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关键时刻,马朋的面色已然阴沉到了极致。局势发展至此,他也唯有坚决否认,强行佯装镇定,声色俱厉地喝问道:“二位长老,且说来听听,究竟是何缘由?若不能给本族长一个合乎情理的解释,休怪老夫不讲情面。”
刘镇天冷眼注视着马朋的这番表演,并未多言,他倒要瞧瞧,马家究竟还会使出何种伎俩。
在一众围观修士的翘首以盼中,马立强忍着重伤带来的不适,咳嗽几声后说道:“回族长,就在半年之前,我二人外出历练,因争夺一只凶兽,遭一名仙王强者所伤。若不是我们表明是马家之人,恐怕您就再也见不到我们了。自那以后,我俩的伤势便一直未能痊愈。”
所有围观者皆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然而刘镇天却放声大笑:“哈哈哈,你们还真是善于编造故事。中了巫魔族的攻击,难道就会影响到血脉?简直荒谬至极。我爹娘十年前被你们所伤,也未见他们的血脉有何变化。那我倒要问问你们,马尿,哦,不对,是马辽,可曾受到巫魔族的伤害?”
听到 “马尿” 二字,所有围观者哄堂大笑,而马家人则个个面色阴沉,怒不可遏。马立和马虎二人哪有心思去思考这些问题?此刻,二人着实有些惊慌失措,毕竟马家作为血脉极为稀薄的巫魔后裔,并非所有人都拥有巫魔血脉,至于族中谁有谁无,无人知晓。因此,面对这一质问,二人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半天,终究未能给出答案。
或许是洞悉了二人心中所想,马朋怒喝道:“刘镇天,你适可而止!他们已然解释得十分清楚,你还要胡搅蛮缠到几时?难道非要指鹿为马,坐实我马家是巫魔后裔,你才甘心?”
刘镇天冷笑道:“当下,你并无说话的资格。别忘了,你也是马家的一员。你越是这般恼羞成怒,便越是欲盖弥彰。马立、马虎,你二人最好还是如实回答我的问题。人族并非没有大能之士,且在场众人皆非愚人,若不给一个令人满意的答复,在场之人皆不会善罢甘休。”
未等马朋再次开口阻拦,马立、马虎二人竟同时作答:“没有”“有”,令人啼笑皆非的是,二人的回答截然相反。刘镇天险些笑出声来,说道:“你二人答案不一,那就再仔细想想,确定好了再回答。我给你们三秒钟时间回忆,三、二、”
没等 “一” 字出口,马立二人又同时回应:“有”“没有”,答案依旧不同,且恰好与刚才相反。这下,众人皆哄笑起来:“这莫不是猴子请来的滑稽之人?当真还是修炼到大乙仙的修士?”
事到如今,马辽是否为巫族后裔已然无关紧要,这二人前后矛盾的回答,已然表明他们都在说谎。马朋险些被这两个愚蠢之辈气得昏厥。刘镇天冷笑道:“你二人还真是‘人才’,竟能想出这般借口。且不说巫魔族的血脉,即便再如何努力,也无法改变他人的血脉。即便魔族也无法做到这一点,血脉乃天生注定,无论怎样修炼,都无法更改,更遑论因受伤而致使血脉发生变化。”
刘镇天转头面向围观者,问道:“诸位,有谁听闻过血脉会因受伤而改变的吗?”
有一人打趣道:“有一种可能,那便是若人被僵尸咬到,中了尸毒,便有可能逐渐变成僵尸。但……”
没想到更为有趣的是,马立此时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赶忙抢着说道:“听到了吧,并非毫无可能。你刚才说什么?但什么?”
那人微笑着说道:“即便中了尸毒变成僵尸,若是放出血来,依旧是红色的。血脉乃是与生俱来的,不会因外界因素而改变。”
就在真相逐渐明晰,马朋无言以对之际,一个冷漠的声音从马家驻地传来:“够了,还不嫌丢人现眼吗?即便他们带有淡薄的巫魔族血脉,也不能代表整个马家。哪一族没有追随者?难道追随者都必定拥有家族血脉?我说小子,今日你的仇也算报了,是不是该回去了?难道还要在此纠缠不休?亦或是非要与我马家不死不休?”
刘镇天冷笑道:“原本,我不过是想诛杀你马家参与攻击我鸿蒙宗之人,并未打算赶尽杀绝。即便你马家是纯正人族,只因你们险些杀害我爹娘、姑姑以及鸿蒙宗弟子,便已注定我与你们不死不休。我之所以拆穿你们的真实身份,不过是想让依附你们家族的人族修士认清事实,莫要被你们拖入深渊。倘若我没猜错,老匹夫,你应当就是马家老祖马鸣吧?你觉得此刻找借口还有何用?你们本就是杂种而已,若能安分守己地苟活于结界之中,也就罢了。未曾想你们竟自寻死路,还到处滥杀无辜。你们巫魔族与人魔族并无区别,都拥有一半人族血脉,却可笑地来残害我人族修士。”
听到 “杂种” 二字,马家老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怒吼道:“小子,你找死!今日谁也救不了你,你必死无疑。” 无论是人魔族还是巫魔族,最无法忍受的便是有人称他们为杂种,这是他们内心深处最大的耻辱。
刘镇天要的便是这般效果,放声大笑道:“如此沉不住气,莫不是被我猜中了?所以恼羞成怒,欲杀人灭口?我不过只是称巫魔族为杂种,你便本能地发怒,这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再怎么狡辩也无济于事。再者,今日本将来此,就是为了讨回一个公道。既然你们非但不交出凶手,反而还要在人族地盘肆意妄为,那便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马鸣怒不可遏,沉声说道:“小子,任凭你说得天花乱坠,侮辱我马家,你就该死。朋儿,今日在场的鸿蒙宗修士,一个不留。”
马朋得到老祖的许可,赶忙应道:“是”,旋即便开始下令:“杀光他们,无需再有顾忌。他们辱我马家,便是不死不休。”
眼见战争一触即发,恰在此时,一个声音自空中传来:“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