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那长剑化作一道寒光，快如闪电，竟然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从那妖族坚逾金铁的颅骨侧面贯入，余势不歇，带着那妖族的尸体，“咚”的一声，死死钉在了数十丈外的城墙之上！
一击毙命！干脆利落！
苏雍自己都愣住了。
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一股前所未有的磅礴力量感，从四肢百骸中涌出。
他猛然发现，自己的力气，至少比修炼那《人皇锻体拳》之前，足足强了两倍不止！
而且，这股力量运用起来，更加得心应手，如臂使指！
“这……这拳法！”苏雍倒吸一口凉气，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
他再也按捺不住，一个纵身从城头跃下，风驰电掣般冲到符泽面前，激动得语无伦次。
“符皇子！符皇子！神了！太神了！那拳法……我的力气，我的力气涨了好多！刚才我一剑就把一只刺杀妖给钉墙上了！跟串糖葫芦似的！”
符泽看着他那副手舞足蹈的模样，微微一笑。
“莫要大惊小怪，这不过是些许微末效果罢了。此拳法尚在不断完善之中，日后能带来的惊喜，还多着呢。”
“还……还只是开始？”苏雍的眼珠子瞪得溜圆，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还只是开始？
那要是练到大成，岂不是能拳碎山河，力拔山兮气盖世？
苏雍的“神勇”事迹，以及他那番力气暴涨的言论，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在剑修圈子里传开。
那些先前还对一套凡俗拳法不以为然的剑修们，心思顿时活络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蒙蒙亮，平日里剑修们用来切磋论剑的中央广场上，便爆发了一阵小小的骚乱。
数十名剑修为了抢占一个练拳的“风水宝地”，竟然毫不顾忌身份，推推搡搡，差点当场大打出手，场面一度十分火爆。
稚圭那双洞察人心的眸子，此刻却凝视着符泽，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忧虑：“符泽，你这手笔，未免也太险了些。我可没占到什么便宜。”
她那纤细的手指轻轻一点虚空，仿佛能拨动无形的命运丝线。
“这几日，你身上的气运如潮水般涌出，却不见涓滴汇入己身。你这是……在散财？”
稚圭歪了歪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与探究。
“先前你渡我气运，助我化形，那也算是互惠互利。可如今这般……几乎是血本无归，你图什么？你那人皇系统，若是气运不足，怕是也要罢工吧？剩下的这点家底，还想跟那高高在上的天道掰手腕？”
她的话语虽然轻柔，却字字诛心，直指符泽目前最大的隐患。
将功法传授给满城军民，看似壮举，实则是在公然与仙家把持修行资源的“天道”叫板。
这无异于虎口拔牙！
符泽迎着稚圭的目光，脸上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她说的不是关乎身家性命的大事，而仅仅是今日天气如何。
他轻笑一声，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豪情。
“稚圭，你还是小看了这《人皇诀》，也小看了我这人皇系统。气运嘛，散出去才能聚拢来。如今这点投入算什么？等着瞧，很快，连本带利，我都会收回来！”
他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如今整座长城的人，都已经体会到了炼体的乐趣。普通人以此为基，勤加修炼，踏入武夫门槛并非难事。而那些剑修，本就底子深厚，再辅以此法，力量、体魄、反应，都会再上一个台阶。这便是我的‘利’！”
正如符泽所料，这股练拳热潮带来的改变，远比表面上看到的更为深刻。
城外，靠近剑气长城边缘的一片稀疏林地里。
一个名叫二狗蛋的半大少年，正鬼鬼祟祟地领着两个年岁相仿的伙伴，猫着腰，在草丛中穿梭。
“嘘！小声点！前面那棵歪脖子树上，肯定有鸟蛋！”
二狗蛋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一丝兴奋与紧张。
这片区域，平日里鲜有剑修巡逻，属于防卫的边缘地带。
对于他们这些半大孩子而言，却是难得的“乐园”。
就在三个少年蹑手蹑脚摸到树下，二狗蛋刚准备往上爬时，异变突生！
“沙沙……”
一旁半人高的灌木丛中，猛地窜出一道黑影，腥风扑鼻！
那是一头浑身布满暗绿色鳞甲、形似恶狼的低级妖族，一双猩红的眸子死死盯住了离它最近的一个少年，涎水顺着锋利的獠牙滴落。
“啊——！妖……妖怪！”那少年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竟瘫坐在地。
另外一个少年也是面色惨白，牙齿咯咯作响。
此处并无剑修巡逻，一只最低等的妖族，也能轻易要了他们三个小家伙的命！
眼看那妖族一个饿虎扑食，就要将那瘫倒的少年撕成碎片，二狗蛋脑中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死亡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
“完了！”他心中哀嚎。
千钧一发之际，二狗蛋脑海中却莫名闪过这几日广场上，陈平安演练《人皇锻体拳》的招式，那些开合之间，引动气血的动作，那些发力沉猛的姿态！
“拼了！”
他不及多想，几乎是本能地腰身一沉，学着拳法中的一个发力技巧，猛地弯腰捡起脚边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妖族的侧脸狠狠掷去！
“呜——！”
石头破空，带着一股远超他平日力气的劲道！
“嘭！”
一声闷响，那妖族被石头砸了个正着，吃痛之下，扑击的势头一顿，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猩红的眸子转向二狗蛋。
“嗷呜！”
那一下，竟砸得它头晕眼花！
其余两个少年见状，先是一愣，随即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狗日的妖崽子！跟它拼了！”
“剑气长城的爷们，没一个是孬种！干死它！”
也不知是谁先吼了一嗓子，三个少年竟同时爆发出一股悍勇之气。
他们虽然只学了几天拳法，连皮毛都算不上，但那种悍不畏死的精神，却已然点燃！
二狗蛋见一击得手，信心大增，捡起一根粗壮的树枝，学着拳法中的劈砸招式，大吼一声便冲了上去。
另外两人也各有样学样，捡石头的捡石头，挥拳头的挥拳头，仗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对着那妖族就是一顿“三脚猫功夫”的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