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阳光刺破云雾,照向了省城,给这座饱经沧桑的城市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
在平房的小院里,我与王兵、大头、李晓生围坐在石桌旁,气氛凝重。
昨夜的变故让我们都意识到,局势正在急转直下。
我们四人相对无言,各自沉浸在思绪中。
石桌上摆放着已经凉透的茶水,却无人有心去品尝。
良久,王兵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深吸一口气,开口道:“阿杰,现在你想怎么办?”
我缓缓抬起头,阳光刺得我眯起了眼睛:“先把黄文菲送出省城吧,这是当务之急。这样一来,我们也好放开手脚规划下一步。”
王兵点了点头,神色严肃:“我同意。弟妹留在省城太危险了,陈世柠现在情绪不稳定,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忧虑:“只是我们几人目标太大,陈世邦的眼线遍布全城,一不小心就会暴露行踪。要想安全送走文菲,需要周密的计划。”
王兵这时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放心,我已经帮你找好人选了。这个人绝对可靠,而且有能力确保弟妹的安全。”
我疑惑地看着他:“是吗?”
王兵看了眼手表,笑道:“嗯,放心,一会就到。龙媛那边我也联系了,他们会派人到县城接应的。”
我点了点头。有王兵安排,我自然是放心的。
这些年来,他总是在关键时刻给我最可靠的支持。
王兵又看了眼时间,说道:“这会儿,人应该到了。”
我有些惊愕,不知王兵说的是谁。
就在这时,院门被轻轻叩响,节奏规整,显然是事先约定好的暗号。
王兵起身开了门,走进来的人让我大吃一惊——居然是冷白!
他依然穿着那身素白的长衫,空荡荡的右袖整齐地别在腰间,左手中握着一柄用布包裹的长条状物品。
王兵向我们介绍道:“冷白兄虽然隐居多时,但对省城的各路势力了如指掌。而且他曾经到过县城,熟悉路线。由他护送弟妹,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连忙起身,向冷白郑重地行了一礼:“有劳冷白兄了。这份恩情,铭记在心。”
冷白淡然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自嘲:“没想到,杀了大半辈子的人,你们给我派的第一个任务居然是保人。这倒是个新鲜的体验。”
我认真地说道:“文菲对我来说很重要,还请冷白兄务必确保她的安全。”
冷白点了点头,眼神变得锐利:“放心吧,我死了她也不会死。这是我冷白的承诺。”
我感激地看着他:“我希望你们两都能平安。等省城的事情解决了,我必定重重答谢。”
这时黄文菲从里屋走了出来,她已经收拾好了简单的行李。
我迎了上去,轻轻握住她的手:“文菲,你就先跟冷白兄走吧,他会保护你的安全。”
黄文菲有些紧张地看着冷白,又看向我:“要去哪?”
我柔声解释道:“你先回县城待一段时间,龙姐在那,你认识的。那里是我们的地盘,比省城安全得多。”
黄文菲低下头,轻声说道:“好,只是......”
“只是什么?”我关切地问道,“是这边的学业放不下吗?”
“不是,马上也快放假了,学业倒是不打紧。”黄文菲扭捏地说道,脸颊微微泛红,“只是,你也要保护好你自己。省城这么危险,我......我很担心你。”
我心中一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只要你安全了,我这边一切都好说。你放心吧,我有兵哥他们帮忙,不会有事的。”
黄文菲点了点头,眼中依然带着不舍。
冷白看了看天色,说道:“即刻就启程吧。趁现在天色尚早,路上不会太引人注目。”
说着,冷白便带着黄文菲向院门走去。
离开前,黄文菲不舍地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中满是担忧和眷恋。
但我却不敢与她对视太久,生怕自己的犹豫会让她更加不安。
当院门在身后关上,黄文菲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时,我感到心中一阵空落。
王兵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别担心,冷白虽然只剩一臂,但实力不容小觑。有他护送,弟妹一定会平安到达县城的。”
我点了点头。
王兵深吸一口气,“现在我们在省城的人手,除了千机门还有我的的鬼面,好像就无人可用了。”
我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块古朴的令牌。
令牌通体黝黑,上面刻着一个苍劲的“盗”字,在阳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
“还有盗门。”我轻声说道。
这块令牌是老头临行前交给我的,说是关键时刻可以调动盗门的力量。想必,现在就是最关键的时刻了。
“只是我还没有去拜访过他们,”我有些犹豫地说道,“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帮忙。毕竟老头失踪这么多年,盗门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们都不清楚。”
王兵鼓励地看着我:“凡事都得尝试,去看看吧。盗王爷把这银丝羽甲都传给你了,还怕盗门不认你这个传人吗?”
我笑了笑,王兵的话让我多了几分信心:“说得也是。想必盗门会给我这个面子。”
王兵望向远方,眼神变得悠远:我也许久没去拜访过我师父了。”
当我们谈论到这些的时刻,我注意到李晓生却露出了为难的神情,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们只当他是想念师门了,毕竟神调门如今人才凋零,就剩下他这一脉单传。
我关切地说道:“晓生哥,有空你也回去看看你师父吧。”
李晓生不语,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吃过简单的午饭后,我便离开了平房,独自前往盗门的据点。
按照老头的描述,盗门在省城的据点是一处四合院。但四合院本是帝都特有的建筑形式,如今虽已普及,但在省城仍属罕见。
根据李晓生事先的调查,省城确实有几处类似四合院结构的建筑。
我转念一想,老头存在的年代已经很久远了,于是便选中了那处最古老、最有年头的四合院。
按着李晓生给我的地址,我来到了城西的一片老城区。
这里的建筑大多破旧,巷弄狭窄曲折,与不远处的高楼大厦形成鲜明对比。
走街串巷时,有一道身影从我身旁灵魂,不经意撞了我一下,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发现我的手机和钱包都不翼而飞了。
我有些庆幸,看来我没有找错地方。
经过一番寻找,我终于找到了那处隐蔽在群屋之中的四合院。
与我预想的不同,这处四合院并不气派,反而显得十分破败。
院墙上的灰砖已经斑驳脱落,木制的大门也因年久失修而歪斜着。
我推开虚掩的大门,走了进去。院内杂草丛生,几乎有半人高,几棵老树歪歪扭扭地生长着,枝叶稀疏。
都说盗王爷当年多么威风,没想到他的门人居然会住在这样的地方,我不禁有些失望。
院内确实是标准的四合院架构,三面围绕着古旧的房屋,只是所有的房门都紧闭着,窗户上积满了灰尘,让人感觉像是荒废了许久。
正当我疑惑是否找错了地方时,身后的院门突然“砰”地一声关上了。
与此同时,另外三面的房门齐刷刷地打开,从里面涌出十来个人,迅速将我包围在中间。
为首的那人已是白发苍苍,看样子和老头差不多年纪,但眼神锐利,步伐稳健,显然功力不浅。
他冷冷地打量着我,声音洪亮地说道:“来者何人,竟敢擅闯盗门!”
我刚想从兜里取出盗门令牌证明身份,却不曾想摸了个空。
这才想起定是先前那人,偷我钱包时,将我的令牌也给顺走了!
这下我可真是有理说不清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诚恳:“前辈息怒,我是盗王爷的亲传弟子,特来拜访盗门。”
老者冷哼一声,眼神更加凌厉:“如何证明啊?这些年来,来个人都说自己是盗王爷传人,难道我们都要当祖宗供起来?”
看来不用真功夫是不行了。
我深吸一口气,双手缓缓抬起,运转体内真气,使出了老头的独门绝技——清扶手。
只见我掌心泛起淡淡的白光,随即一掌拍出,柔和却蕴含内劲的气流直向那几人涌去。
我本以为展露出清扶手,这帮人就会明白我的身份。
不曾想,那老者接了我一掌,竟向后踉跄几步,随即倒地不起。
不是吧?盗门中人这么弱吗?我心中大惊,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其余几人见状,顿时面露凶色,纷纷怒喝道:“他打伤了大长老!弄死他!”
说着,他们如狼似虎地朝我拥了过来。
这都什么事啊!
我内心哀嚎,明明是来求援的,怎么反倒成了闯山门的恶客?
我只能向后疾退,但这些盗门弟子显然训练有素,配合默契,很快就将我所有的退路封死。
我想推开大门逃离,却发现大门不知何时已被锁死,将我困在这院中。
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应战。
一人挥拳朝我面门打来,我顺势避开,反手一记手刀劈向他的手腕。
没想到这些人实力不弱,一招一式干净利落,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
我只能再次使出清扶手,柔和的掌风将几人逼退。
但剩下的人见我有些实力,居然从各处掏出家伙——有短棍、铁尺,甚至还有人亮出了明晃晃的匕首,往我身上招呼过来。
幸好我穿着银丝羽甲,这些攻击打在身上虽然疼痛,但还不至于受伤。
我一边招架,一边大声喊道:“我真的是盗王爷的传人!你们看清楚,我使的是清扶手!”
但这些人显然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解释,攻势更加猛烈。
我心中叫苦不迭,这下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