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你？巴特尔，我要杀了你！”
阿穆尔想要冲上前去与巴特尔决一死战，但身旁的众多禁卫军怎会任由他伤害巴特尔？
毕竟，巴特尔是皇上李禛的奴仆。
因此，他三两下就被制住了。
“大明皇上，你竟敢暗算我，你根本算不上英雄豪杰！”
阿穆尔见自己无法对巴特尔下手，立刻转向李禛大骂。
【哼，是啊，你才是英雄。】
【那些不是英雄的家伙，只会对着手下士兵喊，跟我冲。】
【你这家伙自称英雄，却只会对手下士兵说，给我冲——】
【这家伙可真是个‘英雄’。】
李澈在心中淡淡地嘲讽。
但他没想到，自己心中的想法竟被李禛听到了。
李禛听到这样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看向阿穆尔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
阿穆尔：“？？？”
大明的皇上是不是疯了？我在骂你，你居然还如此和颜悦色地看着我，难道我多骂你几句，你就会放了我？
可惜，阿穆尔已没有尝试的机会。
不仅因为他的嘴再次被禁卫军堵上。
而且，
李禛还一脸和煦地说：“把他拖出去斩了。”
阿穆尔：“？？？”
“！！！”
“呜呜呜呜……”
他大概的意思是，大明皇上，你居然不讲道义，我可是瓦剌的大汗。
你连蒙古……不，你连鞑靼的大汗都收服了。
你没必要非要置我于死地吧……
你如果杀了我，瓦剌的实力将大打折扣，鞑靼一家独大，这真的好吗？
你可千万别杀我。
不要啊！
不要不要不要啊！
我可以做你的奴仆，
我也愿意做你的奴仆，
你收了巴特尔，没理由不收我啊！
我可以帮你平衡草原上的势力，这不是你们这些中原皇帝最擅长的事吗？
我会像从前一样，听从你们中原皇帝的命令，我会非常听话，极其听话，而且我保证我的儿子也会很听话……
幸好李澈没有听到阿穆尔的心里话。
否则的话，
李澈大概会冷笑一声。
“是啊，虽然你的儿子没做什么恶事，但你的孙子立了鞑靼皇帝，自己还做了太师，后来还俘虏了我们大明的皇帝。”
也算是阿穆尔走运。
他当时嘴被堵住了，以至于李澈没有把这话在心里说出来。
否则若被李渊得知，
回想起昔日，李渊浩所言种种，新旧怨恨交织心间，阿米尔的下场便不会仅仅是一刀毙命那般简单。
中原皇室拥有一项名为“千刀万剐”的严酷刑罚，足以令人胆寒。
然而，多数情况下，李渊仍表现得颇为慷慨，尤其对待这些敌对势力。
因为在李渊眼中，这些敌人皆可视为善类。
已逝去的敌人，便是善人。
当然，阿米尔之死远非表面那般简单。
他虽未遭受千刀万剐或五马分尸之刑，
但在所有蒙古、突厥部落面前，
蒙古大汗巴特尔仍亲自列举了他的多项重罪。
几乎是将邻近部落牛羊失窃的微小过错，全部栽赃到了阿米尔的头上。
直指阿米尔罪孽深重。
随后，问阿米尔是否认罪？
这招实在高明。
阿米尔的口已被堵住，又如何能认罪呢？
总之，阿米尔背负着满身罪名，被他们的“蒙古”大汗巴特尔亲手终结了生命。
“好！”
已被巴特尔驯服的蒙古人开始鼓掌。
受到群体氛围感染的突厥人，也茫然地跟着拍手。
“这小子的批判手段真是好用！”
李渊满意地注视着这一幕，心中暗自得意。
至此，
突厥覆灭！
更准确地说，起初并无突厥国，只因阿米尔不服先前的蒙古太师铁木真，故而反叛蒙古，自立为汗。
如今，作为突厥大汗的阿米尔已败亡。
突厥，自然而然地由蒙古大汗巴特尔接管。
突厥国，正式宣布消亡。
【老谋深算者曾忧虑巴特尔会失控，会背叛大明。其实，他如同野心勃勃的吴王夫差，而非真心归顺的臣仆。】
【此刻，正是检验巴特尔忠诚的最佳时机。】
【即便巴特尔本人再忠诚，也难以保证其后代如何。】
【因此，试探完其忠诚后，便要建立真正的帝国，一个以中原政权为核心的二元制帝国。】
【一旦二元制国家真正建立，大明将再无草原边疆之忧。】
李渊沉默不语。
这小子，没瞧见你爷爷我正认真听你后面的话吗？
你竟如此停顿，不继续往下讲？你有能耐就继续讲啊，你讲得出，我就敢照做。
李煜一再忍耐，察觉李浩宇仍是没有丝毫要继续的意思。
转头一望，
他竟直勾勾地盯着旁人手中的烤羊腿，眼中闪烁着光芒。
真是没出息！
李煜心中暗骂了一声。
若被李浩宇知晓，李煜竟在心底轻视他，渴望那烤羊腿，他定会翻个白眼。
你这不懂享受的家伙。
你怎会明白，这世间最美味的肉便是羊肉！
但偏偏在大梁，食用羊肉是违法的，我好不容易来草原一趟，还有人特地为我烤羊肉。
自然是天地虽大，羊肉最大。
然而，
世事往往不遂人愿。
“皇孙，瓦剌之事已了，你以为我大梁军队应如何是好？是否即刻返程？”
李煜淡然问道。
阿鲁台惊讶地望了望那位面色苍白却俊美的少年。
没想到一别经年，这位俊朗少年，如今竟成了大梁皇朝的皇太孙。
但更令他惊慌的是，李煜竟提议即刻返程。
“主人，您好不容易来一次草原，就多留些时日吧，我会尽心侍奉主人……”
阿鲁台如同被遗弃的小狗，可怜巴巴地望着李煜。
要知道，
他数月前便得知李煜将亲征草原。
为此，他足足等待了数月。
这数月里，每日皆难以入眠。
然而……
好不容易现在见到了主人，主人却在与他相认的半日之后，便说要离开？
谁能接受得了！
但李煜面对阿鲁台的依依不舍，面容冷漠，甚至连看都不愿看一眼。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阿鲁台望向自己的眼神有些可怕，
尽管对方总是温情脉脉。
但这种温情似乎变了质。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李煜想知道，李浩宇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孙儿的想法？”
“我没什么特别想法，只觉这羊肉该是美味。”
“阿鲁台汗，能否劳烦你多备几碗羊肉给我？”
阿里罕：……我名为阿里罕，但非阿里罕汗，你应尊称我为帖木尔罕，这才是我的真正称号！
罢了，
这些琐碎之事无关紧要。
只要你不阻挠我的主人返回大明，你便是我的挚友，莫说叫你阿里罕汗，即便唤我兄弟，我也欣然接受。
“侍从何在！”
“速速为皇太孙殿下呈上更多烤全牛！”
阿里罕急忙下令。
朱望渊眼前一亮，不由自主地向阿里罕竖起了大拇指，
好小子，你的路子越来越宽了啊！
【太好了，终于有牛肉可享用了。】
【天知道，这些年我的味蕾都快麻木了。】
【牛肉无疑是世间最美味的肉类。】
【尤其是撒上孜然的烤牛肉，更是人间至味。】
牛肉竟如此美味？
朱权下意识地愣了愣。
他望着不远处的烤全牛，心中也有些许动摇。
似乎真的很香。
“且慢，现在不是品味美食之时，这关乎大明的未来，关乎草原与中原和平共处的未来！”
朱权猛然回神，继续注视着朱望渊。
朱望渊则盯着牛肉。
而牛肉的“目光”似乎投向了阿里罕。
阿里罕则一脸满足地看着朱权。
这真是一个奇妙的循环……才怪！
总之，
经过一番等待，
朱望渊的餐桌上终于摆满了牛肉，他大快朵颐之后，方觉心满意足。
抬头望去，只见父亲那幽怨的眼神。
【……至于这么盯着我吗？】
【这只老狐狸愈发过分了，难道不懂人吓人吓死人的道理？】
究竟是我这老狐狸过分，还是你这小狐狸过分？
人吓人吓死人，这话谁说的？
你告诉朕的？
朕怎么从未听闻？
再者，
你可清楚，
你那些心里话动不动就浮现在朕的脑海中，究竟是谁在吓谁？
心中这般想着，朱权的眼神愈发幽怨。
朱望渊：“……”
【老狐狸，无论你如何看我，我都不会回应你的。】
【你是该继续回京，还是留在草原，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为何要征求我的意见。】
【不过若是我，我定会携手阿里罕，先除掉兀良哈三卫。】
【北疆三部落，早已心怀不轨。】
【此番，西戎叛乱，表面上是西戎首领巴尔图和东胡的可汗联手行动。】
【然而，如此绝佳时机，北疆三部落岂会轻易放过？他们定会卷入这场纷争。】
【既然如此，证据必然充足。】
【此刻，借大胜之余威，一举荡涤北疆三部落。】
【将草原彻底纳入中原王朝的版图。】
【往后，东胡的可汗，便是中原的藩王。】
【再多册封几位亲王。】
【老谋深算者再纳几房姬妾，并让姬妾的亲属得势。】
【务必使草原永保一统，又永享安宁。】
【更为关键的是……】
【令他们的可汗，永远忠于中原帝王。】
【中原帝王每隔数十年巡视草原一次，如此，也不必忧虑草原突然出现新英雄。】
【而且……】
然而，后续的话语戛然而止，
因为一盘香气扑鼻的牛肉被端到了李澈面前。
【真香！】
而且……真香？此言何意？
莫非这便是平日里小狐狸常说的“真香定律”？
【果真是人间至味，非牛肉莫属。】
原来是指牛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