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问，把赵无极都给问愣住了。
这算什么？拷问道心吗？
“哼！正就是正，魔就是魔！正道功法，堂皇大气，造福苍生！魔道功法，阴狠毒辣，涂炭生灵！如此简单的道理，还需多言？！”赵无极冷哼道。
苏阳轻轻摇了摇头。
他这个摇头的动作，在众人眼中，充满了对赵无极这番“浅薄”见解的失望。
“长老错了。”
苏阳的声音，带着一丝悲天悯人的味道，“功法，本无正魔。刀可以用来切菜，也可以用来杀人。正魔之分，不在于法，而在于心。”
他说着，缓缓抬起手，一团精纯至极的灵力，在他掌心汇聚。那灵力光芒柔和，充满了生机，正是青云宗最正统的《青云诀》所修炼出的灵力。
“弟子所修，乃是《青云诀》。这一点，在场诸位长老皆可探查。”
他说的是事实。
“但是……”他话锋一转，掌心的灵力，气息陡然一变。
在系统的暗中“优化”下，那团原本中正平和的灵力，瞬间变得充满了侵略性与毁灭性，颜色也从柔和的青白色，变成了深邃的暗青色，丝丝缕缕的黑气缠绕其上，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暴虐气息。
这股气息，与传说中的魔气，有七八分相似！
“这……这是魔气！”
有年轻的执事失声惊呼，吓得连连后退。
赵无极的眼中，也爆发出骇人的精光，他几乎要立刻出手，将苏阳当场镇压！
但那些修为高深的长老们，却都皱起了眉头。
因为他们能感觉到，这股“魔气”虽然气息邪异，但其本源，依旧是纯粹的灵力，并没有魔道功法那种污染神魂、吞噬生机的特性。
这更像是一种……灵力性质的极端演化。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之际，苏阳掌心的“魔气”，再次一变。
暴虐与毁灭的气息尽数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慈悲、祥和、普度众生的神圣之感。暗青色的灵力，化作了乳白色的圣光，光芒所及之处，让人心神宁静，仿佛沐浴在佛光之中。
“佛……佛门功法？！”一位长老惊得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我青云宗，何时有了佛门传承？”
这还没完。
苏阳掌心的灵力，继续变幻。
时而化作妖气冲天的碧绿，充满了自然的野性与魅惑。
时而化作鬼气森森的惨白，阴冷刺骨，仿佛来自九幽黄泉。
正、魔、佛、妖、鬼……
数种截然不同，甚至完全对立的力量气息，在苏阳的掌心之中，如掌上观纹般，自如地切换、演变，最后，又尽数归于混沌，化作了最开始那团平平无奇的青白色灵力。
整个天剑殿，鸦雀无声。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给彻底镇住了。
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驾驭如此之多的力量属性？而且还能让它们完美共存，互不冲突？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苏阳做完这一切，默默地收回了手。他的额头，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刚刚那番操作，是他拼命向系统许愿的结果。他只是想证明“力量无好坏”，希望用这种方式，来解释自己肉身的“诡异”，把它归结于自己对力量的“特殊理解”。
然而，这番表演，在众长老眼中，再次被无限拔高了。
“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之前那位钻研古籍的长老，激动得浑身发抖，指着苏阳，嘴唇哆嗦着，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他……他不是在修炼某一种功法，他是在……他是在阐述‘道’的本源啊！”
“万法归一！他所掌控的，已经不是‘术’，而是‘法’的本源！正魔佛妖，皆由心生，皆由他掌控！此等境界……此等境界，怕是宗主都未曾达到吧！”
“妖孽！不……这是圣人！是天生的圣人！”
长老们看向苏阳的眼神，已经不能用敬畏来形容了，那是一种，凡人仰望神只的眼神。
就连一直与赵无极不对付的丹鼎峰长老，此刻看向苏阳的目光中，也充满了震撼与……一丝恐惧。
这种超出理解范畴的存在，已经不能用“天才”来定义了。
苏阳听着耳边的惊叹，只觉得双腿发软。
完了，玩脱了。
本来只是想甩个锅，结果好像……不小心把自己塑造成创世神了。
他偷偷地瞥了一眼宝座上的赵无极。
只见赵无极的脸色，已经从黑色，变成了酱紫色。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双眼赤红，死死地盯着苏阳，那眼神里，不再是单纯的愤怒，而是夹杂了惊骇、嫉妒、和一丝……疯狂！
他知道，苏阳展现出的这种潜力，已经不是他一个天剑峰能够压制的了。
一旦让此子成长起来，别说他天剑峰，恐怕整个青云宗，都要以他为尊！
不行！此子，断不可留！
一股浓烈到化为实质的杀意，从赵无极身上轰然爆发！
“好！好一个万法归一！好一个阐述大道！”
赵无极怒极反笑，声音凄厉，“说得天花乱坠，不过是想掩盖你偷学魔功的事实！老夫今日，就算是拼着受宗门责罚，也定要揭开你这魔头的真面目！”
话音未落，他那元婴期的恐怖威压，不再是试探，而是化作一只无形的擎天巨手，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朝着苏阳当头抓下！
他竟然真的不顾身份，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一个内门弟子下杀手！
“赵无极！你敢！”
“住手！”
数位长老同时起身怒喝，纷纷祭出法宝，想要阻拦。
然而，元婴与金丹之间，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他们的力量，在赵无极的威压面前，如同螳臂当车，瞬间就被冲得七零八落。
眼看着那只死亡巨手就要落下，苏阳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下一秒就要被彻底撕成碎片。
【叮！】
【检测到宿主面临生死绝境，求生欲爆发至顶点！】
【系统检测到宿主内心深处最强烈的愿望是：“谁来救救我啊！”】
【终极危机应对方案已变更为：“呼叫场外援助”！】
【宿主怀中的信物正在被激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阳怀中，那枚被他贴身收藏的、来自林清雪的黑色木牌，突然爆发出了一阵温润而坚定的乌光！
光芒并不刺眼，却蕴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志。
一道清冷、孤傲，仿佛来自九天之上的女子声音，悠悠地回荡在整个天剑殿。
“赵无极，一百年不见，你的脾气，还是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