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我重吗?”
“……”
他不理她,可这丝毫没打消容颜的积极性。
“尊上,你多重啊?这么高的个子,肯定不轻。”
“……”
“尊上……”
“闭嘴。”
祁渊眉心突突跳。
他们的身体紧密贴合,祁渊能感受到她的柔软曲线,源自她的温度透过那层衣衫传递给他。
容颜身上的温度是暖的,不像他,终年温凉,少女身上清幽如山风的气息争先恐后地往他鼻尖里钻,这次的味道却有一些不同,夹杂了淡淡的清甜。
祁渊能敏锐地感知到身体的不对劲,虫蚁在四肢百骸噬咬,微小的瘙痒感让他有些心绪不宁。
容颜却还在不停地说话,唇间喷洒温暖的呼吸在他侧颈弥漫,祁渊耳根动了动,带着淡淡的绯意。
他不太习惯地别回头。
“哦。”
容颜讪讪点头,可没一会就故态复萌。她摸着祁渊肩上绸滑的布料,好奇问:“尊上,你这衣服什么料子啊?摸起来好舒服。”
“绫鲛纱。”
容颜想了想:“没听过。”
祁渊说:“喜欢就让离非给你送过来。”
容颜虽然不知道离非是谁,但重点显然不是这个,她委婉的摇摇头:“不用了尊上,你给我的已经够多了,能被你穿在身上的肯定不是什么便宜料子,这太破费了。”
祁渊心想,这算什么?再说他想给什么轮得到她拒绝吗?
容颜不安分,老是动来动去,无意识的身体摩挲让祁渊时不时皱起眉头。
或许应该推开她?
他刚要有动作,却突然发现,左手被容颜握住了。
他没法抽出来。
算了,她腿麻了,就再忍她一回。她现在已经是他的人了,对待下属要有耐心一些。
祁渊宽宏大量地想,右手却欲盖弥彰地用衣袖掩了掩。
突然,他眼神一转,望向了小院门外的方向。
容颜还在说着什么,就感觉自己被一股轻柔的力道推开,待她站稳时,腿上的不适俨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有些茫然地看向祁渊的方向,只余花瓣飘零。
“容颜。”
她猛地看向院门口的方向,一群人正站在那里,个个眉目冷肃,气势凌厉。
容颜神情警惕:“你们是?”
为首的女修大步流星地向她走来,边说边掏出腰牌:“邢武峰,燕秋。”
容颜眉心稍缓:“燕师姐,有什么事吗?”
要说凌天宗和她最没有过节的就是月影峰和邢武峰的弟子。
一个对她比较友善,另一个就是视而不见,或许邢武峰的人也会觉得她德不配位,但他们是宗门门规的表率。
门规之一,禁止内斗。
他们是宗门例律的拥护者,更不会去挑战它的尊严,所以她的院子里,从来没有过邢武峰弟子的身影。
今天除外。
燕秋狐疑地打量着她,“见过李林和陈冠玉吗?”
容颜一愣,露出迷惑的神情:“不认识。”
燕秋漠然道:“昨天下午,有人说曾看见他们朝着你的院子而来。”
容颜这才恍然大悟,回想着描述道:“是不是一个高高的,体型偏瘦,另一个比他矮半个头,稍微胖一点?”
“是。”燕秋肯定道。
容颜点头应道:“没错,他们俩昨天下午来过我这里。”
燕秋身后的一个男修神情愤愤,质问她:“那你为何一开始说不认识?”
她有些无奈地解释:“因为来我这里的陌生人挺多的,时不时就有人过来,也不说自己是谁,骂我一顿就走。”
容颜说着叹了口气,苦笑一声:“我只记得他们的外貌,哪知道他们的名姓呢?”
此话一出,众人都愣了愣,尤其是刚刚出声的男修,他愤怒的表情一僵,别过头去,再也不好意思看向她。
燕秋的神色柔和了些许,但依然严肃,她主动解释道:“昨天夜里,李林和陈冠玉死了,他们两人所在的了望台离你这里是最近的,我们想知道,你昨日夜里可曾发现过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容颜惊疑不定地摇头,“我不知道,我昨天就照常熄灯睡觉,也没听到过什么奇怪的声音。”
“怎么会死了呢?”她兀自喃喃,突然问,“他们是怎么死的?”
燕秋看了她很久,抽回自己被她抓着的手:“魔修所杀。”
容颜睁大双眼,惊恐地问:“魔?宗门里有魔修?!!”
燕秋见她确实震惊,不像演的,淡淡道,语气却透着安抚的意思:“只是有魔修的踪迹,并不一定就说明有魔修混进了宗门。”
容颜:不好意思,真的有。
她微微眯起眼睛:“你真没察觉到什么异样之处?”
容颜抿了抿唇,深吸口气,像是感觉有些难堪:“燕师姐,我没有修为。”
不像修士一样强化五感,凡人察觉不到动静很正常。
燕秋没再说什么,离开之前,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容颜。
“若以后还有人到此处闹事,你可以到邢武峰找我。”
容颜感激地冲她笑笑。
明镜台。
“师父,我翻遍了宗门各处,并没有发现魔族气息,或许他们杀完人之后就直接离开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霁月躬身道。
顾承名眉心发疼,他高坐明堂,一手撑着额头,各峰峰主环坐四周。
云瀚上尊气愤地拍桌:“岂有此理,只因那莫须有的流言,什么脏的臭的都往这钻,真当我凌天宗是软柿子不成?”
凌天宗辉煌至今,十二仙府的门面,还从未有在自己的地盘上死了门中人的奇耻大辱。
元良上尊瞥了他一眼,“照云瀚上尊这意思,是想让凌天宗和魔域开战吗?”
云瀚上尊吹胡子瞪眼道:“那又如何?都让人欺负到家门口了还要忍气吞声不成?”
他向来脾气爆,元良懒得理他,而是看向上首之人:“掌门觉得,事到如今,该当如何?”
顾承名暗暗在心底骂了云瀚一顿,蠢货,十二仙府首座都不敢说这话,凌天宗一个吊车尾的凭什么跟魔域叫板?
看来还是在门内顺风顺水惯了,不知天高地厚。
他皱着眉头,“加强戒备,近来不少势力在暗中窥伺,要小心提防那些企图浑水摸鱼的人,外围防线绝不可再次失守。”
言下之意,忍气吞声。
云瀚两眼一瞪,还想说什么,顾承名抬手制止,示意他无需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