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立刻问。
“什么承诺。”
傅沉舟眉尾一挑,升了隔板,把那晚的录音放到苏晚耳边。
苏晚听得耳尖泛红,连带着整张脸颊都被染红,她缩了缩脖子,恨不得找个地缝给钻进去。
什么叫死去的回忆突然攻击我?
这就是!
那天喝醉怎么都想不起的细节,在听完这段录音之后,突然就变得无比清晰。
“你故意给我挖坑!”苏晚满脸羞愤。
她还记得那天的心境,得知傅沉舟是几年前帮她家还了债务的匿名用户。
因此便在那天对他予取予求,没想到竟然不小心着了他的道!
那么羞耻的事情,换做平时她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
果然喝酒误事啊!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你亲口答应的,不能耍赖。”傅沉舟说得头头是道,当然,如果换个话题,苏晚肯定能坦然接受,问题就在于,这个话题实在太羞人了。
“要不换个地方?比如家里怎么样?”苏晚忍着羞耻发问。
傅沉舟对上她眼巴巴的目光,笑意盈盈的轻晃修长指尖。
“不行。”
苏晚那张脸瞬间垮了下来,余光瞥向后座,好似又活了过来。
“可是司机还在车上,我们真要这样吗?”
“当然不。”
听他这么说,苏晚只觉看到了希望。
谁知下一秒,他却让司机停了车。
“老陈,把车停在路边,你下去抽根烟。”
“好的傅总。”老陈熄了火,拿着打火机和烟盒下了车。
听到车门关上的声音,苏晚面红耳赤。
“你怎么能这样?”
她害羞的情态很可爱,傅沉舟倾身过去,含住耳垂哄她,
“就一次,你都答应了的,不能反悔。”
苏晚不语,只一味的捶了捶自己的脑袋。
下次她绝对不喝酒了,绝对的!
“我今天心情不好,就当哄哄我?”
这是他第二次说他今天心情不好,苏晚不能不当一回事。
足足沉默了十几秒,最终得到了一个妥协的答案。
“就一次。”
“好。”
话落,呼吸瞬间交融。
干冽的雪松香浓郁得把苏晚严丝合缝的包裹在一起。
唇舌发麻,车窗又是合上的,车内空气不怎么流通,以至于她产生了一股窒息感和眩晕感,浑身都烫得厉害。
昏沉间,她听到男人热息靠近耳边,用那富有磁性的撩人声音说。
“宝宝,坐上来。”
苏晚大脑宕机,只乖巧的由男人支配。
“怎么,怎么坐?”
男人耐心引导着她,她听话又顺从。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变得严丝合缝。
苏晚额头出了一层细汗,傅沉舟也好不到哪里去,扶着她的肩,语气温柔。
“乖乖,动一动。”
羞耻心突然上来了,苏晚埋在他肩头不肯动作。
“我……我不会……”
也不想。
要是动起来,别人岂不是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吗?
太羞了,她克服不了自己。
傅沉舟没再勉强,握着她的手腕搭在自己肩膀上。
“扶住我。”
苏晚扶住他,眼尾泅出一片红色,指甲陷入后背肌肉,留下几道明显的掐痕。
她总是担心会有人路过,察觉到什么异常,身体绷得很紧。
傅沉舟感受到了,轻抚她的后背,给她缓解紧张的情绪。
“这车不晃,别怕。”
因着这句话,苏晚下意识放松了不少,混沌的脑子也多了几分清明。
还特意换了辆不晃的车,她怎么觉得男人是蓄谋已久呢?
可她的思绪仅聚拢没多久,就又变得涣散。
被男人拖进漩涡里,险些溺毙,没办法抽离。
——
公寓内。
方雪漫回到家,先看了一眼停车场。
陆辞深的车不在,他应该还没回来。
趁着这时候,她悄悄进了陆辞深书房,左翻右翻,找她哥被陆辞深举报进警局的证据。
可找了半天,证据没找到,反而找到了陆辞深宝贝似的放在抽屉里的,那个用红绳穿着的平安坠子。
把坠子拿出来,方雪漫忽然想起很久之前,她在陆辞深办公桌上看到这条坠子的情形。
当时她说这条坠子太劣质,要扔掉送陆辞深一条更好的。
可陆辞深却硬从她手中把这条坠子给抢回去,还说这条坠子是他妈为保平安给他求的。
她信以为真,并且从未怀疑。
但刚才在拍卖会的后花园,陆辞深就提到过这条坠子,还说他见不到苏晚,全靠着这条坠子熬过所有思念。
那就是说,他忍着厌恶哄着她,实则心里还装着别的人……
其实他不爱她的痕迹从很久以前就展露出来了,只是她没有发现罢了。
被这么欺骗,方雪漫觉得自己应该是恶心,恨不得分分钟杀了陆辞深。
可她的心里却是那么那么的痛。
痛得她喘不过气来。
方雪漫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以至于连书房外面什么时候传来脚步声都没有注意到。
直到陆辞深的声音传来,像是一记闷雷炸在她耳边。
“谁允许你动我的东西了?”
方雪漫回过神来,眼看陆辞深要来抢她手中的这条平安坠子,她只觉得可笑到了极点。
她捏着坠子往后退了退,等退到窗边,勾着红绳,故意让平安坠子晃在陆辞深面前。
“陆辞深,这条平安坠子不是你妈妈给你求的,是苏晚给你求的吧?你们都分手那么久了,你却还苦苦留着她的东西,陆辞深啊陆辞深,我从来都不知道,你竟然能深情到这样的地步。”
陆辞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更没有解释,拧着眉朝她伸出手。
“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呵呵——”
方雪漫冷笑了两声。
“想要?那你就过来拿。”
陆辞深靠近去拿,方雪漫眼神一暗,下一秒,她手一扬,坠子就像抛物线,从窗台边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