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你别瞎说。”
连昊玩的一手死不承认。
“不说就不说呗，反正我们几个是出去玩了，大杂院里还有别的婶子在呢，我到时候去问问婶子们，就知道你这几天干啥去了，有没有别人来咱家。”
说着就打算套了衣服往外走。
她刚在外面玩了几天，充了电回来又睡了一天一夜。
连昊当然不是她的对手。
听见这话，人都麻了，赶紧放下做饭那只手，一把抓住了连昭宁：“我说，我说还不行吗，但是你答应我，不许告诉咱妈。”
连昭宁抬头看着他。
连昊无奈，把厨房门关上，继续擀面条。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前两天李彤彤来找我来着。”
李彤彤？
都已经多长时间没听到这个名字了，乍一听都快忘了是谁了。
“她不是都已经结婚了吗？还来找你干什么？”
“借钱。”连昊叹了口气。
连昭宁挑眉：“她爸爸是厂长，公公又是研究所的总工，怎么能管你借钱？”
“说是怀了孩子不想生，想打掉，就来找我借钱来了，家里的人也不同意。”
连昭宁啊了一声。
在她的印象里面，不管是什么朝代，都讲究一个多子多福，怀了孩子不是好事吗，为什么想打掉？
“那你借给她了吗？”
“我哪里敢。”连昊提起来这事，心里还怪不舒服的，“现在孩子在她肚子里还没有成型，身为一个母亲，自然有权利决定孩子的去留。”
“但是你是知道的，我没钱。”
连昊低着头，看不出来是喜是悲：“妈只给我留了这几天吃饭的钱，我把那钱倒是都给她了，她也没要，在我这哭了一阵，然后就走了。”
连昊叹了口气。
他在想，如果当初自己和李彤彤结婚的话，会不会真的像妈说的一样，贫贱夫妻百事哀，到时候是不是也一样生不了孩子？
可是，他又觉得应该不会。
起码他会给李彤彤尊重，在他不想生孩子的时候不会逼迫她。
但是这种事谁又能说的准？
不少人都是得到了之后才开始不珍惜的，比如那个陈辉。
他自认为自己能够一直尊重李彤彤，可也不敢保证，在贫贱夫妻的情况下，还能待她如初。
说实在的，穷是原罪。
连昭宁拿起来一个苹果咔咔的啃，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去安慰连昊。
“行了，你快出去吧，别在这碍手碍脚的了，我要下面条。”
连昭宁哦了一声，打开厨房门的一瞬间，回头看了他一眼。
“哥，你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就和我说，我虽然不太会安慰人，但你也不至于自己憋在心里难受。”
连昊笑了笑，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苍白无力：“知道了，快去吧。”
连昭宁嗯了一声，点点头。
一家子总算是缓过了神来，吃完面条之后就坐在一起打牌。
连昭宁却背了个小书包，说要和秦臻出去逛街。
如今已经是大年初八，好多地方都已经营业了。
赵晓珍没有不同意的道理，不过还是没忍住催了一句：“你俩也处了快一个月了，啥时候还是把事情定下来吧。”
在老一辈眼里，处了对象就一定要结婚。
连昭宁默念了一声，上了贼船下不了，随便答应一句就赶紧走了，不想在这里触赵女士的霉头。
赵女士也知道这是敷衍，轻哼一声嘀咕道：“好像我愿意管你一样。”
说着，把眼神放在了牌上：“刚开始出的？”
她扔出一张牌之后又看向连昊：“你妹妹现在都处对象了，你也老大不小的，你总得在你妹妹前头结婚啊，有没有单位里头看上的姑娘？”
连昊思绪飘远，还一直停留在李彤彤身上。
赵晓珍戳了戳他：“诶，说话。”
连昊回神：“出了啥？”
赵晓珍气的鼻孔冒烟：“什么玩意儿出了啥，我说你现在有没有看上的姑娘，你总得把婚结在你妹妹前头，不然传出去像什么话，如果有看上的妈给你张罗。”
这些孩子一个两个的都反了，最近居然都不听她说话。
虽然这是孩子长大了的证明，可赵女士心里总有股挫败感。
连昊哦了一声：“目前还没有。”
不过他也意识到，一直把目光放在人家已婚的李彤彤身上，多少有些不对劲，托着下巴道：“等到天暖和了之后，妈你看着张罗张罗吧。”
听见这话，赵晓珍才算是眉开眼笑：“行，妈就知道，你是最听话的了，可比你妹妹听话多了。”
还得是她的乖大儿。
连昭宁刚出门，还没来得及和秦臻打招呼，就突然打了两个大喷嚏。
“是不是前两天玩的时候着凉了？”
“就算是前两天着的凉，也轮不到今天打喷嚏啊。”
连昭宁揉揉鼻子，嘟囔道：“肯定是刚才我出门的时候没搭理赵女士，她在偷偷说我的坏话。”
听见这话，秦臻忍俊不禁，说了一声是是是，就带着她一起往百货大楼走。
但却没想到，刚走没两步，两个人也遇到了那个熟悉的影子。
比起上次见面的时候臃肿了很多，而且脸色也不太好看。
连昭宁就站在不远处，甚至有些不敢认：“彤彤？”
李彤彤还在巷子口来回盘旋，心里想着，要不要再去找连家兄妹二人借钱。
结果突然就听见了连昭宁的声音，瞬间感觉鼻头一酸，泪眼朦胧的抬头看了过去。
“宁宁姐……”
她不转身还好，一转身看到了正脸，连昭宁心头猛的一跳。
这才几个月时间，怎么能憔悴成这样？
她快步走上前：“你这是怎么了？”
李彤彤一看见她，眼泪就吧嗒吧嗒往下掉，哽咽到几乎说不出话来：“宁宁姐……”
“别哭，外面这么冷，你一哭该冻到脸蛋儿了。”
连昭宁忙拉着人，走进了最近的食堂。
“是不是结婚之后，那个什么陈辉给你委屈受了？”
李彤彤摇头：“没，没有，不是这么回事。”
“那是怎么了，你就和我说，我能帮你的肯定帮你。”
李彤彤咬住嘴唇：“真的吗宁宁姐，那你能借给我点钱吗？”
连昭宁啊了一声，立刻想起来连昊说的，她要打胎。
一想到这里，连昭宁瞬间就有些犹豫了。
“我这里倒是有点钱，不过应该不够你去医院的，而且你就算去了医院，也需要介绍信啊。”
“我看你现在穿的也不差，只不过脸色不好，为什么不要这个孩子了？”
说到这，李彤彤哭的就更厉害了：“宁宁姐，你不清楚，我过得，根本就不是人过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