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爷,今天都第六日了,在这危险重重之地,难得你要与我们讲一番故事,别被它们叨扰了兴致,你便再说一说你去外郡游历的事嘛。”
“是啊,想不到二爷爷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呢,我还以为……”
“嗯?还以为什么?”
赵锦裳面色变化,好奇里夹杂认真,眼里没容下粒沙子。
额……
“还以为…还以为您一辈子都待在家族内卖力奉献呢?在我心目中,二长老简直是我们赵家的顶梁柱。”
“油嘴滑舌!你们一个个尽耍些滑头,老夫实力衰微,经历亦是浅薄得很呢,只是有幸飞去这、飞去那推销我那几粒丹药。”
你些娃,后续老夫也没多少精力去管教你们喽,难得与你们放开心怀。
不过,赵锦裳并不需要孩娃们的同理心,终究只是后辈,还未到一个层级。
赵金铭笑笑,说实在的,二长老上课与以往相比都开始不怎么使用戒尺了,还清晰记得那柄法器打得他皮开肉绽,常常痛得握不了笔,吃不了饭。
尤其是同时揪着赵金铭和赵三生的耳朵,一点脸面都没留下,有时还罚站在药园外,等一众族兄弟路过时,指指点点下好尴尬。
其实并没犯太多错误,只是背书背错一两个字或者作业偶尔粗心了一下,可赵锦裳把期望和标准提得太高,完全以天才的水准来调养几娃。
赵家很需要另一个丹道宗师,因为赵锦裳已肯定自己结不了婴。
……
谁都有自己的一份苦涩,赵锦裳不例外。
“乏了。”
简单分享一段经历,听得众人意犹未尽,二长老便起身让弟子们轮番值夜。
…
半夜,用法力搭建的居室,木材营帐内,他没再召唤自己洞府,只是盘膝坐在黄白铃木床上,周围有细弱的灵气周转。
没有洞府阻隔,他的神识如同站立在屋外一般,此刻神识打探到有响动。
闭目养神的赵锦裳心念一动,身形一晃便出现在半里外,眨眼功夫手中提着一条乌紫长蛇,妖蛇被压制变小,亦有三丈长,腰围粗细。
这是妖基境圆满妖兽紫皮玄水蛇,它的紫皮越深,实力便越高超。
“哼,二百里内有溪河。”
赵锦裳默念一句,此蛇战栗不敢乱动,尾巴拖在地面,任人宰割。
“哼。”
这一声更像是威喝。
老者表情冰冷,在第二声冷哼后,又在周围看了几眼。
身上没有露出玄气,更多不以为意,他一指点死了此蛇,那黑蛇的头本来还打量他,眼睛中看到老者一指向它眉心过去,接着便生机断绝。
老者自顾自徒手扒下蛇皮,将蛇胆置于幽绿瓷瓶,然后用气将蛇肉一分为二,另有副整齐的蛇骨,悬浮空中微光闪烁下收入储戒。
再一念,此处闪烁淡淡光芒,长老返回原地。
此法,小神通-空间挪移,速度与施法者等同,局限五百里内。
仿佛无事发生,周围寂静了不少,妖兽贪念巨大,若是探寻到目标,必找机会。
此时再看,那银灰亮泽皮毛的六尺王者缓缓退去,紫皮玄水蛇便是它驱赶来此,不知它本来抱有何目的?
...
一瘸一拐着,它的伤口结了痂,让泽跑掉了。
对这位年轻狼王,旁边的百来狼子狼兵丝毫不敢动它,无胆量挑战于它。
听传言,白月侯是天狼的子嗣,天狼是天狗的祖辈血统,而天狗食月,当然,中心圆月是阴阳月轮,天狼、天狗只吃行星、陨沙。
一度因为更高阶的血脉压迫让石臂狼狼群收留了它,终于长大。
这一次,它势必带着麾下狼群走上一个巅峰!
终于,徒步向东边过去,百来道身影跟随着它渐渐消失。
每当等月亮下去,它会褪去冷漠,掩饰轻巧,一身银白毛发变灰,更低调稳健。
什么时候日光出来,受到阳阴日轮的环境影响,它又将成为“黄日侯”,模样有新变化,夜晚的灰白毛发开始蓬松炽黄,更加爆裂。
妖兽与人略有相似,包括狼格,这是一只少爱、受过打击、有理想的白月侯。
…
天色本晴朗,到了中午便开始转阴,下午时分铅灰色的浓云沉甸甸地压在苍穹,将光线尽数遮挡。
天色愈发阴沉,淅沥沥间,一场大雨已蓄势而发,周边一些喜阴的树木无精打采地低垂着枝叶,亦有善阳的植物嫩绿高挑,一个味等候水元素的补充。
在周围有些灰黑的土地里,雨点掉落变得更多温情,这就是一幅人间常态。
可逐渐,它的雨点变得更加滂沱。
这些少年少女早早打起了霓裳灵伞,长老一个个递给他们,此伞张张打开。
在他的经验内,这日下雨的概率极大,果不其然,被自己猜测对了。
这伞对一众少年而言正是及时,而女娃娃准备更为充分,储物戒内早就带了。
老者不改面色的淡定,每年的这个季节,他早就熟悉透了,现在只是一个味地告诉少年们去山壁周边。
等几人冒着倾泄的雨水奔跑,只是庆幸挂有花艳的一把把伞花帮助了他们,等靠经一处岩石壁,他们顺势凿开一个四丈方圆的洞。
雨渐渐落得更大,肆无忌惮,眼前本郁郁葱葱可夹杂灰蒙的水气后过于朦胧。
“雨下得好大呀。”
很庆幸自己的头发尚干。
赵喻一头淡黄短发,后头一只短辫子,十八岁的少年往开凿的洞口靠近,欲要用手一接下坠得刚猛的雨水。
哒踏踏哒……
“噢靠!”
一个机灵,他向后快速蹦了一下,不小心把衣袖溅湿。
没有人笑话他,可灰衣赵喻尴尬一笑。
“哈,这水下得一斤之力,疑是神仙在落尿。”
接着少年抓起右手袖子,喃喃低语口念法诀,二指向袖面利落一点:“通风晾晒勤翻动,供热干爽水分跑,水诀-散。”
“长老,现在有什么安排吗?”
秦东阳跑来询问。
“没有,可以歇歇脚,来场雨,这雨灌溉一番,草木又得添加些灵性。”
“年年岁岁年年,天地生万灵之命呐,然而天地长久,人与草木受滋养并不长久。”
“辩证些,人不长久,天地便赐予一些良好机会助益人追寻自己的精彩。”
秦东阳低头,未敢言语,等老者久未说话,青年默默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