兽邪灵,危险程度极高。即便徐浪有系统加持,稍有不慎仍有性命之虞。
竹排顺流而下初段平稳。河道冰凉,似源自远山积雪融化。清澈河水中常有阴影掠过,为鱼或水蛇。越往深处走,探照灯每亮一次,几人便不由自主倒吸一口冷气。此处地底隧道鲜有人至,早前更封闭数百年,保存着原始风貌。钟乳石种类繁多,有的宛如慈眉善目的佛像,有的如威猛的野兽,有的似生长的树木,有的则仿若婀娜的佳人。
唯徐浪知晓,眼前美景转瞬即逝。再行不远,便是真正令人胆寒之地。竹排继续前行,探照灯已能捕捉到前方的巨大钟乳石,高达数层楼,外形犹如上古荒蛮时期的巨兽,张开血盆大口。不知是否人为雕琢,其栩栩如生,凶悍气息百米外亦可感知。徐浪甚至觉察到臂上金蚕蛊纹身隐隐躁动。地下河正流入巨兽口中。
巨兽嘴里的钟乳石宛如獠牙般森然。
它的巨口仿若地狱入口,吞没了一切。
自从目睹巨兽后,强光探照灯便未曾熄灭。
河流在它面前加速奔流。
更令胡扒一、王胖子和雪莉杨三人胆寒的是,在探照灯映照下,可见地狱之门后方有倒挂的人形阴影。
细看之后,众人意识到这些阴影竟是之前在山路上遇过的石人俑。
此时几人均知,这些石俑并非实心。
薄壳内满是蠕动的肥蛆。
想到此处,胡扒一等人顿感恶心。
徐浪亦心生紧张。
前方倒挂的石俑皆藏痋虫。
密密麻麻的痋虫。
每吸收一个,金蚕蛊便获增益。
虽不知下次升级所需能量,但眼前石俑成千上万,已足够。
眼看竹排即将进入巨兽口中,犹如踏入冥界。
胡扒一与王胖子紧张万分,双手紧握竹篙,唯恐竹排倾覆。
雪莉杨同样警惕,除探照灯外,又以狼眼手电四下巡视。
终于,竹排加速冲入巨兽口腔。
越过巨口后,雪莉杨急喊:“快趴下!”
巨兽口部前后水面落差约一米。
竹排倾斜,前端扎入水中,片刻后才重归平稳。
幸得雪莉杨提醒,几人才免于落水。
正欲起身时,胡扒一等人赫然发现无法抬头。
此刻,倒吊之人俑距水面仅余一米。
稍有起身动作,便会撞上人俑。
胡扒一与王胖子只得蹲下,用竹篙不断撑向水底以减缓速度。
谁料进入巨兽口中深处,水势骤深,四米长竹篙竟触不到底。
就在几人试图观察四周时,竹排前端探照灯闪烁数下,熄灭。
四周顿时陷入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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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因竹排前段入水,探照灯短路。
雪莉杨敲击几下探照灯,无果。
无奈,众人只能借助头灯与手电照明。
很快发现,巨兽嘴后是一狭窄水道,宽约四五米。
整道水道近乎笔直,长度不明,遥不可及。
胡扒一与王胖子迅速用竹篙抵住两侧石壁以减缓速度。
竹排飞快冲至倒悬人俑的水面之上。
几人情不自禁地凝视着几乎与他们脸贴脸错身而过的人俑。
这些人俑皆背负双手,似被束缚,表面呈黑褐之色,覆满某种苔藓般的异物,五官模糊难辨。尽管如此,徐浪仍从姿态中感受到深切的痛苦。
“奇怪,这些人俑不同于普通汉代西南大墓中的军俑与百戏俑。”雪莉杨一边谨慎避开人俑,一边低声说道。
胡扒一与王胖子尚无所觉。
徐浪缓缓开口:“从身形来看,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从姿态推测,应为被缚之奴仆。”
“或许确实如此。”胡扒一点头附和。
众人话语压得很轻,仿若害怕惊扰这些诡异的人俑。
徐浪用电筒照亮洞顶,发现其上悬挂许多铜链,锈迹斑驳,而那些人俑便挂于其上。某些铜链已空无一物,显系曾经挂载的人俑不知何时坠入下方水道。
“老胡,浪爷,这些俑像不像吊死鬼?”王胖子打破沉默。
胡扒一听得浑身一颤。
“胖子少说两句!还有,别乱喊我老胡,叫我浪爷,这辈分岂非乱了套?”
王胖子咧嘴一笑,“没事,咱们各自论各自的。”
胡扒一被气得不轻,徐浪随即停下电筒指向岸边。
“你们瞧,那有具人俑。”
雪莉杨亦举狼眼手电观察。
“看它们虽外观仿若汉代石俑,却总透着些不对劲。”
雪莉杨说完,目光扫向岸边。
“老胡、胖子,把竹排靠岸,我想去看看。”
胡扒一与王胖子操控竹篙靠近岸边。
雪莉杨欲跃下竹排,却被徐浪制止。
徐浪并非刻意阻挠,他深知对剧情的熟悉乃最大助力,过多干涉反不利己。但必要的提醒仍不可缺。
尤其此世界较原剧情更显阴森,至少原剧情中痋虫并无这般邪异之感。
“杨参谋长,记得戴好手套,这些俑内可能藏有毒虫。”徐浪叮嘱道。
雪莉杨点头,戴上手套致谢后,纵身跃至岸边,蹲伏于人俑旁,取出 ** ,轻轻划过俑身。
岸边的陶俑与先前路遇的并无二致,仅有一层薄薄的外壳。剖开后,内部尽是干枯的蛆虫与虫卵,密密麻麻,令人作呕。徐浪上前查看,确认这些虫尸早已死去多时,无邪异之气,而金蚕蛊无法吸取无邪气之物,他轻叹可惜,未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