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意识缓慢恢复,红狼有些发懵睁开双眼。身体各部位伤处的痛觉也越发清晰起来。想要拼尽全力坐起身,但却因迅速传遍全身的痛觉而被迫终止动作,发出一声对于痛感反馈的惊呼。
“他醒了!快去,叫主任来!”正在摸鱼偷偷玩手机的值班护士伸手捅了捅旁边正在发呆的同事。
仍然是在恍恍惚惚的状态中,红狼感觉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随后就是手电筒光亮打在眼皮上的不适感。
他不太能听清周围一堆穿着医护服的人都在说些什么,脑海中最后的印象还停留在撤离时登机的那一刻。
如今,那种晕眩且彷徨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致使他继续保持着当下的这种茫然状态。
或许是见他已经醒了但仍然没太大反应。主任医师伸出两个手指,在红狼眼前晃了晃,用专业且轻柔的语气询问道:“能看清这是几吗?”
“二......”红狼从嗓子里吐出这个音节,随后略有些费力的睁大眼睛,目光略过病房四周,却并未发现有哪怕一个熟悉的身影。于是又看向主治医师询问道:“什么情况?我这是在哪儿?”
“噢,红狼少校。”主任医师将手中医疗记录本递给旁边的助理,正色回道:“您现在当然是在医疗部门的高级养护病房里。放轻松,您身体的恢复状态非常良好。再卧床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稍后,我会把您苏醒过来的好消息告知给亚当斯中校。先喝一杯果蔬营养汁吧,您现在的身体状况暂时只适合摄入流食。”
红狼抬手拒绝了护士递过来的杯子,皱眉呼气道:“算了,我暂时不想喝。没什么胃口,先放在那里吧。”
“好,那您先休息。我们不多打扰了。”
主任医师嘱咐护士把窗帘拉上,就带着医疗组人员离开了病房内。
红狼闭上眼睛,他目前的状态仍然有些发懵,回忆正如潮水般在脑海中检索、直至到了那个非常重要的关键节点。
在交火和追击中撤离、被王宇昊和乌鲁鲁扶着登上直升机时。机舱内除了机组人员外就只剩下了麦晓雯。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没有看到露娜、蜂医,还有缪萨和佐娅的身影。
想到这里,一股没由来的彷徨突然在他心中升腾而起。
对了,他想起来了。
从撤离前的大概半个小时左右,露娜他们就已经联系不上,不管怎么呼叫都没有回应了。
红狼紧张的攥紧拳头,那股不祥征兆逐渐在心里蔓延开来,直至担忧后怕到额头处都微微渗出一层冷汗。
具体情况到底会是如何?
露娜他们撤到了哪里?
G.t.I有没有另外再派出接应?
心中的疑问一个压过一个,红狼越考虑越感觉焦心,根本无法再继续躺下去、用没有受伤的右臂撑起身体,强忍着疼痛坐直了身子,伸手准备去按距离床头处不远的呼叫铃。
不过,还没等他的手放到呼叫铃之上。病房的门就被人推开了,亚当斯的声音在随后响起:“嘿!席尔瓦,我的伙计。你这是在干什么?”
“啊?你来了......不对,怎么就你自己?”红狼费力的转过头,仔细的望向门口,有些疑惑道:“威龙,还有露娜他们呢?”
“我刚才已经把你醒过来的消息通知给了威龙和骇爪。然后,露娜她......”说到这里,亚当斯面露难色,犹豫了半晌没再继续往下说。
“露娜怎么了?露娜她怎么了?”红狼惊异的从床上坐起身,顾不得伤口处钻心的疼痛,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逐渐接近:“你特么快说啊,露娜怎么了!”
亚当斯摘下军帽,叹了口气低声道:“你先别激动,听我慢慢说。由于无法与其它特战干员取得联络,且当时的战场情况太过危急。所以负责接引你们的那架运输直升机没有过多逗留,直接先行撤离了。然后,综合着目前掌握的情报基本上可以确定。驻扎在零号大坝的所有阿萨拉卫队守军全军覆没,首领赛伊德潜逃,下落不明,零号大坝全境都被哈夫克所掌控。然后,可恶的哈夫克集团,派遣工兵安装工程炸药将大坝炸开,造成决堤、方圆几十公里都受了灾,很多无辜的阿萨拉平民因此流离失所,甚至是丢了性命。而且,在对外的公关发布会上,哈夫克反咬了我们G.t.I一口,指责我们是窃取情报不成,所以才恼羞成怒炸毁了零号大坝......”
“他妈的,我问你这个了吗!”红狼猛然站起身,拖着一瘸一拐的腿行至亚当斯身前。用手攥住了他的领子:“我问的是露娜。露娜她怎么样了?”
亚当斯咂了咂嘴,低声继续道:“佐娅算是幸运,在零号大坝作战时就从层层包围中逃脱了。虽然我没搞明白她到底是怎么跑掉的,但上午的时候,骇爪告诉我佐娅给她打电话报了平安。表示自己现在很安全,正在F国境内待着。我已经把这个好消息通知给了欧洲分部。但不幸的是,其余三名特战干员显然没有她这么好运。露娜,蜂医,还有牧羊人。噢,就是缪萨。在零号大坝区域内拼死作战,但不敌重兵包围,最终遭到俘虏。都被哈夫克以故意破坏集团财产嫌疑送进了潮汐监狱。”
“什么?潮汐......监狱?”
亚当斯点点头:“是,就是哈夫克集团在属阿萨拉领土的一座独立海岛上打造的那座监狱。你应该听说过。那个,席尔瓦、你别太过担心。咱们G.t.I安插在哈夫克集团里的间谍小组,已经派出内线以工作名义成功渗透进了潮汐监狱内部。不久前,内线传来消息、被俘虏的三名特战干员目前安全状况都还算说的过去,伤势也得到了救治。高层正在紧急制定针对性营救方案,不会耽搁很久的。”
红狼松开了攥住亚当斯衣领的手,精神状态颓然的跌坐在床上、满脑子都是无比混乱的杂乱思绪。脑海中不断闪过露娜的脸庞、以及她在潮汐监狱内可能会遭遇到的最坏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