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意居上方,天顶有只硕大的眼睛,它有着淡淡的金晕在眨动,此眼巨大,它光瞳孔便超过五百余米,范良腾在用着神识。
想来在算计或计划什么。
…
它看着林金鳞将他刚才的举动全收在眼底,神的强大一方面便在于力量对维度的控制。他们的玄脑远远胜过凡灵修士的大脑,一息便又像一分钟般,未反应之迹,祂已做得一万动作。
有问君护道,这是与神力抗拒的唯一资本吧,起码不会在青年来不及反应之迹,那些神已做得一万件事,让他们修士还毫无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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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祖的伤口与那阎王一战尚未痊愈,本体便在潜龙宫。
潜龙宗的刘由被他刚刚唤走,去了天定城。
刘由尚未走远,他还要观察潜龙宗内族里的弟子与一众长老,他需要简单为他心仪的族人作些说明,防止作恶太过惹怒到范良腾。
实际上,他更多的是降下“保命符文”,似免死金牌,想来同为贵神,哪怕自己实力稍逊于对方,他也会给个莫大的面子。
…
保命符文是蛛丝粗细的金芒,若是爆开,它将呈现“由”字,此乃神谕,当百千条神丝汇集,它将是一篇百千字“神诏”,吞下一个字,可以让人叩开仙门,吃下一篇神诏,一夜“破妄”,造就金丹。
当没有用到,刘由可以将它收回,这是他长久以来的规矩了。
在此处布置下三十六谕,他无声地离开了,金芒补入人的体内让那些弟子短暂地空明,带有一丝圣灵之意,想必这是福泽。
…
闪身几息,是那大传送阵。
身影渐渐消失。
原来,他去天定城后便要参战了,五国二十七神会猎……
范良腾今日起,又为潜龙宗宗主,当多神在时,会设副宗主,现在一神,中央集权,仅有宗主!
范祖巨大的神通有神的力量阻挡,林金鳞怎能发现?
小意居下年轻男子收敛起气息,开始感悟着经历的种种。
…
我听说破金丹中期要五转,可什么是五转?
一份落寞一份忧伤,我这般单独的人还有五转吗?
说着不甘真是可笑,步云路跌得凡尘,竟侥幸让人怜悯,得了看重。
那水云郡我尚且没去看过,不知它成为何样。
本来族灭,我该一无所有,该自证取死,可用活下去的勇气来掩饰自己没有那敢毅然赴死的勇气决心。
“五转……五转……”
欲要为神,我又不知道,遇到困惑,又需求教于人了吗。
哪一次,我的成功能全凭自己,哪一次,我该真正自由,完成自己的使命与价值……
…
噢?
一丝诧异。
“有意思。”
看来此子在想凭借自己成功一次而证明自己?
起码范祖的想法就是这样。
“这岂不简单。”
范祖轻轻笑了,让你周边的人不帮你一次又如何,我便让你看一看吧。
留下惆怅的青年,范良腾散了神通,来到玉衡殿,范羽在打坐静心,实则修魂。
这位宗主作了阵灵风过去,那股亮白雾蒙里带有一丝鲜香的茉莉气味,闲情雅致下,祂随手挪移摸下片花瓣将物性分子操纵成最细微状态,惹得范羽掩面喷嚏。
“啊…啾。”
“嗯?茉莉花分子?”
从哪里来的?怎么…殿外。
“弟子请问是老祖否?”
他单膝跪下,老祖来此,必有着不简单的事,让他心里小鹿乱撞。
在族里,他的命运便被那二丈三尺的大能掌握着,老祖于他有恩,要他上刀山下火海也不推辞。
因为恩情深厚,他竟也不畏老祖,如同小孩子被看大的。
想来以自己的资质,此生绝无可能化神,小时候,老祖长这样,大了,甚至,我又到中年了,老祖还是这样,如同金丹小辈看自己,好歹我也过了一千来年。
…
“范羽啊。”
看祂缓缓从殿门过来,老祖!他…他不是那二丈三尺的模样,却是不过二米身躯,他每一步都拖沓着长云凌,留下凌波。
范羽顺着台阶快步下来,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多少年不见老祖此般身形了,这是“爱”,对爱,才显露自己以往的人躯。
一把年纪,竟然想着疼爱,可是逆天……可这就是事实。
“老祖,您来有什么事?”
“我,伤到了神魂。”
人魂,地魂,天魂,神魂,仙魂,道魂……
“您外出遇到强敌,何神如此放肆,老祖,您与我说,我能做到的,小玄孙一定尽力!”
范祖看他模样摆摆手。
“不必担心,我命还硬朗。”
老祖是得我范家的主心骨,一切,老祖不得有大碍。
“我明白,老祖,您来找我有什么事?”
为了礼节,明知道他来,我还是先询问他有何贵干。他来找我又没有一早开口,我该自觉,让他理所当然地说,他便会轻巧太多吧。
哈哈。
…
范羽心中有丝为自己的长进暗喜,近千年,本来小时候就该这么懂事一回的,现在…不算晚。
“你在此处呆了五百年,半生大半的日子,我想,你回去吧。”
噢?“回去?去哪?老祖…弟子敢肯定我没有犯错啊,您要我去哪?”
“去哪……不重要。”
“你已是元婴后期,过了千岁,帮族内贡献得太多,你想要去到处看看,我又岂能不知道你近百年娶妻生女只是为了缓解心中的寂寞,你只是在将痛苦与追求嫁接在凡人的‘爱’。”
范良腾眸子如空潭,一番回思,悄悄说出别人的心事。
“老祖,我想回族,可我还有得三十六名弟子…我,我…”
范祖竖起二指朝他面前点过制停了他将说的。
“交给我吧。”
范羽点点头,明白着,哈哈,神岂不能有分身,诓骗世人百千来年岂不简单?
(哈哈…哈哈哈……)
心中冒出短暂的无奈,与感慨世间真非真,假非假……
“走。”
空空一语之下,范羽听了进去。
他徒步离开玉衡殿,没转面一次,离开这里,不是我变得一无所有,只是…我新生了般,我不是“死棋”了吧。
有滴泪湿哒哒掉落,五百年是怎么过来的啊,我的小半个辈子。
范羽已经离开,留下此地的范老祖。
“这样的话,如果我不出手,林金鳞这青年便无高人帮助了吧。”
哈~“你怎能开得了挂?”
连神都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天地本就是牢笼,至出生时起,你怎么想有愿望?
他祭出一滴金玄厚重的血液,从指心中缓缓升起,神血金芒,它荡漾着无穷的活力。
“兜弥曳,以我神血,福泽生灵,祭炼假身。”
老祖又咳嗽着,拍摸腹腔,那阎王果然不俗,落得不轻伤痛,满脸温润是无争般的消极,他顺随高维的命运。
他也不知道,天地混沌是“有”,“有”与“无”间,还有一“无”,是那仙君。