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不行啊。
比着当年的王霭差太远了。
按住王并的时候,途明还顺便捏了两下。
就跟王子仲说的那样,炁散神浮,体魄虚弱,一身炁焰看着吓人可烧的像火碰着像雾,探炁触体毫不费力。
真就是有量无质,沈冲似的货色啊。
途明有些失望,本想着来这里逮个会神涂的以后用得上,结果就这种程度……
“那边那个,那个,你叫啥。”
单手按住王并,途明扭头看向从刚刚就在拦着王家保镖不让他们靠近的那个人。
那个一直站在王并身后,单看站姿身量就知道是这群保镖的头子的人。
“前辈您好,我叫王山。”
“嗯,王山。”
眼见这小子这么有礼貌,而且还在拦着那些保镖。
途明心里对之前的某个猜测有了更进一步的确认。
吕慈,好小子,当面途大哥,扭头就把大哥卖了是吧,我果然没看错你啊……
卖得好啊。
要是不惊一惊王霭,要逮王并还真得废一番功夫。
虽说这小子也算圈子一号风云人物,找倒也不难找,可要想抓起来不管是走不走流程都得闹出些动静来,还不如干脆让王霭自己把人送上门来,这样王霭也安心,途明也方便。
简直就是双赢。
“你认得我?”
“不认识。”
王山很老实地摇了摇头。
“但临行前家主吩咐了,若有一位与大国手相熟的老前辈要对少爷动手,只要大国手不袖手旁观,老前辈不是往死里打。”
“一概不管。”
王山说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有避着王并的意思。
被途明按住的王并闻听此言顿时目眦欲裂。
是,太爷!?
“这不可能!!!”
“这不可能!王山!你说谎!太爷不可能说这种话!!”
王并艰难地想要转过头去质问王山,可途明按住他的同时,仿佛也施加了另一种无法理解的劲力。
明明只是被按住肩头,可全身每一寸肌肉却都仿佛被坠上了千斤的重物般难以轻易移动分毫。
那劲力捏着他的极限施压。
王并此时全力催动炁光,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抵抗这份无处不在的压力。
愤怒与质疑催动心火灼烧着王并的炁,本已经到达极限的炁焰猛地窜起数寸,强挣着让他逮到分毫间隙别过头来。
一双吊眼渗着血红,燃烧的愤怒之下是彷徨无助的底色。
“太爷不可能说这种话!!!”
“不!可!能!”
“王山!我命令你,干掉这个老东西!我命令你!”
“王山!!”
王并的怒吼声嘶力竭,可王山却好似充耳不闻般一动不动。
看着王山的反应,王并被怒火灼烧的内心渐渐染上一层怨毒的白霜。
极热极冷之下,我们王少爷的心都要碎了。
他已经彻底明白。
王山刚刚说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王山是王家外围族人,离着主脉很远的一支,但因其炼炁天赋上佳,主脉惜才,耗费众多资源培养了他。
而王山也确实没有辜负主脉的信任,短短十几年便爬上了王家护卫的顶点,六骁将的第二位。
六位骁将既有王家在外招募的散人,也有王家旁支里有天赋的族人。
六位骁将排名只以实力分先后,不以实力分等阶,只要做满六年便可升为供奉,若在护卫期间有重大贡献的,即刻升格。
但若是护卫出了重大纰漏以致王家人伤亡的,则会立刻被踢出骁将之列,轻者从头再来,重者永不再用。
王山已经在骁将这个位子上干了五年了,再有一年他就能荣升供奉,王家供奉待遇优厚,且,若无家主命令,任何人无权调动他们,而当今又是和谐社会,能让供奉出手的机会少之又少。
这样的位子近在眼前,便是傻子也知道要万分珍惜。
王山不会冒着十多年辛苦付之东流的风险对王并撒这么个谎。
唯一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
王并的瞳孔骤然紧缩,可下一刻眼神又渐渐变得涣散,身上燃烧着的炁焰肉眼可见地衰弱了许多。
王山见此,沉默地别开了视线。
自打当初因为阻止了王并在学校里下死手而升到骁将,被家主安排在王并身边已经快六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王并脸上看到那种表情。
“让我们看看是谁被他太爷丢掉了啊。”
偏偏也正在这个时候,那个莫名其妙的老家伙空着的手一把按住王并的头顶把他的头掰了回去。
“哦~~原来是你啊。”
“生平第一个敢骂老夫有老人臭的勇者小子,你的国王这次似乎不准备把他的军队充作你的战斗力了呢。”
一张没有半点人性光辉的老脸挂着可耻的微笑看着王并。
“怎么样,要求饶吗?”
“求饶的话……”
途明脸上的笑意骤然消散,一股令所有人感到压抑的气氛在他的身上蔓延开来。
“我就不杀你。”
这股气氛令王山面色大变。
设想有误!
这人,是真要下死手!
途明的声音渐渐变得沙哑,压抑着如野兽般的癫狂。
王子仲清楚地看到,在途明的瞳孔当中闪过一抹暗沉的红色,他顿感大事不妙,振掌并指,捏住自袖中弹出的三枚三寸银针。
王山运炁凝聚体表,横练炁光朴实无华,透出金石质感。
一股沉重的炁却忽地压在了所有人身上,正要出手的王山和一众靠的近的王家护卫在这莫名其妙的重压之下轰然跪倒。
就连并指捏针的王子仲也被按在地上。
只是,王子仲被按在地上后却并未剧烈挣扎,他有些疑惑地昂起头。
不远处王家那几个此刻正剧烈地反抗着,为首的王山炁劲奔涌,身躯膨胀,竭力迸发的炁劲几乎要冲碎身上的西装。
余下的那几人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都快把脚下的地板踩碎了都没能站起来。
有,这么夸张吗?
虽然刚刚一时不慎被压倒了,但倒下的时候却没觉得疼,好像有股炁垫在这儿。
王子仲试了试,自己身上似乎并未有后续的劲力施加,只要想起来随意就能爬起来。
他懵了。
抬头看向途明,一时有些搞不清状况。
正这时,途明也偷偷瞥了他一眼。
还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