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慕安话问得没头没尾,平安反应不及,呆呆看着她:“……啊?”
谢璟砚看不下去他那个蠢样子,瞪着他啧了一声,又看向余慕安,不自觉就带上笑:
“平安可有钱,拿府里一份俸禄,还拿我单给他的一份。”
平安挠挠头,傻笑。
余慕安点头:“他的活儿值这个价。”
平安这才反应过来余慕安调笑的意味,不由面上一红:
“少夫人说笑了,小的只是做分内之事。”
安心嘻嘻一笑:“我们三人也是双倍俸禄呢~”
接下来的两日,施粥时所有百姓都好好排队,领完后会连连道谢,不再有冒尖儿的刺头。
黄昏时分,当天的施粥结束,大家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休息。
橘红靠近过来:“少夫人,有东西需要您过目。”
余慕安侧头看她,就见她面色凝重,似乎有重大发现。
一支小小的竹筒放在桌上。
橘红:“是送给知州的。”
她反手掏出一只信鸽。
余慕安凑近细看,轻轻拎起鸽子右边的翅膀,在翅根处有一个红色的印戳。
是将军府的标记。
余慕安侧头去看谢璟砚。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却沉着脸没有说话。
“奴婢发现是府中的信鸽,立刻就扣下来找您了。”
余慕安拆开竹筒,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写满了蝇头小字。
【引导舆论破坏余的名声,必要时可假戏真做,唬砚露出破绽暴露,速】
她的目光森冷,转手将纸条递给谢璟砚。
“是胡蕊的笔迹吗?”
谢璟砚恨恨道:“是她!绝对是她的亲笔!”
余慕安点头,收回纸条递给橘红:“那就好,收好了。
此事暂且按下不提,在需要的时候,就是一份有力的证据。”
余慕安向来更加喜欢一击必杀,不给敌人翻身的机会。
当她出手之时,就一定要将敌人彻底按死。
她看谢璟砚神色阴沉,安抚盟友:
“现在还不是亮出证据的时候。
我们此时拿着证据找父亲,就是逼着他处理胡蕊。
你想想父亲对胡蕊如此包庇,不是真爱就是另有隐情。我们这样逼他,就算真的能处理掉胡蕊,难保父亲心里会不会记恨我们。
现在我们还需要他,不好直接翻脸的。”
谢璟砚沉默良久,闷声道:“我懂的……就是……”
余慕安拍拍他的背,低声道:“我有个办法,可以让父亲对胡蕊的恼火更上一层楼。”
谢璟砚转头看她。
她轻笑:“只有让她如愿,才能让她更加嚣张猖狂。”
说着转头吩咐橘红:
“盯着点府里,知州被抓这件事,务必捂住她们的耳朵,只漏需要的消息即可。”
橘红应是,去给自己哥哥传信。
然后她看向谢璟砚:
“接下来,你不能跟着我了,要给她制造机会。”
谢璟砚皱眉,反对:
“不行,你没看到那女人的打算吗?分明就是要污你清白!不行不行,太危险了!”
余慕安轻笑:“你忘记知州已经被抓了吗?”
谢璟砚盯着她:“但是他手下那些爪牙并未抓干净……”
余慕安眨眼,狡黠一笑:“要的就是他们。”
*
栓子这几天过得很不好。
他跟二柱子是很熟悉的狐朋狗友,两人沾点九曲十八弯的远亲关系,勉强算是知州的远房表侄子。
知州被抓,二柱子也栽了。
栓子这几日睡觉都睁一只眼,就怕被发现自己与二柱子走得近,被牵连无辜。
灾后青壮年都积极出去打猎,给家里人整吃的。
栓子孤家寡人一个,平日就是混吃等死,现在更不可能费那老劲。
他看上了两个比较瘦弱的男人,悄悄跟在后面,等他们搞到吃的,他就去抢!
那两人越走越偏,已经快要进山。
拐过一片小林子,那两个男人消失了。
起初栓子没有在意,以为是自己走慢了,特意加快脚步,追出去一阵,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跟丢了。
“呸!”
他啐了一口,扭头就走,一转身就跟一个黑衣蒙面的大汉脸贴脸。
“啊!!!”
栓子被吓得尖叫一声,连连后退,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墩儿,疼得他表情都扭曲起来。
高高壮壮的黑衣人就冷眼看他:“主子吩咐的事情为何不办?”
栓子反应过来眼前人是谁,连忙趴在地上大声喊冤:
“大人!我们干活儿了的大人!只是二柱子他那一家子被抓了,把知州大人供出去了,现在他们生死未卜,只有小人侥幸活下来了……”
黑衣人打断:“无所谓,不管折进去多少人,只要完成主子的要求,赏银一千两。”
栓子抬头,不可置信道:“多少?!”
对上黑衣人冷冷的视线,他壮足了胆子,问:
“大人,若是小人可以完成任务,是不是就可以一人独享这一千两?”
黑衣人不答:“主子要求破坏他们的名声,逼他们不得提前离开宏城。”
栓子眼珠一转,咧嘴笑起来:“这好办,包在我身上!
只是……小人需要人手来做这件事,就少不得需要打点……”
他说着,表情猥琐,手指不停搓搓。
黑衣人冷哼一声,丢下一个沉甸甸的钱袋。
栓子大喜,打开一看,里面是完完整整的两个大元宝。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小人一定把您的吩咐办得妥妥……噫。”
眼前早就没有那黑衣人的身影。
“切!”
拴子立刻就爬起来。
拍拍裤子上的土,掂了掂钱袋,左右看看,把钱袋深深塞进怀里,高高兴兴走了。
城东营帐。
天色渐晚,余慕安已经回到大帐内洗漱完,正在核算最近支出的账目。
谢璟砚掀开门帘进来。
余慕安看他一人,问:“平安还没回来?”
谢璟砚倒是不担心:“估计走得远。”
话音才落,身后就听平安的声音报:“少夫人,小的回来了!”
余慕安:“进。”
谢璟砚只来得及转头,平安就兴冲冲撞进来,两人结结实实撞个满怀。
“嘶——”
“小的该死!小的……少爷?”
平安看清眼前的人,快跪下的膝盖又直起来。
“您站门口干嘛呢?哎呦这肩膀硬得,您看我的头,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