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晴秋正疼的眼前发黑，突然听见一道惊雷声响，她懵逼地抬头看天，疼的脑子都转不动的后果就是看见了一个结实的屋顶。
哦对，她在室内。
冉晴秋晕乎乎地想。
但是下一秒，惊雷再次炸响，一道粗壮的紫金天雷兜头砸穿屋顶，正准劈在冉晴秋的天灵盖上。
如果有旁人在，甚至可以在雷光中隐约看见冉晴秋的骨骼结构。
难道前面那一声雷响是在跟我打招呼？
冉晴秋这次是真的眼前一黑，她有气无力地吐出一口黑气，咕咚一声一头栽进姬篁怀里。
师姐……你真的在我识海里玩爆破吗？
回答我！Look in my eyes！
姬篁张牙舞爪地和魔气黑洞纠缠在一起。
这两个祖宗，谁的危险性更大，心剑还是能分辨出来的，它二话不说加入战局，毫不犹豫对自己的家重拳出击。
上邪落在姬篁手中，嗡鸣一声，姬篁从善如流地抬起长剑，对准魔气黑洞零帧起手：“一剑开天！”
一剑开天带着法则的审判气息，和天道神雷一样都是这邪门玩意儿的天然克星，上邪挥洒出的剑气毫无阻碍地冲到黑洞前面，以摧枯拉朽之势把黑洞一劈两半。
点子扎手，溜了溜了。
黑洞似乎认清了自己打不过姬篁的事实，剧烈波动一下，毫不犹豫地选择撤退，它决定弃车保帅。
它瞬息把自己较大的那一半团吧团吧，缩成极小的一团，然后反手把另一半自己踢了出去拖延时间。
姬篁下意识抬剑，再次劈砍，迎面飞来的那半个黑洞再次被一劈两半。
回过神来，开溜的那一半早就跑没影了。
“跑的到挺快。”姬篁冷笑一声，把半死不活在自己眼前晃荡的两团黑洞揉吧起来。
她不打算继续去追杀了，到目前为止，她在冉晴秋识海里造出来的动静已经很大了，再继续下去，就算冉晴秋的识海极其坚韧也该撑不住了。
而且那邪门东西疑似已经和冉晴秋的识海长在了一起，强行驱散，冉晴秋势必要伤及根基。
废了一半，它的影响力便能大幅度削弱，彻底清除不急于一时，待到有更加稳妥的办法时再动手也不迟。
姬篁深吸一口气，抓住手里那团黑气脱身离开这片识海。
冉晴秋瘫软在姬篁怀里直翻白眼，疼的整个人都在抽抽。
姬篁把手里的魔气黑洞往冉晴秋眼前一塞，冉晴秋强行振作精神：“解决了吗？”
“一半一半。”姬篁无奈地耸耸肩，手中雷霆闪烁，噗嗤一下把那团魔气捏的烟消云散，“那玩意儿好像和你的识海长在一起了，强行驱散会伤及根基，我就没有继续找它。”
眼看冉晴秋一副要死了的模样瞬间蔫吧下去，姬篁连忙安慰她：“不过它的威胁性已经大大降低，对周围人的影响变小，你可以暂时放心。”
“而且我们一定能找到可行的办法把它彻底清理掉的。”
冉晴秋勉强被安慰住了。
门外传来知府颤巍巍的拜见声，二人对视一眼，掐诀整理好仪容，出门去见。
知府被吓得哆哆嗦嗦，先不说那边满地西瓜瓤的凶杀现场，单单是晴空落雷就能把他吓个半死。
冉晴秋几句话安抚住知府，言语间透露出她们准备前往京城的消息，知府也极其上道，他陪着笑脸邀请二人再在府上多住一晚，全做歇息，改日再行启程。
二人应了，决定隔日出发。
她们前脚刚走，后脚，一辆奢华的马车便停在府邸门前，少年蹦蹦跳跳地跑进府里，一路上鬼吼鬼叫：“爹！爹！我见鬼了！”
“见个屁的鬼！”知府生气地抬手一巴掌糊在便宜崽子脑壳上，一想到两位仙子刚刚离开他就心肝疼，“你知道你错过了什么吗？！”
接下来的一路还算顺利，三日后，姬篁和冉晴秋跑到了京城城门下。
门口值守的侍卫只是看了二人一眼就放行了，姬篁拉住冉晴秋欢快地跑进城，她好奇地四下环顾，这可是她第一次看见正经的封建王朝的京城景象，和电视剧上演的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但是同样都很繁华。
只是看着两个姑娘在大街上撒腿狂奔，毫无仪态，路上的行人总是投来古怪又嫌弃的目光，让姬篁有种把他们眼珠子挖出来的冲动。
冉晴秋叹了口气，安抚地拍了拍姬篁的肩膀，她已经对凡间很熟悉了，这些凡人是什么作态她也知道，但是为了这些蝼蚁一样的凡人动怒却不值得。
京城这块地啊，聚集了太多富豪权贵，他们看人天然自诩高人一等，确实令人厌恶。
“仙凡有别，凡人束缚于红尘之中，自然受到俗世想法的拘束，心境不纯，多说无益。”
姬篁撇撇嘴，便也无视掉路上打量她们的行人，背着手溜溜达达地往前，闻着熟悉的气息走过去。
远远的，姬篁和冉晴秋就看见了神色淡定，被人围在中间的周恩世。
“怎么回事？”姬篁皱眉，师姐对面那群人看起来，来者不善。
“是周师姐在凡俗的因果作祟。”冉晴秋想起来了这件事，“生下师姐的那户人家，品性极差，当年扶生尊者用一颗延寿丹买断了周师姐和他们的亲缘，如今却又跳出来作妖。”
“违背誓言可是要遭天谴的。”
“周盼儿，爹娘在家里等了你十几年，你却一次都没有回来过，你心里还有没有父母？”
“现在娘她生命垂危，明明是你轻易就能解决的事，你却不愿意帮忙！”
站在周恩世对面的妇人突然抬高声音，竟显得有些尖利刺耳，她神情愤怒地指着周恩世的鼻子怒骂：“你个不孝女！爹娘就应该在你生下来的时候把你掐死！”
周恩世神情浅淡地瞥了一眼那根手指，妇人突然觉得后背一寒，下意识把手缩了回去。
但是意识到自己怕了之后，她又愤怒起来，更加抬高了声音，似乎想用音量来掩盖自己的中气不足：“你那是什么眼神？长姐如母，我教育教育你怎么了？你还敢威胁我？！”
姬篁和冉晴秋混在人群中，听着人群里传来的鄙夷声，二人的神色不约而同阴沉下去。
冉晴秋若有所思地眯着眼，手指不自禁地在孤山月的剑柄上摩挲，姬篁冷笑一声，重重重复一声：“违背誓言是要遭天谴的。”
紫金色的雷光悄然在她指尖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