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跃亭是一个非常有边界感的人。
架不住赵幽兰要和她同寝的威胁,只好给她简单的讲了一下二级数学。
对于里面高深的东西,赵幽兰一知半解却敏锐的发现一个问题。
“如果我以亮为一,以灭为零,能不能以亮灯灭灯顺序为基本,研究出一些灯语指令?”
陈跃亭就像看一个怪物一样看着她。
“都说赵青竹是大莽朝的名将,我怎么感觉你家做姐姐的比她还要……”
后面的话没说,赵幽兰哼了一声。
“当然冲锋陷阵,带领死士打恶仗,妹妹比我强的不是一点半点。但是什么时候该打,打到什么地步,这一点我还是比妹妹知道的多一些!”
陈跃亭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而且你身边的太监宫女怕你,就连外面来的人也都怕你,你究竟是谁!真的只是安国公主这么简单?”
赵幽兰摇了摇头。
“我的身世自然没有这么简单,但我现在不想说,如果你想知道,自己去发掘!”
她心里却非常得意。
你要么把我当成反贼,要么把我当成抢妹夫的疯女人。
等你知道真相以后,哼!
陈跃亭却并没有追问。
“算了吧。我不管你是谁,将来做什么事,只要不连累我就行!”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也不知道为什么。赵幽兰并没有来打扰他。
直到这天,他暗中主持的那个活字印刷班底。
已经成功地印刷出了第一批论语,赵幽兰亲自来见他。
“明天你可以去上朝,有许多事也该在朝廷上晒晒了!”
她言谈之间,流露出一丝不容抗拒的威严。
陈跃亭噗嗤一笑。
“你这话说的,就好像你能决定我是不是能上朝一样。且不说在外人眼里,我现在是个死人,就算不是死人,又以什么名义上朝?”
赵幽兰愣了一下。
只想着今天算总账,却没想到这个问题。
要是让陈跃亭以他拾遗补阙的名义上朝,资格是有了,但需要自行表明身份,实在无趣!
不过她眼珠一转,有了说辞。
“我是禁军统领兼领侍卫内大臣,给你安排一个角色还是可以的!你暂时担任大汉将军,拿着金瓜,站在金殿上,看着那些陷害你的人,暴露出来,然后让你亲自把他们抓去砍头,是不是更好!”
陈跃亭的眼前一亮。
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客串过面首,客串过发明家,客串过诗人。
却从来没有客串过大汉将军,这么一想也够刺激的!
陈跃亭果然被御林军将军带走,不久发给了他一套铠甲,以及一个金瓜。
没有人问他的来历,只是教他怎么在队列里走路又怎样站立。
另外还有人压低声音嘱咐他。
“咱们是代表女帝脸面的,上朝以后,其他人要磕头跪拜女帝,但我们不用!到时候你可别傻呵呵的跟着文武百官跪拜,闹了笑话会被砍头的!”
反复演了好几遍陈跃亭记住了这些规矩,第二天果然被编入御林军里。
就在这时,突然看到一个身穿龙袍的女人,被黄巾力士用肩舆抬着,向朝堂走去。
陈跃亭忽然愣了一下。
这个女帝怎么如此眼熟?
按照规矩,他们必须目视前方,无法追踪肩舆的方向。
入朝之后,文武百官早就候在那里。
陈跃亭和他这一棚的大汉将军。分列丹墀左右。
这时候他猛然看到了女帝的相貌。
赵幽兰?
咦?
她在向我眨眼?
然而眼神交流也只是一瞬,女帝刚刚来到御座前面,文武百官早就三跪九叩。
陈跃亭暗自观察赵幽兰的举止,忽然发现他和生活中的形象完全不同。
在这时,气度威严,面对百官朝贺,泰然自若。
原来囚禁我这长时间的,那个所谓的安国公主居然是当朝女帝陛下?!
奇了怪了。
以她的权势,要什么男人没有?
为什么偏偏揪着镇国长公主的驸马不放?
就在他溜号的时候,女帝陛下已经落座,文武百官站立两厢。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排在最末尾的官员,跪在丹墀之下。
“陛下,微臣礼科给事中范一统,弹劾镇国长公主府面首陈跃亭,崇尚奇技淫巧,专精异端邪说,玷污圣教,有辱斯文,其身虽死,但余辜仍在,恳请陛下下旨,灭他全族,以儆效尤!”
陈跃亭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正式进入庙堂,就已经成了御史们攻讦的对象。
再仔细一看,那个礼科给事中范一统真的尖嘴猴腮,舌尖唇薄,一看就是个摇唇鼓舌之辈。
他的心中暗恨。
老子也只不过是得罪了几个牛鼻子,老道和大儒们辩论几句。
怎么到你这里就成了什么奇技淫巧,异端邪说?
杀了老子一个还不够,还要杀老子的全家?
你哪里知道?
老子的那些发明不但得到了公主的赏识,甚至女帝还要大范围的推广。
就算我等着让你杀,你能杀得到吗?
他心里忽然想起了女帝对自己无微不至的保护,骤然兴起了一些不屑。
哪知马上就有一个人站出来。
“臣礼部侍郎贾明魁附议!”
“臣谏议大夫钱鸣启附议!”
“臣国子监祭酒孔藩附议!”
……
呼啦一下跪倒了十几个官员。
而且这些人都是文化教育部门的,尤其以太常卿舒凯嗓门最大。
这家伙的提议比范一统还要激进,居然要求灭了陈跃亭的九族!
“我看谁敢!”
就在陈跃亭眼神黯淡的时候听到了这一嗓子,赶紧朝殿外看去。
只见赵青竹带着两名手下,剑履入殿。
对着女帝并不行跪拜礼,只是鞠躬。
“皇姐,你纠结这一群腐儒们是想难为臣妹的驸马吗?”
二女目光相对,隐有雷电之声。
女帝原本非常恼怒,马上要驳斥谭和陈跃亭的这些人。
忽然发现妹妹不分青红皂白把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
又是愤怒又是嫉妒,反而不急于处罚那些御史了。
“只怪他犯了众怒,朕虽然也是敛财之人,却也护不住他!”
礼部尚书马廷芳怒道。
“请陛下颁布圣旨,严禁外戚干政!”
话音未落,就见长公主杀人一样的目光看了过来,随即就听唰的一声,公主腰间的长剑出匣半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