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章突然询问。
张右青赶忙道:“奴才只是将他从别院中抱走,并未伤害他。”
宇文章脚步一顿,斜他一眼。
“他现在在哪?”
张右青这才明白宇文章的意思,快速道:“奴才这就把他带来。”
宇文章脚步不停,很快便进了别院。
他身后的下人依然抬着沈婉儿,抓着她的四肢仰面朝上,这架势有点像过年杀年猪。
沈婉儿头狠狠垂向地面,发丝拖在地上,沾了不少杂草和尘土。
然而她自己却毫无知觉。
谢知雪快把别院里外翻一遍了,依然一无所获。
正当她心如死灰,陷入绝望时,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她赶忙转头,看见是宇文章,心口猛地一怔。
她脑中冒出和沈婉儿一样的疑惑,他不是进宫了吗?
这才一个时辰,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可下一秒,谢知雪看到了被扔在地上,没有任何声息的沈婉儿。
她头发凌乱,侍卫的动作也很粗鲁。
沈婉儿脸上全是泥土,十分狼狈。
“婉儿?!”
谢知雪吓坏了,想过去看她,却在路过宇文章跟前时,被他拦住。
宇文章长臂轻松一捞,就把谢知雪禁锢在怀里。
“你放开我!”
她拼命挣扎,眼睛盯着地上不省人事的沈婉儿,心如刀绞。
“你为什么要害我朋友,她哪里招惹你了?就因为你是太子殿下吗?你这分明是草菅人命!”
哪里招惹他了?呵呵,这个问题问的好。
宇文章掐住谢知雪的脖子冷冷直视着她,“你今晚不愿意和本宫一起进宫赴宴,想必是有别的安排吧?你是自己说,还是本宫替你说。”
谢知雪身子一阵发冷,脸上的血色快速褪去,只剩惊讶和错愕。
“你怎么知道?”
“本宫就是知道。”
宇文章重重一哼,眼神虽冷但仔细看去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失望。
这几天他给了谢知雪好几个机会,明里暗里的试探她,为的就是想让谢知雪及时回头留在自己身边,可到了最后关头,她还是做出了那个决定。
沈婉儿的马车在太子府不远处的巷子口等着,只要谢知雪能顺利离开太子府,就会上了马车一路出城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
她安排的可真好啊!没有任何留恋,就这么决然的离开了。
若不是宇文章抢先一步把平安带走,只怕现在谢知雪都已经不在他跟前了。
谢知雪心中惊讶不已,连气焰也瞬间矮了不少,她赶忙去看沈婉儿,再次挣扎起来。
“别管怎样,你先放开婉儿,你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她不搭理我?太子殿下,你究竟想干什么?”
“这话应该本宫来问你!”
宇文章怒吼出声,眼里的血丝根根迸发,瞳孔中似乎有火焰燃烧。
“你就这么不愿意留在本宫身边吗?居然想出逃,谁给你的胆子!”
“那又怎样?”
事已至此谢知雪没什么好顾虑的了,用力甩开宇文章的手,“我本就不是太子府的人,即便殿下将我强行留在这也无用。”
早晚有一天我一定会离开,今天虽然失败了,但以后只要让我找到机会我就一定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
“殿下说的不错,我不想待在你身边,一点都不想。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从来没来过太子府,也从来都没见过你。”
谢知雪边说边流泪,情绪崩溃到极点。
进了太子府也好几天了,她得到了什么?不管是她还是平安都活得战战兢兢,生怕哪会宇文章突然发怒就招来灭顶之灾。
这是人过的日子吗?她又没有受虐倾向,凭什么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到太子府来找虐?这分明是有病!
宇文章是什么态度?他还想让自己对他感恩戴德呢!
怎么可能!!
宇文章面容冷到极点,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紧皱着眉头,眼睛微微眯起,一抹压抑的冷气在他身上释放出来。
谢知雪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但她只扫了宇文章一眼,转过身扒开旁边的侍卫扑到沈婉儿面前,轻轻拍着她的脸。
“婉儿,你怎么了?醒醒婉儿。”
沈婉儿一动不动,连睫毛都没颤动一下。
“太子殿下,你对婉儿做了什么?”
谢知雪心急如焚,“再怎么说婉儿也是镇远侯府的大小姐,即便镇远侯身份不如你,那你也不能这样对待婉儿。她只是个弱女子,哪里招惹你了?”
“你心中有数。”
宇文章再次把谢知雪从地上拽起来,嘴角略过一抹残忍的冷笑。
“沈婉儿没经过本宫同意私自闯入太子府,光这一条本宫杀了她都不为过,更别说她怂恿你出逃的事了。难道你认为她是冤枉的吗?”
“对,婉儿就是冤枉的。”
谢知雪听出宇文章话中的含义,赶紧把所有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
她扑通一声跪在宇文章跟前,重重的磕了个头,“求殿下明鉴,是我想离开太子府所以才央求婉儿带我走的。”
“一切都是我的错。殿下如何处罚我不要紧,还请您放过婉儿,奴婢甘愿受罚。”
谢知雪磕头时泪水四溅,又苦涩难当,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只一味的磕头,但很快一只冰凉的大掌按在她额头上,制止了谢知雪的动作。
“抬起头来看着本宫。”
谢知雪听话照做,她颤抖的瞳孔里满是惧怕和担忧,就这么直直的闯入宇文章包含冰霜的眸子里。
谢知雪身子狠狠一震跌坐在地上,正当她想再次求情时,宇文章挪开视线。
“你以为你把罪责揽在自己身上,本宫不敢对你怎么样吗?”
“奴婢不敢。”
谢知雪连忙摇头乖乖跪好。
这里是太子府,是宇文章的天下,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无人敢不听从,谢知雪当然也不例外。
沈婉儿是为了自己才被这些侍卫抓住的,那就必须得救她,绝不能让宇文章欺负了她。
“你倒是讲义气。”
宇文章似乎是气过头了,面上怒火消失的干干净净,就连眼里的冷酷也褪去不少,但很快他话锋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