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咪,康巴地区对妈妈的称呼。
乌衯眨巴眼,捏着张启灵的手微微松懈,但母子三人之间还是弥漫了一层尴尬与不知所措。
“阿姨,先回家吧。”
无邪笑着从张启灵背后探出头,笑吟吟地对白玛道。
他本来就是长辈会喜爱的长相,更别说现在眼睛睁得圆圆的,除了礼貌,里面蔓延着主人无意识的对张启灵还有乌衯的心疼。
白玛笑着点头,“可以呀,不介意我和你们一辆车吧?”
她这般说着,内心却酸涩到不行,就像被阿壮描述的那种柠檬敷在深可见骨般的伤口上的那样酸疼。
经年久别,她的孩子与她,十分生疏。
无论哪个做母亲的遇见这一切,心都会被无形的刀切地血淋淋。
在孩子不知天地时,父母就离他们而去,墨脱的雪就像枷锁,在张启灵和乌衯没意识时就落下了对雪的又爱又恨。
爱雪落时是他们父母相爱,是他们出生的记号。
恨雪落时是他们母子分别,是兄妹交错的苦果。
众人不再多说,车很快驶离了火车站,一路上的美景与乌衯之前第一次来杭州时别无二致。
要说变化,只能说变得更富贵了。
乌衯降下一点点车窗,鼻翼呼吸间去分析外头的味道。
寒凉爽的秋风夹杂着许多月饼的味道,今天是中秋。
在这饼香里最多的还是来自身边白玛的雪莲混着檀木香,乌衯看着快速划过的街景,感受着背后的视线一动不动。
她不知道怎么说,总之有点想刘丧。
要是刘丧在,现在就算不说话也会自在一些,现在这氛围,乌衯感觉说什么都不对。
但妈妈好香好温暖,想靠近想抱抱。
乌衯抿唇,决定按照自己心意走,她总觉得白玛不会对她的任何行为产生质疑。
所以在一个小小的颠簸里,她的手假装握住了白玛,好似不小心没坐稳于是随便拉住了什么固定身体。
手下的皮肉温润温热,乌衯有些羞的垂下眼睫,都这么大了还拉妈妈的手,这……
对,这么大了就是该想妈妈,她对比起哥还小嘞!!乌衯一个坚定,抬头看向白玛,对上母亲包容询问的眼神。
乌衯还是羞涩的低头了。
好,这种曾经羡慕的眼神她乌衯也拥有了,嘿嘿~
于是乌衯又溜号,脸上傻乐着。
好在白玛作为母亲,无师自通的明白乌衯心里的顾虑。
要说亏欠,两个孩子遭遇各不相同。
但乌衯无疑是最让白玛难过惦念的一个,那么小一个就被原本的世界剥离出去,要吃多少苦才能跌跌撞撞的长这么大。
那么小的人儿,她的宝珠就这样遗落。
明珠蒙尘,她能健康活着回来就是最好的事了,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吧,她相信自己的孩子,更相信被小官教过的布姆。
白玛收回自己的目光,同张启灵在后视镜对视了一眼。
……
四合院里再次摆上了大圆桌,胖子环手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表情紧张又担忧。
彩云无奈的叹气,和霍绣绣吐槽道,“你瞧胖哥这样像不像望夫石,他怎么能比圆圆还紧张?”
“……嗯,或许丑兄弟总要见家长。”
霍绣绣拍了拍彩云的肩,察觉她也在隐约发颤,收回自己微颤的指尖,二人对视一眼笑了。
“真难想象小哥的妈妈会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能生出这样钟灵毓秀的两兄妹。”
彩云看着敞开的大门,外面风吹着落叶打了个卷,微风徐徐,阳光清透,桌上的炖汤将香味发挥在空气里。
一切都明了今日贵客临门。
心扑通扑通跳着,彩云抬手按了按,听着巷子口的汽车鸣笛声,舒了一口气。
三声车响,客厅坐着的黑瞎子、刘丧也掀起珠帘走到了廊上,不约而同地目光都紧紧盯着那条坦途。
彩云牵着小朝,环看了一圈。
他们这些人命运坎坷,说起家世更是寂寥,唯独幸福的估计就是小三爷和花儿爷还有绣绣与自己的少年时光吧。
其余的胖哥,五五,黑爷还有小哥,一个赛一个的美强惨。
所以一点点甜落在他们身上都显得弥足珍贵。
就像现在,那巷子口都还没人过来呢,作为母亲的彩云就感受到了一股属于家的幸福。
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家庭,不是兄妹俩相互相依的家。
现在右有亲朋好友,左有爱人相伴。
彩云觉得那年自己在桂花树下,看着远道而来的几位客人,被容颜惊艳时的念头好像实现了。
当时自己想的什么来着?哦,对。
当时看着这些人迭丽的容貌,彩云想,估计这就是家庭美满或人生自洽才能养出来的气度吧……
巷子口慢慢走来一群人,为首的乌衯扶着白玛。
她向来是一个矛盾的小孩儿,这下估计是过了自己心里那关,所以一下车就和张启灵一左一右的站在白玛身边。
好在她的家人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神态纵容地看着乌衯发自本心的行为。
白玛扬着笑,她的笑如雪山迎着朝阳初开的雪莲,是一种美丽温和像化冰为水滋养生灵的包容。
生恩和养恩,这种东西很难算。
白玛垂眸各自拍了拍扶着自己的孩子地手,她接受她的孩子成为一切的样子,她不去苛责不去怨恨。
而且,她什么都没有教给孩子们,或许有但那些她的布姆都不知道。
所以白玛觉得两个孩子分别是什么样的人她都接纳,这是她的宝宝。
何况现在俩孩子长得和她之前与拂林想象的模样差不离,布姆白白嫩嫩,心思明亮,也不是打打杀杀的暴躁人。
而小官也成为了像迎客松一样的清俊美男子,气质温和,也没有张家独有的阴郁啊。
看,所以白玛对自己的孩子很自信,分明是两个乖宝宝,还额外带回来了了好多个乖宝宝。
白玛觉得很惊喜。
“阿咪~
我和你说,胖哥做饭可好吃,待会一定要多吃点,还有瞎瞎,他虽然穿的黑,但是对我和哥可好啦,要给大红包哦~”
乌衯说完,已经闻到了他们的气息,笑嘻嘻的伸出手掌从前往后划拉了一大圈。
“阿咪,你瞧,这都是我和哥的家人,现在我们家可热闹了,今天要大出血诶~不过没事的阿咪,哥哥嫂嫂有钱,嘿嘿。”
或许乌衯的顽固本性是遗传,白玛看着乌衯说完傲娇的小样子,只觉得孩子还能再肆意一点。
毕竟家长都在了,不是问题。
她的孩子吃了那么多苦,肆意一点怎么了?都没去偷没去抢。
旁边张启灵无奈纵容地笑,无邪也是,谢雨臣虽然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但那是他对别人的悲悯。
他也觉得五五还可以再活泼些,毕竟孩子苦哈哈,哥哥也是苦瓜。
两个人加起来的脾气都没小时候的绣绣猛,所以这才哪到哪,他们不会惯坏小孩的。
……
虽然大概打了招呼,但人还没认全,就散开忙活去了,收汁炒菜,洗漱去尘。
白玛有些懵的跟着乌衯去了房间,被安排着洗去尘埃后换上谢雨臣早备好的舒适衣服。
和乌衯是亲子装,白玛换上后偷偷笑,只觉得小朋友可爱,粉粉的和格桑花一样。
就是可惜刚刚人没记全,忘记了哪个是他对象了。
想到之前调查的资料,白玛在等乌衯换衣服的时候思考了一下,随后听着动静转身,对上了自家女儿清澈的双眼。
“布姆~阿咪能问你一件事吗?”
白玛柔声问道,乌衯听了一个激灵,总觉得阿咪好像对自己产生了什么误解,这声音怎么和彩云哄小朝一样?
“什么呀阿咪?”
乌衯看着白玛对自己招手,好奇的凑过去,随即在白玛交代的话语中瞪大了眼睛。
没想到情绪在眼里荡开,乌衯愣了愣,随后母女二人对视,沉默数秒后同时荡起一个蔫坏的笑。
歪头胖子喊吃饭,乌衯拍了拍白玛的肩,很是上道,宛如容嬷嬷般问。
“阿咪,你要什么温度的水?”
“布姆~别闹。”
白玛无奈的看了眼乌衯,这孩子戏真多,和她爹真像。
“好吧阿咪,我只是觉得这场景很像那些电视剧。”
“……小官也看吗?”
哥?乌衯想了想,摇头,“哥比较喜欢动物世界还有关于小鸡的动画片。”
好,完美遗传。
白玛幽幽的叹气,又想起来了那些被张拂林养死后香气扑鼻的鸡。
母女二人不再多说,出了门就分开走。
白玛被张启灵接着往院子走,乌衯则嘟嘟的跑到了厨房去。
厨房里刘丧正在熄火,垂着头露出了一截细白的颈,乌衯坏心眼的悄声过去轻掐了下,就传来刘丧没有感情的痛呼。
“啊,好痛,我要翘腿了,需要亲亲才能好。”
“……好啦圆圆,热水喝茶叶在哪?”
乌衯决定没听见这个话题,顶着刘丧幽幽的眼神自顾自寻找起来。
“在左边橱柜里,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刘丧掩好炭火,来到了乌衯背后,微微弯腰就给乌衯整个罩在自己和灶台之间。
属于刘丧的气息争先恐后涌入鼻腔,乌衯动都没动,拿过他手指夹着的茶叶,一套行云流水的把茶给泡了。
甚至在倒热水的时候还把刘丧往外头拱了下,生怕飞溅的热水烫到他。
乌衯揉了揉手腕,端着茶盘,回身对刘丧低了下头,刘丧会意,随即脸上被吧唧亲了一口。
“圆圆,别闹。”
乌衯笑着说道,她绑了了一个侧编发,手艺应该是妈妈绑的。
刘丧挽着发尾玩了下,压下心里的紧张,没多说什么,只看了乌衯一眼,只一眼,他手里就多了个茶盘。
“放心,阿咪很喜欢你,走吧,吃饭去。”
乌衯顺毛摸了摸刘丧,成功让人红了耳朵尖,实话实说,这种开荤后已经纯情的模样特别招乌衯喜欢。
刘丧抿唇,小媳妇儿样跟在乌衯后头来到院子里。
众人已经就座,在白玛的右边还剩下两个位置,乌衯笑呵呵的领着刘丧来到桌边,先让刘丧坐着。
她自己则倒了两杯茶放在托盘上,在安静的氛围里来到张启灵和无邪旁边。
“哥,敬茶。”
乌衯很开心的笑道,还抽空和白玛交换了一个眼神。
无邪心一抖,有点不知所措的来回看白玛和乌衯,随后手里就被递了茶杯,在心跳加速情况下,顺从地和张启灵站了起来。
“阿咪,喝茶。”
张启灵没讲什么煽情的话,他原本就是这样的一个性子,只是无邪或许会担心。
这样想着,张启灵看着白玛的双眼也流露出一丝恳求,白玛不着痕迹的抽了抽嘴角。
好嘛,就说孩子平淡是假象。
小官这表情整得还挺入戏,搞得自己拿狗血剧里的恶婆婆一样。
在火车上看了好几部狗血乡村连续剧的白玛如此想着,便瞪了张启灵一眼。
张启灵:“……?”
张启灵敬完茶,往旁边走了一步,无邪便整个露出来,他咽了咽口水,压根没想到这茬,是以端茶的手都在微微抖。
白玛见状冲他柔柔一笑,安抚了无邪紧张的心,满腔的惊讶转为了羞涩。
这是小哥的母亲,于是他的母亲,虽说缺了证明,但可以有的该有的小哥一样都没差他。
无邪稳住心神没注意脚下,而乌衯微微后退,这靠太近了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于是无邪原本准备弯腰后递起茶杯的姿势被左脚踩右脚duang的变成了跪在白玛面前,手中高举的茶水一点没晃。
“……”
无邪尴了个尬,一时之间众人只能憋笑。
“阿……阿姨……喝茶。”
无邪紧张到结巴,白玛则起身扶了他一下,顺着力道起来的无邪已经红成了猴子屁股,没等缓过来就听白玛调侃道。
“还喊阿姨啊……”
“……抱歉,咳,阿咪,喝茶,我……我叫无邪,很喜欢小哥。”
无邪又是一个鞠躬,颇有一种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感觉。
白玛接过了无邪的茶水喝了口,眼角抽了抽,只觉得自己还是和时代脱节了,但孩子是好孩子。
于是一个颇有分量的红包放在了无邪依旧伸着的手里,还有白玛的温柔话语。
“好孩子,阿咪多谢你拉住了小官,快起来坐下,往后就是一家人了。”白玛笑着说完,顺带摸了摸无邪的脑袋。
嗯,是一颗好头,小官捡大便宜了。
于是白玛成功收获笑的傻兮兮的无邪一枚。
场地又让开,原本看戏的黑瞎子放下了自己环着的手,而乌衯已经把茶端到他俩边上。
“哥,敬茶啦~”
乌衯笑的贼兮兮,成功让黑瞎子和谢雨臣升起了一股见家长的紧张感。
二人一同起身端着茶来到白玛身前,一粉一黑,两个俊朗男子并肩而立,白玛赞许的看了眼黑瞎子。
不愧是我家孩子,眼光如出一辙。
黑瞎子感受到了白玛鼓励的眼神,微微挑眉,在思考怎么喊白玛比较合适,他应该不能跟着喊阿咪吧?
“好孩子,一个户口本,喊白姨或者我倚老卖老占点便宜,管我叫中原认定的干妈也行。”
黑瞎子先是沉默了一瞬,想着自己原本的家,又想着乌衯找他要户口本的场景,随即释然道。
“干妈,喝茶。”
黑瞎子爽快的灿然一笑,弯腰递过去茶,谢雨臣耐心等黑瞎子起身,随后才将自己的茶递过去。
“干妈,喝茶。”
谢雨臣声音极为好听,白玛眼睛亮了亮,两个大红包就塞到了他的手里。
面对黑瞎子不解的眼神,白玛笑呵呵的非常无辜,“好孩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齐齐手松你帮他存着昂。”
“……”
黑瞎子墨镜下的眼都瞪大了,齐齐?
谁取的名儿,哦我的长生天,五五分真是坑哥啊!
黑瞎子瞥了眼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自己的乌衯,很难想象乌衯是怎么和干妈蛐蛐自己的。
谢雨臣则是扬起嘴角,瞥了眼黑瞎子,眼里挑衅和调侃的意味十足。
“谢谢干妈。”谢雨臣道,红包就这样水灵灵的被他塞进来兜里,杜绝了黑瞎子馋兮兮的目光。
无邪在看戏的时候,已经把茶倒好放在了乌衯刘丧边上。
此时明月初上柳梢头,圆月的白光混着院子里的暖光,遮掉了乌衯脸上的羞涩,她挽着刘丧的胳膊起身来到白玛面前。
笑嘻嘻的伸出双手将茶递过去,乌衯如展示自己超喜爱的孤宝一般,语气骄傲又开心道。
“阿咪,看我给你找的女婿,他叫刘丧,也可以叫他圆圆。
阿咪,我觉得你也会很喜欢他哦~”
乌衯话语说的很直接,压根没管旁边刘丧第一次见丈母娘的死活。
刘丧已经红的很明显,胖子笑的乐不可支,小声和彩云吐槽刘丧这样比自己当初还紧张。
最后胖子换来彩云一个打,安静了。
乌衯则很坚定地握着刘丧的手往前一带,让他故意落后一步的距离补齐。
“阿咪,我叫刘丧,您喝茶。”
刘丧耳朵红的滴血,样子纯情的不行,他腰弯的和前边的无邪有的一拼,小辫子落在脖颈上颤巍巍的,有点小可怜。
白玛不赞同的看了眼乌衯,不能仗着人孩子老实就这样整呐。
她见过刘丧,在一年前,这孩子在喇嘛庙供了一盏祈福灯,让德仁小喇嘛赚了不少钱,都让他有了再次去旅行的念头。
想到这里,白玛心里软软的,她的这群孩子也算是苦尽甘来,好兆头。
白玛想到这里时有一阵风吹拂过,好似在赞同她一般,她连忙温柔开口将刘丧扶起。
“好孩子快起来,布姆也真是的,圆圆对吧?我可以这样喊吗?”
“可以的阿……阿咪。”
刘丧略羞涩,但很认真的在回答,“叫什么都可以的阿咪,五五对我很好的,我很喜欢她。”
“那阿咪可就放心了,哈哈哈,拿着,阿咪给的礼物,快去绕着你哥哥们走一圈,好东西拿呢。”
白玛扫了张启灵等人一眼,小样儿。
知子莫过母。
在她和布姆在房间里打算盘的时候,外面俩大孩子算盘也同样打的响。
不过这本来就是白玛千里迢迢赶来京城的原因之一,她想见见孩子,也想见见拉住他们的风筝线。
“好,这丑媳妇见公婆也见完了,该吃饭了白姨。”
胖子拍拍手,得意着自己买了干热的保温菜盘,不然等这一趴过菜都要冷的不能看了。
“好的,这么一大桌真是麻烦你们了。”
白玛看着胖子朝他招手,胖子乖巧的过去,啪的三个红包就塞他怀里了。
随后白玛拿着红包又喊了绣绣、张小蛇,还有旁边桌上的管家和谢大,以及乌衯养的两只猫两条蛇。
在场的所有人对于白玛来说都是小朋友,所以红包给的非常大方与客观。
无邪和胖子一对视,再次对小哥五五有钱这一事实具象化了。
原来在场的“负”少一开始就只有自己和胖子,其余人全是扮猪吃老虎的货,除了小花和绣绣。
乌衯和张启灵就在一边乐呵呵的看着,黑瞎子则开始给众人打汤羹,顺带把相机也拿了出来。
“来,三二一!!”
黑瞎子喊着口号,没和以前一样排个队形什么的,而是仗着手长直接高举将院子里的景象框在相机里头。
单身的或笑或搞怪的比耶搭肩,有情人这互相交握双手,头挨在一起看向镜头。
咔嚓,时间定格。
等黑瞎子放好相机回来后,白玛率先夹了一筷子菜,院子的氛围瞬间热闹起来,你来我往好不快活。
月色清亮,圆月照耀着饭桌上的其乐融融。
众人欢笑汇集在小院子里,有笑有泪。
而被指定了终生背负孤寂与责任,承担血海深仇的几人也挣扎出了束缚,此刻他们有家人,有朋友,有爱人在身侧。
这里没什么九门张家,有的只是一群普通的齐聚一起过节的,于万家灯火中的其中一户。
在传承千年的中秋夜里,这群走了很多辛苦路的孩子,终于再次体验到了什么叫阖家欢乐。
至此,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