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顺着昨晚的路，再次开向朱伟和安欣住的地方。
不过现在是白天，马雯特意绕了城区一圈，确认没人盯梢后，才朝郊区的破村子开去。
半小时后，车停在村口，三人下车一看，蔡永强早换便装等在那里了。
四人见面后直奔村子。
到安欣租的房子前，敲敲门。
门一开，朱伟警觉地扫视四周，问：“祁队，你怎么来了？”
“安欣呢？”
祁同伟推门就进，一眼看见林胜文戴着手铐缩在角落里。
看到李飞和蔡永强熟悉的面孔，林胜文顿时心花怒放。
“你们真是警察？”
这愣头青吓得一夜才敢信。
“安欣去办你交代的事了。”
朱伟冲林胜文努努嘴：“我得盯着他，不敢走。”
“行，现在人交给我们，你忙你的去吧。”
祁同伟没向蔡永强介绍朱伟，简单说了两句后，走过去掐住林胜文的脖子，把他从角落里拽出来。
套上头套，一群人簇拥着押着他出了村子。
上车后，两辆车急速离开，蔡永强领路，祁同伟他们紧跟其后。
车越开越远，方向完全相反。
到了一处荒凉地带，祁同伟让司机停车。
两辆车前后靠边停下，蔡永强快速从前面的车跑到这边，坐进祁同伟的车里。
祁同伟一把扯下林胜文头上的布袋，马雯、李飞、蔡永强几个人都像看耍猴似的盯着他。
\"别急，先说说情况。\"
\"你们想干什么？\"林胜文吓得往后缩。
\"只管回答我的问题就行。\"祁同伟冷着脸，从背后拿出一把铁钳，攥在手里。
\"要是你不答或答错了，我就拔你一颗牙。\"
林胜文虽然不怕事，但看到对方真的动手，心里也紧张起来。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祁同伟根本不管，直接开始了审问：\"塔寨是不是在制毐？\"
其实祁同伟已经知道了答案，但他要在李飞和蔡永强面前问清楚。
\"我真的不知道。\"
\"很好。\"祁同伟点点头，一把抓住林胜文的嘴，生生撬开他的牙齿。
冰冷的钳子伸进去，夹住一颗牙，直接拔了下来。
\"——\"
林胜文疼得大喊。
祁同伟随手丢掉那颗牙，伸出两根手指：\"第二个问题，塔寨到底有没有制毐？\"
\"不是刚刚问过了吗？\"
林胜文嚎啕大哭。
\"回答！\"祁同伟举起钳子，准备再拔一颗。
林胜文浑身发抖，汗珠直冒，满身臭味。
\"一、二……\"祁同伟掰着指头，冷冷地看着他。
\"有……有……有……\"林胜文彻底服软。
\"整个村子都在制毐，不然东叔怎么会答应呢？\"
\"要是你不制毐，就会被人背叛，村子也不会留你。这样行了吧？\"
林胜文像个小孩一样放声大哭。
\"行，接着问。\"祁同伟点点头，伸出三根手指。
\"第三个问题，你知道马云波的事情多少？\"
话音刚落……
林胜文突然止住了哭声，李飞、蔡永强、马雯都回头瞪着他。
马云波可是他们的老大，是正义的化身。
尤其是李飞，更是……
从警校毕业后，他一直跟在马云波身边，是真正的师徒。而马云波的师父又是李飞的养父李维民，这层关系表明他们之间感情深厚。祁同伟突然把目标对准马云波，李飞心里紧张起来。
\"马……马云波……\"林胜文苦着脸，张开嘴说：\"我不认识这个人。\"
\"那我帮你想想。\"祁同伟举起三根手指在林胜文面前晃了晃。
气氛僵住了，林胜文擦了擦红肿的眼睛，还是摇摇头：\"真的不知道他是谁，求你了，我真的不知道。\"
\"行！\"祁同伟没废话，点点头，直接拿出老虎钳。
\"————\"林胜文试图挣扎，但全身无力，嘴被夹住，头也动不了。
这次，老虎钳直接夹住他嘴里最后的后槽牙，一用力拔了下来。
林胜文痛得大声尖叫，身体剧烈颤抖，蜷缩成一团。
祁同伟把牙齿一丢，扶着林胜文让他坐下。
\"继续，第三个问题……\"祁同伟又伸出三根手指：\"马云波……\"
\"三百万！三百万！\"林胜文再也不敢硬撑。
他颤抖着满是血迹的嘴喊道：\"东叔给了马云波三百万，我亲眼看见了，还拍下来了。\"
祁同伟不停地伸出三根手指，说是提醒。
林胜文明白，开始不说是因为这事太重要。但现在他知道祁同伟是认真的。
拔光牙会不会死他不清楚，但那种疼痛实在难以忍受。
\"你用什么拍的？\"
祁同伟直视着他，老虎钳往前递：\"最好老实说。\"
\"数码相机，我走前交给哥哥保管了……就这些。\"
林胜文哭喊着，身体往后缩。
\"相机里有马云波拿钱的全过程……\"
\"你们有本事就自己去找证据。\"
这一消息像炸弹一样炸在三人心里。
蔡永强和马雯脸色大变，惊恐中带着不信，呆呆看着祁同伟。
李飞浑身一颤，靠在椅背上，完全傻了。
一直当成偶像的师父竟是东山市局的大黑警，这打击太大了。
\"别急，还没完……\"祁同伟决心深挖真相。
他心里清楚，塔寨的守护者肯定不止马云波那几个。
兜了好大一圈后，祁同伟终于问出了他最关心的事情。
“林胜文，你应该懂的，单靠马云波一个人，根本护不了塔寨，也护不了林耀东。”
“塔寨每年做的那些买卖，赚的钱多得吓人。”
“别说马云波了，就算是东山市的头号人物，也担不起这么重的责任。”
“现在你就直说了吧，塔寨和林耀东背后到底有什么人撑腰？”
“问完这个，我们的谈话就结束了。”
林胜文被五花大绑，两只手放在肿胀的腮帮子上，哭得像个没了娘的孩子。
“我真的不知道。”
“求你了，我见过的最大领导就是马云波……”
“那天只是偶然碰到的，平时……东叔谈生意，从来不让我们年轻人掺和。”
“只有林灿有资格参与。”
这一点，祁同伟相信。
林灿已经被林耀东当作塔寨的接班人来培养了。
从买原料到生产再到卖货，林灿几乎全程参与。
不过嘛。
祁同伟觉得还得继续施压。
他偏着头，眼神里透着一丝怀疑。
“林胜文，你觉得我会那么好糊弄吗？”
说着，他又拿起了老虎钳子。
“呜呜呜——”
林胜文吓得拼命摇头，赶紧避开。
“我想起来啦，我想起来啦……”
“东叔他们以前好像提过一个什么老爷子……”
“还说老爷子一高兴，什么事都能摆平。”
“但我真不知道这个老爷子是谁……”
老爷子？
这三个字在祁同伟脑子里反复出现。
没错。
他想起来了，原剧情里确实有个神神秘秘的角色——老爷子。
这才是塔寨真正的老大。
看着林胜文那绝望的眼神，祁同伟确定他真的不知道具体是谁。
但没关系。
问到这种程度，很多事都已经向前推进了。
他重新戴上头套，盖住林胜文的头，给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四个人拉开车门走了出去。
他知道李飞他们有很多话要说，但不能当着林胜文的面讲。
关上车门和窗户后，四个人互相看了一眼。
“祁哥，这家伙说的是真的吗？”
李飞性子急，忍不住问：“你刚才全是吓唬他的吧，会不会是他怕死才乱说的？”
说完之后。
蔡永强和马雯只是瞪了他一眼。
显然，李飞的想法很不靠谱。
“李飞！”
祁同伟把老虎钳子扔回车里，又关上了车门。
“我知道你和马云波的关系，还有你们……”
说着，蔡永强和马雯在一旁，他接着说：“马云波的妻子，当年确实是被毐贩报复打伤的，对吧？”
这些事情早就不算秘密了，局里的不少人心里都清楚得很。
所以，你们相信马云波的立场，应该没什么问题……
不管是按事实还是凭感情，现在都不重要了。
林胜文交代的内容，只能当作侦查的一条路子，管他说了什么，牵连了多少人。
我们现在没确凿证据，就结不了案。
从现在起，林胜文刚才讲的话，你们都给我烂在肚子里。
尤其是你，李飞……
祁同伟手指点着李飞：“在这案子真相大白之前，绝不能让马云波察觉到半点风声。”
我当然也希望马云波是无辜的。
可暗中查案，哪有错呢？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找到林胜文提到的那个数码相机，就是拍马云波的那个。
他说这东西在他哥哥林胜武那里……
说到这里，大家才总算把心思收回来。
没错。
林胜文说的那些，都不能当定案的依据，只能算作侦查方向。
要不，随便找个嫌疑人乱编一通就能结案了，那不成了胡闹了吗？
这也是祁同伟一直头疼的问题，哪怕他清楚整个局势，也没法立刻行动。
找证据太不容易了。
对对对，祁哥说得对，关键就在这儿。
蔡永强扶了扶眼镜：“得找到林胜武，拿到证据，不然全是白费力气。”
接下来怎么办？
马雯接着问。
你们自己想办法。
祁同伟把林胜文拎出来审，就是为了把难题推给其他人。
他不是神，也不是全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