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在医院附近的酒店简单休息了一晚。
心里惦记着傅沉舟的情况,天刚微微亮,她就醒了,洗漱过后,简单换身衣服,她沿着栽满梧桐树的路往医院的方向走。
天气有点凉,她拢了拢外套,加快了点脚步。
不知道傅沉舟醒了没有。
如果醒了的话,他们就可以见面了吧?
一想到能跟傅沉舟见面,她唇角朝上扬了扬,连脚步都变得轻快。
谁知苏晚带着愉快心情来到医院的时候,等待她的,却是傅沉舟已经被转院的消息。
消息是昨天给傅沉舟做急救手术的赫金医生告诉她的。
当时她来到楼下,没看到傅家的保镖巡逻,于是跑到昨晚见傅沉舟的重症监护室门口去找人。
可在那里也见不到他的人影。
空荡荡的医院,像是一个会吞噬人的黑洞,让苏晚心里衍生出无尽的绝望。
她神色木然的坐在走廊的长椅上,那双向来总是亮着光的杏眼此时却很空洞。
眼泪无声的流,心痛到难以呼吸,垂在身侧的指尖也紧紧蜷缩在一起,快要从掌心里掐出了血印。
脑海里,傅沉舟对她的好一幕幕在她脑海里闪现。
可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连他受伤陪在他身边都做不到……
无力感不停地席卷着苏晚,几乎要抽光她浑身的力气,以至于眼泪流得越发汹涌。
“这位小姐,你没事吧?”
眼前突然递来一张纸巾,苏晚快速从情绪中惊醒,接过纸巾胡乱往自己脸上擦了擦。
“谢谢,我没事。”
缓过神来,注意到眼前给她递纸巾的人穿着白大褂,她心里陡然浮现出一抹希冀。
“医生,你知道昨晚住在重症监护室的那位病人去哪了吗?他是不是不在这个医院了?但他的情况那么严重,应该还不足以满足出院的条件……”
说出这个问题,她倒也不是没有依据。
只因昨晚像是铜墙铁壁守在这的傅家保镖,在她来时全部都不见踪影,不然她也不会那么顺利就来到这。
那群保镖如潮水般褪去,也意味着,她在这见不到想见的人了。
赫尔医生闻言,则是幽幽叹了一口气。
“不是出院,是转院了,也不知道他家里人究竟是怎么了,竟然把病人的身体置于不顾,大半夜的直接把人给转走,就连我这个医生,也不知道病人目前是什么情况。”
“转院?!”
苏晚猛地从椅子上站起。
“他……转到哪个医院去了?”
赫尔医生摇了摇头。
“这位病人的身份特殊,转院信息属于高级保密,除了院长,估计没人知道。”
苏晚问的时候,就料想到这个回答,但心里仍旧存有一丝希冀,现在她的希望是彻底破灭了。
“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也许是她的神色太过于悲切,赫金医生出于同情心,多余问了一句。
“我看小姐你很关心,也很担忧病人的情况,请问你是病人什么人?”
苏晚扯了扯略有些苍白的唇。
“我是他的爱人。”
这下,赫尔医生忽然激动起来。
“原来你就是病人的爱人!那昨晚怎么没过来陪着他?”
苏晚神色苦涩,“我想陪着的……”
看出她有难言之隐,赫尔医生重重叹了一口气。
“昨天病人被送来的时候情况很糟糕,几乎快要抢救不过来了,可掌心里却紧紧握着一枚戒指,怎么都不肯松手,跟着我们一起抢救的护士就议论说,病人紧握这枚戒指,说明戒指对他的重要已经超越了他的生命,于是护士们就猜测,这枚戒指有可能是他的爱人送的,也就是这时,病人忽然有了反应,后续我们说了很多关于病人爱人的话语,才得以抢救成功,让病人脱险,转危为安。”
听完这些话,苏晚从一开始的愣怔,到最后,好不容易忍下的泪水,又再次掉了下来,她捂住脸,心里疼得像是被小刀在搅,一片血肉模糊。
“傻子,傅沉舟,你这个大傻子!”
赫尔医生听不懂她的语言,看她哭得厉害,又递来一张纸巾。
“小姐,你还好吗?”
苏晚接了这张纸巾擦眼泪,指尖却是抑制不住的抖,心里的难受,已经让她快要绷不住脸上的表情。
“我……我没事,谢谢医生告诉我这些,既然我爱人不在这了,那我就先走了。”
赫尔医生倒也没说什么,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
回到酒店,苏晚用被子把自己包裹成蝉蛹,蜷缩在角落里,任由眼泪肆虐。
灯没开,窗帘是拉着的,更衬得屋内昏暗,
这些年无论有多苦,有多难,她都咬牙坚持过来了。
因为她知道眼泪没有用,爸爸跳楼,妈妈胃癌,能够撑住这个家的,只有她自己。
记得她上次那么无助,还是家里破产的时候。
大厦将倾,所有的压力都落在她单薄的肩上。
就算扛不住,她也要扛。
以前种种在脑海里闪现,反倒让苏晚渐渐冷静下来。
是啊。
以前那么难都过来了,现在也一样。
只要她和傅沉舟一条心,那就谁都别想拆散他们!
苏晚擦干眼泪,从床上起来,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拿起手机拨通了傅明霜的号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她。
“姑姑,现在只有你能帮我,帮傅沉舟了,你一定要想办法尽快查到他的下落,这样我们才能尽快把他从傅先生手里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